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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观战中 ...

  •   柳飞雨一听南宫瑾要亲自出战,连忙劝阻,“万万不可,王爷千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 还难得地偷偷看了我几眼,朝我猛使眼色,让我去劝劝南宫瑾。本来么,他的职责只是坐镇军中发号施令,又不是战到需殊死相搏的地步,哪有主帅亲自披甲上阵的道理。而且现在这场战争是为了夺回皇位,要是他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军心涣散的问题,光是这场战争的意义就全部抹杀了,等于做白工。

      但这些道理南宫瑾又怎会不知道?他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一切小心。我现在就只是想对他说这句话而已,我相信凭他的实力能够平安归来。但柳飞雨显然不这么想,在收到他第三次暗示之后,我只得无奈地开口——毕竟我私自跟着大军理亏在先,如若还不顺着他一点,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天知道我最烦的就是小说电视上男人在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前缠着他们用尽各种花样不让他们去的女人,因为既然知道是危险的事情还要去做,就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并且在决定去做时就一定下了某种程度的决心,过多的儿女情长若是能留住也罢,不能留住的话只会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影响人的思维和行动。没想到,现在竟轮到我自己来扮演这个角色。

      “大哥说得对,你是主帅,指挥就好,本来就不需要亲自上阵的。”我缠着他的手臂,凝望着他的双眼,“战场凶险,我担心你会有事。”劝我是劝过了,他能不能听进去是他的事,不过柳飞雨最好还是不要指望我还会用什么过激的方法留住他,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无理取闹变成他的负担。

      果然,他只是轻轻将我缠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拿开,柔声道:“我已经想出了破敌之策,但我不放心将此计告诉传令兵,因此必须亲自上阵去和你二哥还有莫将军取得联系,有些细节也需要和他们敲定。”他将我因为骑马而垂下来的几缕发丝拂到耳后,直视着我起誓般的说道:“我和他们确定好下一步的行动之后就回营,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的眼睛他的话语有如魔魅,被迷了心智的我茫然的点头,连再意思意思地挽留他几句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背过身去走向帐外。待到外面的马蹄声响起我才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跑出去看见他跟柳飞雨低声交代完什么之后,对着立在帐前的我一笑,“乖乖等我回来。”说罢便带着一队亲卫约么一百人疾驶而去。

      匆忙一瞥中我依稀看见几张熟悉的脸,心下大骇,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装作满面愁容地转身对着立于身边的柳飞雨,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就带这么点人去没事吗?我军最后方可是有几万的震远军呐!那些亲卫能护他周全?”

      “这点你大可放心,他的亲卫全是我落影阁的人,要保他活着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事实上,这主帅帐篷周围也全是我们的人,随时可保他安全。而且,我想他应该不会傻到从正面穿过去吧!”柳飞雨淡淡地说道。

      他是不会傻到想要从几万敌军中穿过去,但是他却傻到让自己身边全是你的人!虽然这次那些人能保护他,难保下一次就不会取他性命,柳飞雨将他身边的亲卫队都换上落影阁的人自然是不安好心,但南宫瑾为什么会任由他这么做,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所以无条件地相信柳飞雨?他不像是这么天真的人……我在心里试着剖析那两人各自的花花肠子,嘴上却顺着柳飞雨的话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劝他不要去?”

      “即使有这么多人护着他,他自身的武功也不弱,不过战场上并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我不想冒险。”他的话听上去很有理,不过这是否真正的原因还有待考证,我不会傻到完全相信他的话。

      柳飞雨将帐帘拉开示意我进去说话,我摇头拒绝,“军中的眺望台在哪儿,我如果不看着他没办法放心。”开玩笑,我知道他想趁这时候只有我们两人对没听他的话擅自跑来的我好好“教育”一番,我犯不着送上门找死,能拖就拖,“还有,我也想随时关注战况。”望着柳飞雨,我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显得真诚,“大哥,我承认我从来没学过兵法,不懂行军打仗那一套,但我对自己的观察力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虽然不能出谋划策、想出克敌制胜的办法,分析预测一下对方行动还算比较擅长,刚才的事你也见到了,如果等到震远军完成了他们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我想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普通的士兵就能看得出的。”

