《倒带协奏曲》三个三点水

6、负循环协奏

　　纪叙在第十四次苏醒时，舌尖尝到了咸腥的羊水味。
　　他挣扎着从浸满液体的琴箱中爬出，发现小提琴的共鸣箱内壁贴着一张泛黄的超声图像——画面中央的胎儿蜷缩如音符，下方印着「实验体25-B，妊娠期32周」。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腹部浮现出淡蓝色的妊娠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这不是我们的记忆..."纪叙用琴弓划开衬衫，肚脐周围浮现出精密的手术缝合线，线头连着一枚微型音叉。当他拔出音叉的瞬间，整个房间的镜子突然映出产房场景：穿白大褂的程时安正用手术刀剖开孕妇的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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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时安在焚化炉里找到了标着「-1」的录像带。
　　雪花屏上显示着1978年的实验室。年轻的科学家们围着培养舱庆祝：「第25组克隆体脑桥发育完成！」镜头推近，两个婴儿漂浮在淡蓝色营养液中，他们的太阳穴连着电极，脐带交织成五线谱的形状。
　　"我们连人类都不是。"程时安砸碎显示屏，玻璃碎片中突然浮现九宫格监控——每个画面都是不同年龄的他们被实验的场景。最中央的屏幕闪烁着红字：
　　「终极指令：当432Hz达成时，启动记忆熔断」
　　他的怀表突然自动解体，齿轮在空中组成DNA双螺旋模型。某个齿轮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用降E调刺穿培养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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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厅的地板变成了培养舱的透明材质。
　　纪叙透过玻璃看到下方是无尽的淡蓝色液体，数以百计的「他们」悬浮其中。当他触碰地板时，所有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齐声唱起《安魂曲》的片段。
　　程时安用手术刀划开手腕，血滴在玻璃上形成奇怪的波纹。那些波纹逐渐组成乐谱，正是纪叙颈椎上缺失的段落。
　　"我明白了..."程时安突然按住纪叙的后颈，"每次所谓的『死亡』，都是他们在更换实验样本！"
　　地下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二十四根钢索从培养液中射出，将两人拖向液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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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蓝色液体中漂浮着无数蜡筒。
　　纪叙抓住最近的一个，播放后传出首席科学家颤抖的声音：「警告！25号实验体产生自主意识，他们正在改写共振频率——」
　　话音未落，整个培养舱开始剧烈震颤。液体变得浑浊，纪叙的皮肤上浮现出电路板般的纹路。程时安突然将手术刀刺入他的颈椎，刀尖精准挑出那枚微型共振器。
　　"现在！"程时安将共振器按在钢琴键上，"还记得孤儿院的降E调吗？"
　　纪叙的十指砸向琴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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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E调响起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痉挛。
　　培养舱的玻璃出现裂痕，淡蓝色液体沸腾蒸发。悬浮其中的蜡筒一个接一个爆裂，释放出被囚禁的记忆碎片：
　　- 九岁的纪叙偷偷修改实验数据
　　- 程时安在深夜关闭过共振器电源
　　- 两个男孩曾用摩斯密码约定出逃
　　最巨大的裂痕中，浮现出标着「真实世界」的监控画面：成年的他们被禁锢在实验室椅子上，头上连着电极，而墙上的电子钟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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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醒了。"程时安捏碎最后一个共振器，"这次我们反向校准他们的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