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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龙争虎斗(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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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暴戾直冲头顶,那句该死的、轻飘飘的和好狠狠扎进心脏。它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击,每一次搏击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炸成碎片。
傅越泽死死盯着她,分明是要疯掉了。
他变了,不再是昨晚那个可怜兮兮的对她笑的乖小孩。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在往后退。
“傅越泽你别疯。”
她的厌恶刺痛着他的双眼。他想不通,明明昨晚她还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不要这种眼神。
“为什么?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他步步逼过来,诗青随忍无可忍不再往后退,上手推他,“我跟你说过了...”
手却骤然他抓住,连带着人一起被他拽过去压向身后的墙,诗青随甩手就给他一巴掌,他无动于衷,只是压住她双手问她:“你要怎么才肯跟我在一起?嗯?”
“没可能!放手!”
她的怒瞪让他觉得十分碍眼又心痛。
“你变回昨晚那个诗青随好不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听见他声音里的颤,悲怜地,红了眼眶。
他的唇忽然凑过来,诗青随顿时挣扎,一边骂他:“傅越泽你个疯子放开我!”
一口一个疯子。
“你没见过我真正疯的时候吧。”
她挣扎的动作陡然停下,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忽然整个人被他拽着走。
去的是卧室方向。
诗青随怒骂他,他不管不顾把人拽进卧室就把她压在床上,她用手打用脚踹,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一条绳子三两下就把她手绑在头顶床架上。
接着,他的脸从胸部缓缓靠上来,身体压在她身上,左手握在她侧腰上,鼻息打在她脸上,轻声地,近似耳语:“你跟他是在这张床上做的吗?”
她挣扎得很累,微喘着息,眼里却没有一点屈服:“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会永远恨你。”
“恨一辈子?”
“对。”
他忽然笑了下,她不懂那个笑里有什么含义,笑得很温柔,然后,他说出一句无比扭曲的话:“那我们就做 | 爱,把恨做成爱,这样你就会爱我一辈子。”
紧接着诗青随听见轻轻的“哒”一声。
他解了她的裤子纽扣,那一刻真正的恐惧开始袭来,她慌了,呼吸紊乱:“傅越泽我来生理期了。”
他的动作就在这一刻停下,抬头,眼里带有一丝质疑,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赶紧顺着这个时候继续往下说:“真的我肚子很痛。”
他好像信了,但仍没打算就这么放开她。
“那你吻我。”
诗青随顺应地缓慢抬头,刚好绳子绑得不紧,在要吻到他的前一秒终于挣脱开了绳子,她推开他胸口立马就把他给踹下去。
他摔下去的时候后背撞向那面落地镜,落地镜连人一同掉地,支撑的右手压到了玻璃碎片。
她觉得不解气,气得失了理智,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他肩膀上扔去。
疼痛把他的理智拉回来了一半。
诗青随看着他腿边那只压在地上的手慢慢渗出血,把玻璃染红一片,眼神里只剩下冷意,拿起一块玻璃指向他脖子,“再过来我杀了你。”
他沉默许久,看过来的双眼布着红血丝,好像要说什么,看着尖锐刺向他的玻璃碎片半响,玻璃块的后面是她恨极了他的双眼。
不大的卧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
他突然跑走了。
今晚的一切来得突然,失了控,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不断往上提车速才能让他冷静下来一点,可还是不够,不够。
布加迪在高速路上飞驰,窗户全开但整个人仍很燥热。
等了她一天,突然不回消息,跑过去找她等来的却是一句和好。
布加迪一路向前冲,回到了别墅。院子里多出来一辆兰博基尼。
别墅里也亮着灯。往里走,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迎来周城骁一拳。
他也很烦躁,立马朝他脸上打一拳,视线模糊打得有点偏了,只碰到他耳朵。
周城骁下一秒就往他肚子打,之后指着弯腰的他,“我以为你最多玩个几天也就消停了,三番几次来搞我感情,扑街仔!”说着又要上脚,但却被他突然拽住,周城骁一点没收力反而继续往前踹。
傅越泽往侧边扳他脚又猛地朝他肩上打一拳。
两个人扭打到一块,滚到了地上,周城骁压着傅越泽掐他脖子,接着又一拳落到他脸颊上,“老子他妈掐不死你!”
傅越泽整张脸涨红,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求生欲让他掰开了周城骁的手反将他压倒身上,同样掐他脖子。
“你一直跟冯可心纠缠不清让她夹在中间难受你以为你又有多爱她!你不配跟她在一起!”
周城骁憋着口气顶膝把他给顶开。
两个人瞬间从地上爬起来,都往地上吐了口血痰。
傅越泽打得浑身燥热,一股血冲上头,指着朝他叫嚣:“来啊掐死我!你不掐死我我还会去找她。”
狗操的。
周城骁吐了口血痰抬腿就是一脚,“扑你个街。”
他整个人向后仰,撞到那个门直直往后倒到地上。直挺挺躺着好像个死人。
周城骁拉拢两下衣服,左右活动脖子,头也不回走人。
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单手操着方向盘打开瓶水往嘴里灌,吐出来一口血水。
副驾座位上手机发出震动,是冯可心,响得烦,拿过来直接掐掉。
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往右边打转拐弯,空闲的右手手指伸进里面掰了两下那颗牙。倒没有松。
刚回到家里把车给停好往客厅走,人正烦着,冯可心突然来找他,看他不停还拽他手。
“烦不烦?”他回头,动作到语气间都透着不耐烦。
“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你脸上的伤又是被谁弄的弄成这样?”