      我的这番话多半也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当局者迷,身处战场上的人通常把握不到整体的局势,而在各处负责观察汇报战况的士兵一般只能看见的比较直观浅显的东西,有时候甚至将一些重要但并不十分显眼的动向忽略掉了,导致将领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还是现代好啊,几颗卫星往天上那么一挂,指挥室里摆满了屏幕,可以从各个角度观察战场,要下个什么命令直接接通通讯器材就可以了,哪用专门派人跑到战场上去传讯,还不一定能够活着准确的传到。

      或许是刚才的事件也让他吓到了,柳飞雨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我的要求,他招来一个士兵,小声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就有一套小号的军服送到我手上。“你的衣服在军中太显眼,快去换掉。”老谋深算的人肯定都细心。

      穿着半旧但十分干净的军服与铠甲,我压低了头跟在柳飞雨的身后穿梭于营地大大小小的帐篷之间,一路上有士兵对柳飞雨行礼,几乎没人多看我一眼。

      “大哥。”我咽咽口水,“你、你确定这就是眺望台。”我知道,征战时临时搭建起来的眺望台大都很简易,但我没想到居然简易到这种程度!将近十米的高台除了四根插入地下的粗大巨木作支撑之外,中间就只是横七竖八地钉了些木条固定,最上方铺了一层木板,护栏不止低矮看上去还十分松散,一根长绳和一副绳梯从台上直垂到地。整个眺望台给人的感觉就是摇摇欲坠。虽然我很怀疑这种东西上能不能站人,但现在正在上面观察战况的士兵好象站得很是稳当的样子。

      “怎么?你怕了?”柳飞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已经是全营里最好的眺望台了,你若是不敢上去,我们还是回去罢。”转身作势欲走。

      “谁说我不敢上去?”明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毕竟只有亲眼见到战况我才能安心,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军败了,至少我还能赶在最早的时间逃跑。

      “你当真要上去?”他又问了一遍。

      “对!”我连连点头用以表示我无比坚定的决心,其实是在给自己壮胆。

      “好,不愧是我们柳家的女儿。”他让原本在上面的士兵下来,那人接到命令后直接顺着那条长绳一滑,几秒钟之内就安全落地。柳飞雨一掌摊开做了一个小小的请的手势,“去吧。”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将长绳的末端在腰部系了一个结,确认已经系牢不会松掉之后抓住绳梯的两侧,不停的说服自己,军中的士兵都是长年作战经验丰富的,既然人家敢这么搭,就一定有安全上的保障。

      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根本不敢回头望一眼下面,在默念了数十次老天保佑后终于到达了最高处。刚在上面站起来,就感觉重心不稳,从这里看下去比在十几层楼高的我家阳台上还要没有安全感,大脑一阵晕眩。我连忙盘腿在最中间坐下,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解开身上的绳子抛下去,正要好好看看目前战场上的情况,忽然感觉一阵摇晃,慌忙之中抓住一边护栏探出脑袋查看,发现柳飞雨居然也在向上爬。他的速度明显比我快很多,也没采取任何保护措施,转眼间便上来了。

      “大哥你……”

      “我就不能上来?”

      “不不,呃,我是说欢迎……”急忙闭嘴,将差点说出来的“光临”二字咽回去。老兄,我是怕这上面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好不?

      “现在怎样了?”他站在我身后举目远眺,似是一点也不担心这台子会垮掉。我将视线从他那里移回战场,差点没吐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瑾没能发现震远军的动向了!

      这眺望台高约十米,距离战场最近点大概两百米左右、最远点近一千米,大伙算算,这倾角到底有多小!从这里看过去,数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摊在一个斜面上,有经验的老兵或许可以从各自的厚度比看出某部分大概有多少人,但是对方将队列拉长拉细绕去我军后方的交叉视角盲点处,若不是早就知道,根本看不出来。现在想来,那山丘虽远,但好歹有一定的高度,又刚好处于两军的侧面,所以对于战场上两军的流动状况反而要看得清楚些。……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我若是没有刚好在那里,若是没有刚好看出了震远军的意图,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大概是准备赶在左右后翼完全展开之前从右路插入我军。”南宫瑾他们避开正后方,绕行右面空旷处,现在还能看得比较清楚。近疏远密,从这里看我军后翼还凑合,前翼部分随着双翼的展开,兵力都呈横向分布,看上去就跟一条粗点的线没什么分别。我指着后翼部分跟柳飞雨说明:“南宫瑾将阵型转为横向方阵,这样就迫使原先集结在我军后端的震远军也随着散开,不然他们会陷入被兵力远远超过的我方包围的境地。”

      “我军前端不是还有十五万左右的敌军吗,前后都要应付会不会太吃力了?”

