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藕饼】双鱼契》樱桃肉肉

9、谣言

　　东海龙宫。

　　敖丙久未归家，一些小龙并不认识他，只是听过有关三太子的传说，只有几条年长的龙见是三太子回来了，纷纷喜极而泣，立刻奔走相告。

　　敖广听到消息，忙出去相迎，待见到敖丙，老泪纵横地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

　　“丙儿啊……真的是丙儿……”

　　敖丙扑到龙王怀里，亦是哽咽，“父王，是我，是我回来了，孩儿不孝，这么久了才回来看您。”

　　“回来……回来就好啊！”

　　父子俩在殿内落座，龙王问道，“丙儿在天庭当差可还顺利，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同僚们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人欺负你？”

　　“父王不必忧心，孩儿很好，孩儿还收留了一个小童与我作伴，名唤枕流，此行匆忙，下次就带他来给父王看看。”

　　“好……丙儿，父王知道你都是为了龙族，是父王对不住你，只能让你困在那不见天日之处，不得自由，我的儿……父王知道你是为避嫌才不能回来的，父王也并非不想念你，只是怕让你为难，千年来竟连书信也来往得少了……”提及此事，敖广又掩面拭泪。

　　“父王，您别哭，孩儿都知道的，其实时间久了，天上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敖丙忙出言安慰。

　　敖广努力止住了泪，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能只用来伤怀，他还要好好看看他的丙儿。

　　“丙儿，刚有龙禀报说，你的龙身恢复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父王，此事说来话长……但也是刚刚才恢复的，是莲花天尊，中坛元帅，哪吒……他以魂析术将灵珠子从三魂七魄中取出，给了孩儿，所以，孩儿才能化龙的。”

　　敖广闻言豁地站起，“什么？多少年过去了，那杀神竟还纠缠我儿不放，意欲何为！”

　　敖丙赶忙抬手解释，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是的，父王，哪吒他并无恶意，他只是……我……我们……”

　　敖广见儿子语无伦次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下立刻了然，“定是那天尊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看我儿柔弱单纯，企图欺压戏耍我儿！他给你这灵珠子，又让你以何交换！丙儿莫怕，从头讲来，一五一十地告诉父王，父王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告到天庭，为你做主！”

　　敖丙连忙否认，“父王莫急，天尊并未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敖广心下又一惊，“这……这怎么可能！他乃灵珠子化身，魂魄早已与灵珠子相熔，却无故生生把它剜出给了我儿？”他转头看向敖丙，千年不见，自己这小儿子生的更是冰肌玉骨，俊美无双，“莫非，他是贪图我儿美色，真真可恨，天上什么样的仙君仙女没有，他取我儿性命不说，如今竟又起了色心，将魔爪伸向我儿，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我东海没人！”

　　“父王，您冷静，哪吒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并不是什么顽劣孩童，也不像您想的那样嗜杀残暴，他悲悯众生，心系天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呃……很好很好的神仙。”

　　“儿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灵珠子是何等至宝，他怎能白白给了你。你去时年纪尚小，父王未曾教过你人伦之事，可别是被他占了便宜自己还不知道，快过来让父王看看，你身上可有伤。”敖广说着就要来解儿子的衣服。

　　敖丙登时羞的无地自容，“父王，您……您说什么呢，真的没有这回事。事实是，孩儿心悦于他，哪吒他……也是一样的。”

　　“这……这如何使得！儿啊，你该离那杀神远远的才对，怎能喜欢上他呢，这岂不是羊入虎口！”敖广连连哀叹。

　　敖丙将近来之事一件件同他父王讲了，听得敖广直叹“冤孽”。

　　“这么说，他还救了我的丙儿，若当真如此，也算他还有良心。儿啊，父王只希望你幸福快乐，若真如你所说，自然是好的，多个人疼你护你，父王岂有阻拦之理。只是丙儿，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世人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父王见过太多了，何况你们之间，还有那样的过往，你又惯是报喜不报忧的，什么事都往自己心里吞，父王是怕你受委屈……他是天尊又如何，谁想要我的丙儿，都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父王……孩儿知道您的苦心，也会保护好自己，父王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们之间只是才互通了心意……哪有那么快就要成亲了呢。”

