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欲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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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的我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有蒙蒙的光亮，我只觉得全身上下就像快要散架般无一处不酸疼得厉害，揉揉酸涩的眼眶，我估计我是被疼醒的。
纵欲过度啊……
昨晚我们一共做了整整四回，四回耶！我简直是累毙了！我现在开始怀疑言情小说上写的一夜N次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些人都不会累吗？反正不到三回我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过从没有经验的我，有怎么禁得起他的挑逗呢？于是我就在被情欲冲昏头的情况下，就这样傻傻地和他继续翻云覆雨……
就着微光，我凝视着南宫瑾熟睡的脸庞，这些天的事情在我脑海里一一回放，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然后，我不能控制自己地笑了起来。
真的好好笑哦！
又有谁会比我还好笑？
自作聪明的设计了这么一连串的计划要勾引他，当初在树林里演那场戏的时候还以为真的一击奏效，并以此沾沾自喜了好久。现在想来真的是可笑得很：人家只不过是去树林里会老情人而已，以他俩那种尴尬的身份，怎么可能真的发生第一次见面就又抱又吻的那种事情？
以前被我刻意忽视，用一见钟情来解释的疑点现在全都真相大白。原来，他一直是爱着柳柔的……不是我，是这个躯壳原先的主人柳柔。
“又哭又笑的，难看死了！”突兀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我没有哭！”用手在脸上胡乱一抹，我反射性地回嘴，抬眼望去，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看着我，声音是那个化成灰我也认得的黑炭头发出来的。
“黑、无、常！”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揍人——不，应该说是揍鬼，我要见他一次就扁他一次！
“你没穿衣服。”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淡淡的说。
我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缩回去盖好，一双眼睛仍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这样子就可以在他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周小姐，你先不要激动，听听我们的解释如何？”酷似我最爱的布拉德的白无常依旧一脸优雅的微笑，我稍微降了点火气，冷冷地道：“快点说，我不希望他醒来看见你们。”
白无常对我的不友善不以为意，好脾气的解说：“除非我们愿意，否则平常人是看不见我们的。而且我们施了法，在我们走之前，这宫里的人都是不会醒的。”
“说正题！”我充分将我这些日子的不满发泄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鬼差到底有什么理由欺骗凡人！”
“我们不是鬼差，是受天界封的正神！”黑炭头在一旁插嘴。
“闭嘴！我现在没和你说话！”我轻蔑地横了他一眼，“打断别人的说话是没教养的行为，你妈没教过你吗！？还神呢！骗人外加没教养，原来上头的都这么个素质呀！”
被我一阵蛮不讲理的抢白，黑炭头的脸上红白交错，青筋突起，眼看就要发飙，却被白无常给拦了下来。
“周小姐，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很抱歉，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意思，是上头交代的。”
“为什么？”我自认平凡无奇，怎么劳动得了冥界上层大驾？难道是这个柳柔本身有问题？
“这副身躯的主人柳柔原本阳寿未尽，但是却被高人作法，将灵魂逼出身体，再打得魂飞魄散。”
“谁做的？”好残忍……连灵魂都不放过吗？既然这样，“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作法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因为触犯天条，他估计得在地狱地层住个几千年了。不过……”他说得有些迟疑，“阳界的恩怨我们是不能插手的，这次是因为有人触犯天条，想逆天改命，所以才出动我们。但是我们也只能抓施法的人而已，指使他的人只要一天阳寿未尽，我们就不能抓他，你明白吗？”
“明白了，但这又和你们给我假资料有什么关系？”
“这个柳柔，原本是跟这个时代很多人的命运有关的人物，她现在一死，连这个时代的历史流向都会发生变动。”白无常无奈地耸耸肩，“所以，我们只有找一个能够胜任这个至关重要角色的魂魄放进她的躯体里，来继续她未完的人生，将一切拉回正轨。”
“为什么会选中我？”被选中的人啊……虽然有点像恶俗漫画的情节，但看在他们这么看得起我的份上，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他们骗我的事。正高兴了点，谁知道黑无常接过白无常的话继续往下说，结果是又将我打击了一把。
“我们并没有选！刚好冥府要征用你的身体五年，而柳柔的阳寿也刚好剩下五年，所以我们就将你放进她的躯壳里试试看，如果你能够担此大任，我们也不用去找其他合适的灵魂，更不用为你专程去找可以附身的□□了。”黑无常咧开嘴，像是要报复我刚才激怒他似的，对倍受打击的我露出一个大大的讽刺笑容，“所以，将你投到她身上只是我们偷懒不想加班的缘故而已，跟你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超级无敌巨郁闷……难道我这辈子就没有做主角的命吗？