      听到他的疑问我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老天果然是公平的,柳飞雨什么都行什么都厉害,玩弄人心、权术更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偏偏对于行军作战没有一丝一毫的慧根。还好是这样,不然如若柳家两个兄弟全都手握重兵,这江山早就改姓柳了。

      ……似乎这国家改姓柳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吧?我无奈的苦笑,反正柳飞雨在后面也看不见我的表情。心果然是完全偏向南宫瑾那边去了,这算什么?女人的劣根性?算了,越想越郁闷,管他的,顺其自然!

      “因为我军后方的战斗力明显弱与前方,如果后面的敌军比前面多,或者两者数量相等,那么我们才麻烦了。”我试着用最简单的语句给他解释,“现在我方前有最精锐的铁骑,后面的敌人不多又被完全的隔离,现在只要前方能够控制住局势,待到后面那四万多的敌军被消灭后今天的战斗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结束?”

      “不错,事实上,震远军今天的奇袭已经彻底失败,他们的将领若还有一点常识便知道已经深入到我军后方的这四万多兵马是不可能回去了,只要我军将后方清扫一空,便会全军一齐对付他们。很显然能作出今天奇袭决定的不会是个蠢人,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奇怪,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没想到。我盯着最近的战场,一切都很正常,被逼入绝境的四万多震远军正在作殊死搏斗,虽然能被选中潜来后方的都是对方军中战斗力数一数二的部队,但毕竟寡不敌众,被我军的强大攻势压得无法喘息。

      “你的意思是我军会就此看着他们撤退然后我们也撤退?”柳飞雨的口气听上去十分不以为然,“为什么不追上去一网打尽?”

      “……”再一次鉴定,柳飞雨对行军作战不止没有慧根,连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大哥,你在朝中的官职为何?”我想提点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可救药,“你在军中的职务又是什么?”

      “户部尚书,现在军中主管补给。”他的声音很冷,似是在警告我有话直说,不要绕圈子。我突然发现,这或许不是他关于打仗这方面的IQ有问题,问题是出在他的观念上。

      “我们当初为什么拿那么多钱出来买粮草?不就是为了让士兵吃饱了有力气打仗。今天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由于双方的兵力相差没有超过三分之一,所以不可能让士兵轮休。换而言之,他们已经不停的战斗了将近一个白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柳飞雨本来就不拿他人死活当回事,再加上他手下都是些连战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进食也没关系的高手,所以他才意识不到问题的关键之处。“如果我们要乘胜追击,把十几万的敌军逼入绝境,虽然到时候他们也和我军一样饥饿疲累,但当一个人面临生死关头时什么都会忘记的。如果他们全军上下豁出去了孤注一掷找我们拼命,我军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他们一大截,再加上并不是处于最佳战斗状态,纵使侥幸胜了,也势必伤亡惨重,对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四平八稳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仰起头向后上方,刚好对着他目光。实在是看不出他问这话有何涵义,我只得照着他字面上的意思理解。

      “我认为应当配合对方撤退的步调也撤回军队,让士兵们作充分的休息。今晚夜袭也好,明日再战也好,总得留一个养精蓄锐的时间出来。”不知道这个答案他是否满意?以我有限的智慧,就只能如此笼统的作答,若是问得再细致点我也没词了。

      他一时间沉默不语,我只当他在思考我的答案,也就不再说话,径自思索着刚才开始就有的不对劲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头痛非常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在我头上冒出一句话:“你若不是身为女儿家,定会比我和你二哥走得更远。可惜,可惜……”语气中竟满是遗憾与……嫉妒?

      拜托大哥,您也太抬举我了吧?柳柔对宫廷争斗之术确实钻研得很精很透,但她的记忆告诉我她从来没研究过打仗。而我当初穿来时在皇宫的表现可以说愚蠢被动到极点,索性运气还不错,没有傻到最后,关键时能把握住风向。至于在战场上……只有四个字——纸上谈兵。光用一张嘴说罢了,说得再天花乱坠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眼睛毒一点反应快一点偶尔能看清人家的动向和目的,不过光知道有什么用,想不出破敌制胜的方法还不是一样白搭!您犯得着这么酸吗?

