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真君卷》镜明湖客

20、二十

　　最终，吕一灵成为了武威弘远镇顶明道真君，独坐当年陈国的剑南道、而今乾国的白云顶，自成气象。她行世的年代，恰逢天下昌平，江湖萌芽，大把大把的年轻子弟对儿女情长、快意恩仇的江湖浪漫趋之若鹜，有关于她的故事口口相传，老一辈的武学家也称其最得国主真谛。

　　至于她为何最终选择在白云顶落地生根，却是众说纷纭、语焉不详，到底没能传出个所以然来。她后半生基本都待在乾国为她搭建的道场深处，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则是大乾皇帝驾崩的那一年。

　　只是在她隐居在道宫之中以后，贞国主与大乾汗君立下了「剑马之盟」的誓言：

　　大乾历法四十八年。

　　贞国主与乾皇帝于金陵顶签订「剑马之盟」：

　　穆室失德，降乱末朝，逆臣伺鼎，霸迫生灵，始发元王，自恃武功，兵伐四境，终於伪帝，强行诡道，计窥八荒，暴厉恣睢，致使神州坠劫，民怨神恸。吴子成谋，诸君合策，珠联六国，拨乱反正。时大乾祚事之始成，亦与共谋，视如唇齿。而贞与大乾事事从兹，亲如兄弟，互视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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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立坛杀牲，昭告神明，再歃加书，副之天府。天高听下，灵威棐谌，司慎司盟，群神群祀，莫不临之。自今大乾、贞既盟，同心同德，共谋共进……

　　戕损伤谊，奉书而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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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秋岁，贞以剑刀斧钺之精兵共五千赠大乾，大乾以乌珠、阿巴嘎与鄂尔多斯之名马共三千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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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书血字，信言不违。有渝此盟，创祸先乱，违贰不协，慆慢天命，明神帝魂降罪问裁，黎君王灵讨责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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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尔八神，其明鉴之。

　　而在这之后，白云道宫中，一个女子抬眉，伸手接过誊抄的盟约，似乎逐字逐句地看了很久，又还了回去，“盟约，誓言，听起来总是固若金汤。”

　　“师父，您是觉得这剑马之盟并不可靠？”徒弟攥着盟约，觉得掌心不停地往外冒汗。

　　“世事都会变化，正如巨石也会被漫长岁月的风磨化为粉尘。相遇的人结伴前行，过了同行的路就又分开，去往各自的终点，遥遥相隔，永世不见。如果因为曾经一同走过，就扬言要永远相伴，必有一舍，谁又舍得呢？”女子轻轻地说，“谁又需要呢？”

　　徒弟茫然地抓抓头，觉得师父似乎另有所指，但又确能解释这份盟约。

　　永贞汗君为剑马之盟的签订可以给出无数个解释，却始终是掩饰那一个由头。

　　这是雨将结束的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