他啧声甩开她的手,偏她还要追上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是她莫名其妙来骂我,聊天记录你也看到了她还威胁我。”
他突然停下来,盯着她好几秒都没说话。
那一瞬间冯可心心里有个好多想法,想到他已经去找诗青随知道了真相,但已经做了,事情到这个地步没可能往后退,不能松口,只能一口咬死诗青随骂了人,诗青随跟他之间最近感情有问题,她不信周城骁不会怀疑。
“阿城,她是不是为了傅越泽撒谎自己没有骂我?你信了吗?”她放软了语气,眉头皱起来,眼底甚至盈上一层薄泪。
是了,她很能装的。
“她骂了你什么?”
冯可心怔了下,本来还不确认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他的眼神,分明是知道了诗青随没骂人,既然她这样说了,就看看她能说出什么骂自己的话。
“就...之前那些。”
“总是做这种事情,有点掉价。”他眼神无比轻慢又躁,接着,转身走人。
明明可以好好相处好好说话的,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她逼疯。
“周城骁!”冯可心冲他背影喊,“你别想跟她和好,我明天就到你爸妈面前提我们联姻的事!”
他停下,微侧头,眼眸低垂语气生冷:“你看你冯可心的名字能不能跟我写在一本结婚证上。”
他回去就脱衣服洗澡,凉水冲到受伤的地方,又疼又刺激。
曼谷下了一场雨。
地上湿漉漉,挤满摊子的街道有些泥泞。
今天公司只给她安排了早上的拍摄,中午回去睡了一觉,到刺青店里忙。
刚给一个客人做完纹身,她洗了手去倒水喝。
“阿随。”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她转头,喊她的小女孩对她笑。眼睛大大的,长得可爱。
她叫雅格,住在贫民窟,七岁还是八岁,忘了,生活在这一带,她妈经常不在家,有一个哥哥在地下拳场打拳。
雅格长得瘦小经常被同龄小孩欺负,但她都会直接还回去,跟她很像。诗青随喜欢她的性格,闲时也会跟她聊两句。
她跟柏嘉杰刚认识那天就是因为雅格起的冲突。她下班回来,看见柏嘉杰抓着雅格,那会柏嘉杰黑得像个碳,她以为是哪个找麻烦的泰国佬,后来才知道是雅格偷了他钱。
“脸脏得跟从垃圾堆出来一样,他们又欺负你了?”诗青随用泰语问。
“嗯。”小雅格语气很泰然,“把我拖进垃圾桶,不过我把他们踹进了黑池塘,蚂蟥窝那边。”
贫民窟里的黑池塘那些蚂蟥最小的都有十厘米长,闻到人血一窝峰涌过来,当时雅格就坐在一个被她打趴下的男孩身上,冷漠地,看着他们挣扎。
诗青随笑了下,揉一把她头发,“干得好。”心情不错,她把刚收的钱抽出一张给雅格。
“最近总不见你,你去哪了?”
“工作。”
“我能跟你一起去上班吗?”雅格经常看着她穿着好看的衣服进出,对她很羡慕。
“你还小,他们不要你,满15岁再说。去洗澡,都臭了。”
雅格点头,出去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
冰箱里的酒没了,她打算关了店出去买几瓶回来,到沙发拿钥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回了头。
进来的人手里边提着几瓶啤酒,在门口停了会,向她走来。
诗青随放钥匙,顺势往沙发坐,而他往她对面坐下,拿出两瓶酒,开好,一瓶她一瓶自己。
来了也什么都不说,她也不问,就拿酒喝。
那天吵完过去有两天了吧,没联系过。
“吵也吵完了,你怎么想?”
他靠在那沙发背上,微醺的双眼里好似蒙着层泪光,又好像被灯照的,湿漉漉,嘴角扯着半抹笑。
她反应不大,喝完那口酒,好似想了下,也好像没什么所谓。
“和好?”
说得好随意。
“是不是真心的啊?”
话都说出来了,还要被他这么问一句,她多少不高兴,“这话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
“问问也不行啊?”
“我不是说了?还问。”
“跟你说话永远都死冲。”
“你进来到现在我冲你了么?不乐意听就走,跟你说话永远把人想偏。”
还要怼回句一样的。
周城骁像被气笑了,点着头,得,也不说什么,把酒放回袋子里,最后还连带把她手里那半瓶也给拿走,半点没留。
孤寒鬼。
本来还没那么想喝的,喝了两口馋劲就上头了。靠。诗青随骂骂咧咧骑上摩托车出去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