      正当我转过身打算认真地告诉他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心理清楚,请他不要高估我更不要以此作为借口让我去做更有难度的事情时,突然发现他面色凝重地望着战场,嘴角上却勾勒出一抹笑意。我慌忙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战场上,呼吸瞬间停滞。

      “小柔,大哥再教你一件事:永远不要高估有野心的男人的耐性。能够在一天之内解决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花上两天。”

      凛冽的寒风虽冷却不刺骨,即使是地处南方的赤南国,也天黑得十分早。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天就开始暗了下来,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夜幕就会完全降下,而战场上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

      我军的行动明显的不对,就连柳飞雨都看出来了!我这突然回想起,刚才南宫瑾亲自上阵的理由是有计策要与柳飞絮和莫无忌商量。但如果只是断掉深入我军的敌军逼对方撤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他亲自去,只要下一个转变阵形的命令,那两人自然知道应当怎么做。他分明是一早便决定了不会让震远军这么简单就撤退,想在短时间内彻底打败他们。

      该死!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遗漏了!要是能够在他出发前想到这点,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上阵,哪怕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把他给留下来!

      本该全力歼灭后方敌军的部队,竟然被对方在中间杀出了一条生路!十万以上的兵马居然连四万人都挡不住,让他们插进了矩阵中心!

      这当然不可能是我方不敌的缘故,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率领后军的莫无忌有意放水。

      而前边的半数大军却一反常态地战得更加勇猛,将原本应该是打算慢慢拉开阵线的震远军硬是给缠的没办法后退——在他们退的当头,战斗力势必会减弱少许,以我军现在的状态,只要他们一退,绝对马上就会遭到更猛烈的攻击。

      明明是冬天,冷汗却接连不断的从我的额上滴下,我甚至能感受到背心已经汗湿。这么危险的一步棋,只要一个把握不当,就会让原先的大好形势全部副之东流,南宫瑾到底在想什么,多花点时间稳稳当当的取胜岂不更好?为什么偏要执意兵行险着?

      “他究竟想干什么?”柳飞雨喃喃低语。

      “你能看出他想尽快完全结束这场战斗却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我被南宫瑾的大胆行径刺激得有些焦躁,“你的第六感还真是犀利呀!”完了,我居然在嘲讽柳飞雨……看来我受到的惊吓程度远远比我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不过,嘲讽又怎样?要是南宫瑾的计策失败,我们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说不准,谁还去管那些呀?!

      “第六感?”柳飞雨倒没有在意我出言不逊的事,看来他现在也应该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要是在平时,至少也会让我吃顿不大不小的苦头。

      一时大意,竟然把这词儿给蹦出来了,我连忙转移话题,“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南宫瑾想尽快彻底打败他们的想法的?”

      “我军的举动太不自然了,而南宫瑾,并不是一个大度得能让对方大部队从眼皮底下安然撤退的人。”柳飞雨突然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语,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声调那么温热的气息,却比这初冬的寒风更为冻人,“聪明的妹妹,你现在能否告诉我这个脑筋不好使的大哥,你亲爱的睿王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微微一偏,躲过这可以浸到骨子里的冷冽感,一手指着战场掩饰我刚才的小小排斥动作。“你应该能看出来,莫无忌率领的后军中央被打出一个缺口,那四万震远军——现在应该只有三万多了——已经集在一起纷纷从这个缺口攻进我军的矩阵,相当于他们自己选择进入了我方的包围网。如若是在一般战斗中,这种情形是不可能见到的。但现在这三万多人本来就已经是孤军奋战,横竖都是死,不如趁这个机会搏一次,只要能冲破阻挡在战场中央的我军就能与对面的大部队会合。”

      “不自量力。”柳飞雨嗤笑一声。

      “当然,正常情况下要凭三万多的兵力穿过二十多万大军的阵营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今天一定能过去,莫无忌一定会慢慢地让他们打过去的。”这种法子也让南宫瑾给想到了,看来他的确是用兵的高手,“只要他们突破我军后方冲到前面,二哥也自然会不留痕迹让前军做出受到前后夹击,因而稍微有些乱了手脚而力不从心的样子,引诱敌方主力部队深入我军。”

      “对方的将领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手,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柳飞雨淡淡地提醒我,“明明处于上风的对手突然来这么一着,我都知道绝对有问题。”

      “南宫瑾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我也淡淡地回答他,“他布下的这个局妙就妙在对方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一定会里面踩!”

