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平凡的假冒千金之旅》纸上云游

6、攻略他妈妈

　　大老爷见颜贡熙止住了泪，暗自庆幸自己促成这门婚事的决定明智至极。若当初真让妹妹与那黄毛小子成了亲，至少能有娘家人为她撑腰，更别提时时鞭策那浪荡子，免得落得如今这般惨败下场。
　　思及此处，他眉峰一挑，脱口道：“择日不如撞日，索性明日便办了！”话音未落，又补上一句：“省得夜长梦多。”
　　他心内盘算得通透：许今生虽风流成性，却是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品性才学皆属上乘。有自己这尊“镇山虎”压着，谅他也不敢负了颜贡熙。这般思量着，愈发觉得这门亲事天衣无缝。
　　颜贡熙脑筋疾转如电，忙拭了泪痕，将大老爷拽至一旁，言辞间犹带三分踟蹰：“其实……也并非非嫁不可。”
　　大老爷眼睛微迷：“哦，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不爱他了？还是…”
　　话音未落，颜贡熙便觉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霎时嗅到危险的气息——若答得不好，恐连自己都招了疑心。
　　她咬唇强笑道：“爱他自然是真的。可婚姻毕竟是终身大事，若真要步入婚姻，我实在怕自己应付不来那些纷扰。”她刻意将“那些纷扰”咬得极重，尾音颤如风中烛火，“若只当寻常男女朋友相处，倒还能自在享受情爱。若牵扯了婚约……怕是要日日与一屋子莺莺燕燕斗法，那也太苦了些。”
　　大老爷闻言，瞳孔微缩，须臾后方嗤笑出声：“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心思真是难测。”他又回到座椅上，终归未再多言。
　　颜贡熙暗自庆幸过关，忙不迭上前扶起瘫坐在地的许今生。
　　两人指尖相触时，她刻意将腰肢轻倚对方臂膀，眉眼间秋波流转，亲昵姿态宛若一对情深眷侣。
　　这一路行至门口，大老爷始终缄默，只眉峰紧锁，目光如潭水般深邃。
　　直至二人即将踏出厅门，他忽地沉沉出声：“你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等你成婚之日，便要按遗嘱交接家产……”话音未落，又添一句，“若你无意与许家小子定终身，我便替你物色几位公子哥，提前培养情分。待婚龄一到，即刻领证；若中途情愫到位，便先办订婚宴——届时当众宣遗嘱，也算全了你母亲的心愿。
　　“遗嘱”二字如惊雷炸响，颜贡熙与许今生皆僵住了脚步，鞋底碾着青砖的声响戛然而止。大老爷暗叹口气，心道这小兔崽子果然上钩了，面上却纹丝不动，只袖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扳指。
　　颜贡熙倏然转头，眸中水光未散，却硬挤出三分镇定：“非要婚约不可吗？就不能……以其他名目交接？”
　　大老爷冷笑：“当然。你母亲遗嘱写得明白——未婚，则财产封存至你三十岁，由我接管。”此言如铁锤砸地，震得满室静默。
　　颜云真适时从屏后转出，温声解围：“我看你方才哭得肝肠寸断，若换旁人，你真能甘心？”她语带试探，目光却似针尖，扎向颜贡熙颤动的睫羽。
　　颜贡熙硬着头皮顶住那目光，齿间字句却咬得发颤：“我此生唯爱他一人，换了旁人，便是剜我心头肉！”她掌心暗暗攥紧许今生袖角，指尖力度似要将那绸缎掐出窟窿。
　　大老爷不以为然，只嗤笑一声：“什么喜不喜欢？多与年轻俊杰往来，自会生出情分来。这世间的痴情，多半是见得太少，眼界窄了！”他语锋如刃，剐向颜贡熙强撑的倔强。