“怎么，觉得我不适合，现在要来带我走了？”我转过身，不舍的看着南宫瑾，手指无意识的在他的脸上摩挲……就要离开了呢，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你会想念的，始终是那个原来的柳柔吧？
正当我在那里默默地和南宫瑾道别并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得罪了那路神仙才落到了如斯地步之时，白无常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精神一振。
“当初给你真假参半的资料是想测试你能不能胜任这个角色，这些日子来，你的头脑和随机应变的危机处理能力、甚至是野心都达到了我们的要求，所以……”白无常朝回过身来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的我点点头，“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情。”
耶！
我示威地朝黑无常拽拽地一笑，他正跟白无常咬耳朵，声音小到我刚好能听见的程度。
“你真的认为这个白痴女人能行啊？关系到这么多人的命运，搞砸了上头怪罪下来是我们遭殃诶！”
小样儿，居然敢瞧不起我？你当我以前的书都是白看的啊！
没等我对着黑无常河东狮吼一番，白无常笑吟吟的开口：“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闭上眼睛，我现在就将以前的柳柔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传给你。”
我依言闭上双眼，瞬间，脑海里如放电影般闪过无数画面，极短的时间内，柳柔二十年来所经历的事情所获取的情报就这样刻在我的脑子里，方便我随时取用。
一时间，我几乎不能相信我所得知的一切：这个柳柔的身份背景，还真不是普通的复杂啊……
我睁开眼看着白无常，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口道：“你现在后悔还有机会，我们可以立刻就将你带走，另外给你找一个不用过得那么辛苦的身躯。”
我缓缓摇头道：“我没有后悔，我找到了让我留下来的理由。”
黑无常的视线落在我身后的南宫瑾身上，不屑地道：“为了他？你爱上他了？你知道的，他爱的是原来的柳柔，而不是借用了柳柔躯壳的你！”他还特意加重了“原来”这两个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是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他，而且……即使他爱的是柳柔那又如何？不要忘了，以前的柳柔已经灰飞烟灭了，魂魄连渣都没剩下。”我直视黑无常的双眼，“现在，我才是柳柔，他以后爱的，会是我，会是柳柔的身躯里我的灵魂。”
或许是被我的笃定震到了，黑无常愣在一旁不发一语，良久，他憋出一句话：“你五年后始终是要回去的。”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人生苦短，重要的是把握现在。说不定不等到回去我就对他腻了，不过现在的我却只想留在他身边而已。”懒得理会他，我转向若有所思的白无常，道：
“我还有几个问题，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回答我。”
“你说说看，能够回答的我一定告诉你。”
“那个柳青韵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也是穿来的吧？”
“那个……”白无常不好意思的笑笑，“手下的小鬼勾错魂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在现代的身体已经被火化，我们就只好在这边找了具阳寿未尽的躯壳让他还魂。”
那小子还真是倒霉。
“怎么这个年头阳寿未尽就死翘翘的人这么多？”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白无常还真的回答了。
“就是那个作法打得柳柔魂飞魄散的人的身体，他因触犯天条被抓，但他的肉身却还有多年寿命，所以……”
“所以你们就废物利用了？”我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这些家伙也忒会偷懒了吧？“说起来，到底是谁要害死柳柔？”
“对不起，对于以前的柳柔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是不能透露给你的，这会影响这个时代原来的历史进展。”
“柳青韵呢？他穿过来就不影响历史了？”
“他原本就是历史进展的一部分，即使那个身体的主人不去触犯天条，也会失去记忆的去到皇甫云夕的身边的。我不能说得再详细了，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对你说的告诉柳青韵。”
“知道啦！最后一个问题：我在现代的躯体是什么人在使用？”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好好爱护我的身体，有没有好好爱护我的几大柜子小说和几大箱子碟片，有没有去抢购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出来的新书新碟……
“是一只修为有几千年的九尾狐狸的魂魄。”
“啊？”
“我也就知道这些，据说是上面的指示。”他指指天上，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知道睁大眼睛大张着嘴很破坏形象，但是有什么办法，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比昨天得知南宫瑾和柳柔原来就有一腿受到的惊吓还大。