　　敖广又将敖丙搂在怀里，稀罕了半天。是了，他的丙儿的确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而他作为父王，无论丙儿做什么样的选择，自己都能拿出给他兜底的能力，这才是他能给丙儿的，最好的父爱。

　　父子俩又闲话了一阵，聊了聊族中事务，亲戚里道。敖广还带着他回他的水晶宫看了看，那里陈设一如从前却一尘不染，白玉床上垂落冰绡鲛纱，纱上缀着西海的月魄贝，博古架上一对南海鲛珠，昼夜明亮如星，照得满殿水光潋滟如坠银河，碧玉珊瑚椅后立着通天水玉镜，镜中映出苍颜白发的，他的父王。敖丙鼻间一酸，看得出是这水晶宫是父王专门命人打扫的，一直在等他回来。直到日暮时分，敖丙才依依不舍地与父王告别，敖广又是细心叮嘱，让敖丙照顾好自己，不必牵挂龙宫这边，敖丙都一一应下，才回到了岸上。

　　结束了那个吻后，哪吒与敖丙并肩走在沙滩上，他们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蜿蜒不绝。

　　哪吒问敖丙见到他父王都说了些什么，敖丙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脸颊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只捡些正经事说了，“父王年事已高，族中事务也有些力不从心。不过，父王见到我还是开心极了，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不必牵挂他。哪吒，谢谢你劝我回东海，见到龙族如今富饶安定，我心里轻松多了。”

　　哪吒却只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敖丙，你想不想为你父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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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坛元帅英雄救美的事在全天界传开了。

　　云楼宫内，几个仙娥仙侍聚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此事，其中也有敖丙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将军。

　　一位仙娥满脸幸福地捧脸，“真是比人间的话本子还有趣啊，想不到咱们天尊大人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只是不知这华盖星君又是何等人物，我常在内庭当差，没见过，你们说说？”

　　小将军忙咽了一口茶水，“我见过我见过，那样貌，那气质，芝兰玉树之姿，朗月清风之态……元帅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除了咱们元帅，我就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也只有这等人物才能和元帅相配，我看啊，元帅喜欢上星君，也是神之常情。”

　　其他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便要他讲得再详细些，何时何地见的都要他从实招来。“那天星君带着个孩子来找元帅，我就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别人见了元帅都要躲着走呢，云楼宫除了大圣和二郎真君常来常往，咱们何时见过其他人来找元帅，想来也是关系匪浅。所以你们要问我星君长相具体如何……其实我也就看了个大概，我哪敢细看啊，要是被元帅知道了，我有几个脑袋够掉的。但只这一眼，就是极好看的了。”

　　然而，大家都是会抓重点的。

　　“孩子，什么孩子？”

　　“你是说，天尊和星君，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那孩子好不好看，到底是像天尊多啊，还是像星君多？”

　　“胡说什么呢，天尊是是男的，星君也是男的，两个男人，哪能生出孩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沸反盈天，完全没注意到正站在他们身后的本尊。

　　“不好好当差，都聊些什么呢，这么起劲。”

　　哪吒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屏息凝神站成一排，听候发落。

　　最终，还是小将军扛下了所有，“回元帅，我们是在聊您和……”

　　旁边的仙娥在身后掐了他一下，痛得他立马改口，“喝……的这茶极好，上次您赏给我的，我带给兄弟姐妹们品尝一下。”

　　哪吒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既如此，尝完了就去做正事吧。”

　　仙娥仙侍们逃也般散开了，洒扫的洒扫，站岗的站岗。没有人看到，哪吒眉梢舒展的刹那，笑意如清晨露水坠入湖面，在眼底荡开一圈圈澄澈的涟漪。

　　他忽然觉得，这云楼宫也不再是死气沉沉了，终于多了点活人气息。

　　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