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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十四 ...

  •   桂溪边成排的桂树,花儿满枝头,清风徐来,香自醉人。

      知知半侧着身,凹成个好造型,羞答答等了半天,心中有些疑惑时,才见萧逾白终于是纠结出了结果,叉手对她弯下腰去,行了个好大礼,道:

      “这位姐姐穿着石绿粉边的衫子,请问可是任家小娘子的身边人?可请姐姐带我上门拜访则个,小人感激不尽。”

      一听此话,知知惊怒羞愤交加,偏身躲过这礼去,瞪着眼,气恨道:“好个不知礼的呆书生,哪个是你姐姐来?满口胡言乱打探,没得坏了我家娘子的好名声!”

      萧逾白一听,真个是任渺身边人,大喜,直起身来,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摆,语无伦次道:“这位娘子,我是阿晓,我回来了....哦,也不知你是前来后来,识不识得我?

      倘或不识,只求娘子能告我地址,或是代我传报一声,就说阿晓回来了,求见伯母,求见...求见哥哥们!”

      “你是那个白眼狼儿丧门星?”知知眼一挑,露出讥讽与厌恶来:“呵,当初我家落难时也不见你有个只言片语,如今缓过气来,怎么就又想攀上我家吸血么?

      倒不知你这是哪家当铺子子租来的行头,打扮得似模似样的,倒险叫我看走眼了去!”

      萧逾白睁大眼,惊问:“任家遇了什么难?伯母伯父可好,阿..哥哥们...还有任娘子,可都还好么?”

      知知白他一眼:“你倒是惯会装相。”

      跟来听了大半头的阿鸿还没消化吃惊,但听她这般侮辱人,忍不住跳前来,气得急声道:“我家官人好歹坐着枢密院第三把交椅,是和官家再亲近不过的人!

      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出了东京来攀富贵枝儿了?我家郎君也是个再厉害不过的,小小年纪就考得了秀才,在襄...”

      “台鸿!”萧逾白忙喝止他:“出来前我怎么交代你的?”

      “郎君,我...”台鸿忙住了嘴,委屈巴巴的认错:“出门在外,不可借家名跋扈,不可以家世欺人,不可用威势恐吓,我错了。”

      抬脚要走的知知停下来,转头打量萧逾白两人,狐疑道:“枢密院的高官儿是你家哪位?”

      萧逾白笑笑,只说:“他气性来了,惯爱胡言,是我管束不当。娘子莫听他的,只求娘子能松松口,让我有机会给伯母伯父磕一个头,谢一谢当年相帮之恩。”

      知知垂眼思量一回,眉眼一动,回身绕着他走了一圈,直看得他束手束脚,方在他面前站定,环手笑道:“呵,上门见面?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害得我家多苦?

      因为你,盯上我家财产的官差找上我家错处,险让我家主君陷牢狱之灾不说,我家夫人为了躲祸,带着小郎娘子远逃,路上还流了孩儿,险没了性命。

      如今家也没了,钱也没了,近些日子好容易过得好了些,你可真好意思上门来!”

      萧逾白脸上血色全无,哑着声道:“我,我不知..”

      “不知道?”知知想起了自己因此的遭遇,红了眼,恨道:“一句不知道当得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上门来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来的。”

      她冷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家娘子和主君夫人现都不在家,皆是因着去与世交家的郎君定婚约,现在怕是已换了信物,正是万事成全的时候。

      求你再别来扰了我家清净日子,又毁我家大好根基!”

      听她这般恨意,见她这般嘴脸,萧逾白忽然把她和记忆里的人对上,认出她是哪个,一时信了。

      这一相信,顿时三魂全失,七魄难聚,满心满眼都是自责。本就想这般踉跄的去了,远远念着,再不打扰,但又想着既是自己造了这般大过错,自要弥补。

      如此,便强打精神,跟阿鸿要来包,取出封早备下的信,并一块玉,一包银子,转来都递给知知,双目含泪,苦求道:

      “我自知罪无可恕,不敢求原谅。这信是我...信中有我家地址,玉是我仿着当年家中与我的佩玉重做的,请娘子务必交予...夫人。

      若家中碰到什么难处,便拿这玉托人带信来家,只要是我能帮上的,万死不辞。这包银子便与娘子做个茶酒钱,请娘子费心了。”

      说毕,托着信与银钱,深深下拜。

      知知做沉思状,半响才接来东西,深深叹了口气道:“罢,即你有这般诚意,我便担了干系,帮你一程。”

      看着萧逾白失魂落魄依旧不掩清隽,仍然富贵的背影,知知甩着信,抛了抛那形状再熟悉不过的玉佩。

      这仿得可真不错,唯一败笔是色泽品质看着是好久没见的上乘货,不似任家玉的普通。

      她得意道:“小样儿,还秀才呢,自小到大没见长多少脑子,傻兮兮的一个。这倒也是我运道,待我得了地址,思量出个万全计策来,自不怕以后拿捏不了你。”