      “那三万多人是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才不顾一切往里面跳,我实在是看不出另一边的敌军有什么非要再战下去的理由。”

      你看不出是自然的!跟我刚才发现的那个属于同一原因,柳飞雨根本就不会把人的生死当回事,只要经过衡量得出损失那三万多的兵力也比贸然冲过去接应要来得好的结论,他就会毫无任何愧疚感的抛下为他出生入死的战士自己先行撤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优点——将损失减小到最低是在战况不利于我方时最正确的做法。可是对方的将领明显不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应该说大部分人对于自己带出来的兵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柳飞雨那么冷血。

      “先前他们一心想退不管深入到我军后方人的死活,是因为中间隔了我方全部人马,根本不可能就这样穿过去救援。但现在战友都已经自己突破层层防线回来了,要是不去接应也未免太冷血了。而且那毕竟是三万多的战斗力,能挽回多少算多少。”当然,那是指他们没有为此赔上更多的兵力上。“二哥一定会联合莫无忌将这三万人困在中间靠前的地方,让前面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又不能接触到他们。不过中间也不会隔多少人就是了,要让对方有一种只要再打进去一点点,就可以会合的感觉。”

      “你是说他们想诱对方渐渐进入包围网,最后干脆来个全军围剿?”柳飞雨看来还是只看见了表面的情况,“这样一来应该对我方很有利才对,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担心什么?我担心南宫瑾偷鸡不成蚀把米!早先说过了,我军的兵力并没有比对方多出三分之一,而在这种情况下要围剿是很吃力的,如果震远军中有人看出了南宫瑾这计策的漏洞的话——我全身一颤,不敢想象。

      电光火石间,有一个念头撞击进我的脑子,我转身扯住柳飞雨的衣摆,将他拉下来于我平视。

      “南宫瑾呢?他不是说商量好计策就会回来的吗!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动作幅度过大,就连眺望台也跟着摇晃,木板在相互摩擦中发出咯吱的响声,刺得人心脏急剧紧缩。

      啪!

      回应我的是一记热辣辣的五指山伺候,我被打懵了,平静下来捂着脸看着柳飞雨。

      “你看看你自己,这像什么样子?”他冷静地开口,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可以露出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装得这么超然,我不信他心里就不急,对于他来讲,南宫瑾不啻是他最重要的筹码,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他就算真的打算在战场上不下来,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柳飞雨的话的确是对的,不过即使理智告诉自己以南宫瑾的实力和他身边亲卫的身手,毫发无伤至这场仗打完也是可能的,我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害怕他有个万一的恐惧感犹如丝线般纤细而绵长,层层叠叠地兜绕下来,那种压抑和束缚令我胡乱地想找个地方宣泄。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在一旁闲闲地观战,心底有个声音在撕吼叫嚣着——或许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大哥,营里还有多少兵马?落影阁的人还剩多少?”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理智一些,但柳飞雨是否会相信就只有天知道了,“目前谁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要见他。”

      “留了一万人护营,落影阁的人还有七十,至于最高指挥官……”柳飞雨露出一个不知是苦笑还是无奈的复杂表情,“他上战场前把这权利交给了我。”

      什么?!这个战争白痴居然是现下这营里的负责人?!

      一阵晕眩向我袭来,拜托,南宫瑾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竟然连这种命令都能说得出来!把这里交给他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他知道该怎么办吗?我顿感全身无力。

      “大哥,既然你现在接掌了营地事物,不是应该坐镇帅位,随时根据最新战报做出相应的判断决策吗?怎么跟我一起……”怎么什么都不管的跟着我跑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没想到听到我这话他反而笑了,虽然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浅浅勾了一下嘴角,但他确实在笑,还笑得有那么一点高深莫测,“不跟着你我怎么知道最新战况?怎么知道他们到底在战场上做什么?难道你要我就从传令兵那些支离破碎的战报中理出脉络来?”

      不错,柳飞雨既不是柳飞絮也不是莫无忌,更不是南宫瑾,要他分析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势也的确是太不现实了。不过,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不只他,好象其他人也是这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似乎一直在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最先是皇宫现在是战场,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将一生的好运都集中在这些日子了,或许我回去后会灾难连连也说不准。

      罢了,趁现在我的运势还不错,大致来说可以媲美众穿越文女主角的时候豁出去拼了吧!

      对着柳飞雨,我正色道:“大哥,你若想保我们百分之百胜利,现在就调三十个落影阁的人和五千兵马上阵。”

      柳飞雨神情一僵,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谁来领兵?”

      “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观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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