想我何德何能，居然连九尾灵狐都要借用我的身躯，还是“上面的”指示……
无语问苍天，苍天也无语。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拜拜！慢走不送～”
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面前瞬间消失，我重新躺下，对着南宫瑾的睡脸，发呆。
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一双星眸正闭着，只能看见如扇般长长密密的睫毛，薄薄的红唇十分有型……真的是很好看的人呢，似乎怎样看都看不腻。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个视觉系的动物，一切以外表美丑来决定好恶。说实话，要不是南宫瑾刚好长得是我最喜欢的那型，就算他是支再怎么好的潜力股我当初也不会挑上他。毕竟对我来说，要我对着一个我不喜欢的长相了了的男子谈情说爱甚至是上床，还不如乖乖当我的失宠妃子算了！
以貌取人也没什么不好，瞧，我现在不是误打误撞地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吗？
他爱的是原来的柳柔那又怎样？
就像我对黑白无常所说的那样，柳柔已经死透了，就算是下下下辈子也没本事再跳出来和我抢人，我连假想敌都不存在！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真正的我的……
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后，我轻轻在他唇上一吻，以作起誓。
他缓缓睁开了眼，我含笑望着他，“我吵醒你了？”
刚睡醒的他有片刻的茫然，英俊的脸上有着孩子一样的稚气，看得我无意识的低喃：“卡哇伊……”
“什么？”我的大男孩显然还处于呆楞状态。
“我说，我好爱你哦～”我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他随即回过神来，也伸出手环住我的腰，很高兴地说道：“你今天吃什么了，嘴这么甜，以往你从不主动说这话的。”
因为以前的柳柔是个大笨蛋！
她不知道男人，有时也是需要用甜言蜜语来哄哄的，尤其是他们这种情况，南宫瑾心中的不安全感并不亚于她自己。昨天的事情我就看出来了，南宫瑾因为非常害怕失去柳柔，所以只要柳柔有丝毫动摇的可能，他潜在的另一面就会爆发。从某方面来说，他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柳柔才选上他的吧？选上他颠覆整个赤南国……
“小柔。”
“嗯？”我抱着我的人形抱枕，准备补眠。
“我该走了，快上朝了。”
我看看窗外的天色，太阳都爬出来大半了，是不早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他，一双嘴噘得老高，都可以挂酱油了。
他就势在我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俯身在我耳边说道：“下午去璎珞那里，我会在那儿等你，还有事情要商量。”
“好。”
“你再睡会，我去上朝了。”
“好。”
他说什么我都乖巧的点头，他又忍不住吻了我一下。
我看着他穿衣，暗自记下那繁复的男装穿法，打算以后亲自为他更衣。
他刚穿戴整齐，就听见新绿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娘娘，奴婢端水来了，请娘娘梳洗。”
“进来吧。”
新绿进来看见南宫瑾在这里也依然面不改色，南宫瑾也神情自然地道：“搁在这儿吧，让她再睡会。”
“那奴婢就伺候王爷梳洗。”
不多时，南宫瑾已经收拾妥当，依旧是那个神采飞扬的睿王爷。
“我走了。”
“嗯。”我差点条件反射地跟他说拜拜。
看着他从窗子一跃而出，施展轻功像树林方向离去时，我才觉悟过来我们其实是在偷情的。NND，为什么就不能名正言顺呢？
“恭喜娘娘和王爷重归旧好。”
我神色复杂地看着向我道贺的新绿，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替我准备沐浴更衣。”
“娘娘不再多歇息会？”
“要去蓉贵妃那儿请安。”
“奴婢可以差人去禀报一声，就说娘娘病了。”
“不了，我下午还要去璎珞公主那里，让蓉贵妃知道我还有力气去拜访璎珞公主却不去给她请安总是不好的。你快去准备吧！”
“是，娘娘。”
新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我开始考虑起她的事情来。
原先得到的资料中关于新绿的部分并没有差错，而现在我也知道了她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我和南宫瑾的关系。仔细回想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还好我也没对她多说什么，她应该只是当我和南宫瑾前段时间在闹别扭吧？
得到了柳柔的记忆后，我知道了新绿是两位哥哥派来监视我的人，我在宫里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回报给我的哥哥们。同时她也是掩护我和南宫瑾偷情的人，以前我就在想未央宫宫女不少，为什么平时就只有新绿服侍我，其他人都只是在外殿做些无足轻重的打杂工作。先前我以为是柳柔喜欢清净，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刻意支开那些不能信任的人。每日晚上，新绿还会给那些小宫女下迷药，让她们可以安睡到天明，让我不得不佩服柳柔缜密的心思。
她已经给我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了，我又会在此之上走到什么地步呢？
我开始重新盘算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欲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