      出来匆忙没带包,她揣着这一大包银子又不想去自家铺子里给家人看到了,只把那玉随手掖在腰间。

      脚下在往栏杆边踱去,手肘夹了那包银子,分出手来去撕信,却忽地被人猛撞一遭,银子落地,信飞了出去,她也给撞倒,好在碰在树上,没得也滚落溪里去。

      “哪个眼睛长在脚底板,没能为的孬货撞我来!”知知捂住痛得不行的额头,眼泪是哗哗的流。

      跳脚要去寻那罪魁祸首打骂,却模糊见一身材高大的青年跌跌撞撞远去了,只得唾一口地,自道一声倒霉。

      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周公救的那没名姓的大朗。他今儿休息,正想往武实的武馆去寻他练练身手,喝喝酒。

      不想半路里头疼欲裂,没两步竟要连站也站不住了,跌跌撞撞的想往回去,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意识模糊,不知脚下在往哪里去了。

      撞过知知没多久,忽地又撞上失魂落魄的萧逾白,两人一起在地上滚了两圈。

      走神的台鸿惊呆了,看着地上两人,呆呆的往左右都伸着手,一时竟思考不出到底要先扶哪个才好。

      在这南城,马车实在不通,下了车带着人好容易找到他两人的许老一看,好家伙,指挥着人赶紧去扶人。

      一面上前来,抬手就给了台鸿一个脑瓜嘣:“来了这地界,你还真就也跟着成了个呆瓜?人摔在地下,你是想着一碗水端平还是一个都不想扶?”

      却听扶人的伙计惊道:“大朗!”

      “什么大郎?”许老气得胡子都快翘上天了:“你们一个个的,精神可是都不...大朗!”

      他瞪眼看着地上昏迷的青年,也是失声惊叫。呆了一会,一拍大腿,忙拍着手道:“哎呦我的娘嘞,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快快快,还愣着干嘛,快把人都扶上车,赶紧去找大夫啊!”

      台鸿,真就是惊成了只呆头鹅。

      不一会,萧家马车快速的在朝南城门外驶去,萧逾白坐在车辕上,抱着一个粉青色的漂亮小酒瓶,也不开封来喝,只那样抱着,愣愣看着飞速后退的路边发呆。

      南城外的一辆等着进城的马车,车辕上西边坐着个戴帷帽的高挑男子,在端端正正的驾车,东边位坐着比他矮个头的从舟,嗑着瓜子儿,和男子逼逼叨叨驾车秘诀。

      后边车窗帘子才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掀开一会儿,又来只有些瘦弱,又都是深深浅浅新旧伤的小手半压下。

      脸色白得跟透明似的任渺抱着被子,和女孩儿大眼瞪小眼。

      女孩儿和她僵持好半天,抿着唇,道:“不许吹风。”

      “好妹妹,我早就好了,活蹦乱跳的。你想,要没好,我爹能带着伤员赶路么?就让我看一看外边嘛~”任渺眨巴着眼,努力想要睁出自家二哥那种大圆眼的可爱来。

      窝在一边,难得老实的任浩辰捂着嘴吭呲吭呲的笑:“阿妹,你,噗!宋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再瞪大些,眼球就要蹦出来打她脑门上去了。”

      “哼~”任渺不理他,对着宋颐撒娇道:“好妹妹,人家真的好闷好闷,车停着排队呢,就看两眼嘛,没事的啦~”

      说着她的手就悄悄往上抬,眼也往外偷觑,正见对面一辆车慢慢过,一人修长白皙的手间抱着粉绿色瓷瓶,当即羡慕道:

      “汇鲜楼的青梅酒?这时候正是最佳赏味期,我也好想要啊~”

      抿着口中随着滋味回想分泌出来的馋,她就想撩开帘子去问对方讨一杯。

      宋颐皱着眉,小手往下一按,又给按回去,叫人只能瞟见根白手指了:“不许喝酒。”

      萧逾白抬起失落的眼,淡淡的看着对面上下打架的车帘子,淡淡的思考着,今儿的风,有那么激烈么?

      风激不激烈的不知道,反正任渺车里,氛围是挺活跃的。

      “青梅酒?”任浩辰眼一亮,咂了咂嘴,跟着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宋妹妹,阿妹虽然不能喝,但闻闻还是可以的,来,开了帘子,让哥哥厚着脸皮讨要些来。”

      他一伸手,力气大得很,小小宋颐哪里敌得过?那帘子自被掀得更高,光打在任渺的下颌上,再有一点儿力气加码,光,就要完全跳入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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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2025年6月13始发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