　　颜贡熙急得额角沁汗，若真被安排相亲，身份暴露的蛛丝马迹岂不更易被察觉？她嗓音陡然拔高，近乎哀求：“我只要他！旁人我绝不碰！”
　　大老爷却忽地眉梢舒展，抚掌大笑：“好！既如此，一周后订婚宴，我亲自择吉时！”语毕，他转身离开，如断金截铁，再无转圜余地。
　　三天后，颜贡熙随颜云真与许今生踏上前往某隐秘小岛的渡轮。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三人即将参与那场汇聚全球医学生物学顶尖学者的私密会议。
　　此行真正的使命，却是要攻克那位堪称"学术冰山"的林尽染教授——许今生的母亲。这位眼高于顶的生物学权威，始终对围绕在许今生身边的女性保持着拒人千里的姿态，仿佛任何试图靠近她掌上明珠的异性，都会被她用学术造诣凝成的冰棱刺得体无完肤。
　　颜贡熙至今仅与林教授有过两次短暂交锋。初次见面时，她攥紧掌心微微发颤，努力保持优雅的姿态："伯母您好，我是颜贡熙。"
　　告别时，那句"伯母再见"几乎淹没在会议室嘈杂的人声中，如同她此刻在学术殿堂里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会议进入最后议程的夜晚，暮色将小岛笼罩在暗蓝的天幕之下。
　　颜贡熙望着林尽染在聚光灯下如女神般阐述颠覆性的基因编辑成果，镁光灯在她银白发丝间折射出冷冽的光晕。对方始终未曾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自己，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深海暗流般将她裹挟。
　　变故的发生毫无征兆。
　　一群装备精良的国际雇佣杀手破窗而入，黑色战术面罩下露出冰冷枪管。
　　与会者们还未来得及反应，通讯设备便被尽数收缴。
　　两名持枪守卫将人群驱赶到会议厅后方，用密码锁将大门封闭，其中一人粗暴扯过某学者随身携带的黑色金属手提箱。
　　那位金发碧眼的学者颤抖着试图阻止："里面是未稳定的生物病毒样本！泄露会引发......"话音未落，枪声炸裂。子弹穿透他头颅的刹那，血雾在顶灯照耀下绽成猩红的烟花，学者颓然倒地的身躯溅起满地尘埃与惊恐的尖叫。
　　众人抱头鼠窜，皮鞋与裙摆在地毯上摩擦出混乱的声响，而杀手们早已用红外线瞄准器锁定了每个颤抖的轮廓。
　　人群骚动不安，推搡声此起彼伏。许今生与颜贡熙在纷乱中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趁守卫被汹涌人潮遮挡视线的刹那，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打晕在地，动作利落如闪电。然而未等他们站稳，冰冷的枪口已抵住后脑——另一个守卫的反应迅如鹰隼。
　　“放下！不然老子崩了你！”守卫厉声呵斥，手指死死扣住扳机。
　　颜贡熙却在对方注意力高度紧绷之际，悄然从黑色手提箱里偷出两管病毒试剂。她侧身与颜云真完成默契的“掉包”，将原箱中的致命毒剂替换成普通生理盐水，动作快得连气流都未掀起半分涟漪。
　　随即，颜贡熙猛然起身，拇指嚣张地挑开针管封口，病毒液体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谲幽光。她语调森冷如淬毒刀刃：“开门放我们走，否则——这玩意儿可不止能杀一个人。”
　　人群霎时沸腾，惊恐的尖叫与质问声如潮浪翻涌。守卫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正要扣动扳机——
　　“等等！”颜贡熙忽然指向那箱被劫之物，“你数过里面有多少支试剂吗？”
　　守卫皱眉掀开箱盖，瞳孔骤然收缩——箱内果然少了整整两管！他面色阴沉如墨，咬牙狡辩：“说不定原本就只装了八支！”
　　“哦？”颜贡熙忽地大笑，笑声在密闭空间中荡出刺耳回响，“那你敢赌吗？赌我手里这两管，是不是箱子里‘消失’的那对孪生兄弟？”她指尖有意无意摩挲着针管开关，病毒液体随动作微微摇晃，仿佛在嘲弄命运的脆弱。
　　守卫额角青筋暴起，却不敢贸然行动。他紧急呼叫上级汇报现状，耳机中却只传来冰冷的指令：“封锁现场，所有人关进隔离区，其余无需理会。”
　　冷汗浸透后背，守卫只能硬着头皮举枪怒吼：“退回去！全部蹲下！”同时扣动扳机射向天花板——巨响震得灯管嗡嗡作响，人群瞬间噤声，如被掐住咽喉的困兽。
　　颜贡熙当机立断，将伪装病毒的生理盐水注入体内。顷刻间，她步履踉跄地朝守卫逼近，每一步都带着虚浮的踉跄，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重压碾倒在地。
　　守卫瞳孔骤然收缩，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指尖颤抖着扣住枪柄。
　　"我好难受啊..."她突然撕扯起自己的衣襟，布料撕裂的声响尖锐刺耳。苍白的皮肤上暴起骇人的红斑，像是无数毒虫在皮下疯狂啃噬，深可见骨的抓痕蜿蜒如狰狞的藤蔓。
　　围观的人群如受惊的鸟群般纷纷捂住口鼻，退避三舍。
　　守卫慌忙掀开黑色手提箱，想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手指哆嗦着却只翻找出一本说明书，嗓音因恐慌而尖利："病毒可通过空气传播！"颜贡熙陡然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仿佛肺腑被利刃剜割，唾沫星子在空气中溅出细密的危险弧线。人群再次溃散，掌心死死捂住嘴唇，呼吸声急促如困兽。
　　"唾沫...亦可传染。"守卫的嗓音近乎崩溃。颜贡熙却已逼近至咫尺之遥，指尖几乎要贴上对方颤抖的工装。守卫如被火舌灼烫般连连后退，瞳孔在恐惧中涣散。
　　"那你不可怜我吗？"她忽地轻笑，语调裹着蛊惑的甜腻。
　　守卫一边爬向人群一边敷衍：“可怜可怜。”
　　他大爷的，不是你自己作死嘛，老子可怜我自己！
　　颜贡熙声音如鬼魅从身后传来：“那把你枪给我玩玩。”
　　守卫踉跄着后退，却仍强撑镇定："好的好的，你别过来，我这就把枪给你玩！"话音未落，枪械已被其如掷烫炭般抛向远处，摩擦声刺耳。
　　颜贡熙眼底怒色骤起："你逗狗呢！你分明在歧视我！"
　　守卫慌忙扯过旁人衣角遮挡面容，狡辩声支离破碎："怎会！我把枪都当玩具给你了，你看我多疼你啊！"
　　"那把自己绑起来。"她语气陡然转冷，步步紧逼。
　　守卫终于无法自欺，怒目圆睁却又在瞥见她瞬间病态扭曲的容颜时溃败——那张脸此刻布满溃烂般的红斑，眼白爬满血丝，宛如从地狱攀爬而出的恶鬼。
　　最终，他只得颤抖着解开腰间绳索，将自己捆缚成屈辱的茧。
　　许今生早已如幽灵般闪至枪械落处，迅捷拾起那把被弃如敝履的武器，枪柄在他掌心泛起冰冷的杀意。
　　会议室内防守瞬间易转。
　　颜贡熙接过颜云真递过来的卸妆湿巾，将诡异的面容谢去，又恢复了健康的皮肤。
　　而外面赶来的警察也将剩余的匪徒制服，打开门就是众人围绕着颜贡熙称赞的场面，丝毫没有被囚禁的害怕困扰。
　　而地上躺了两个被绑的匪徒。
　　颜贡熙走到林教授面前温柔问切：“林阿姨，你还好吗？”
　　林教授刚刚死里逃生，对着这个无畏的女孩子不自觉多了几分欣赏。
　　林教授为她理了理衣服褶皱：“明天来我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