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里的转身》宁疏月

9、天空下起了雪迷糊了你我二人的界限

　　沈晚欣以为顾子谦的消失会让生活回归平静，可课间操时，总能看见他站在操场另一侧的树荫下，目光跟着她的队伍移动。有次她故意落在后面，和同学讨论文学社的稿件，转头时撞进他的视线，他像受惊的鸟似的，立刻转身躲到树后，只留下半截露在外面的校服袖子。这样的躲躲闪闪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期中考试后的表彰大会。沈晚欣作为年级第一上台领奖，下台时被拥挤的人群绊了一下，手里的奖状散落在地。不等她弯腰，一双熟悉的手已经先一步捡起，指尖小心地拂去奖状上的灰尘——是顾子谦。

　　他把奖状递过来时，声音比平时更低：“小心点。”周围同学的目光瞬间聚过来，有窃窃私语的，有拿手机拍照的。沈晚欣没接，只是盯着他手背上那道新的划痕——是上次为了帮她捡落在楼下的笔记本，被栏杆划伤的。

　　“不用你管。”她绕过他，快步走回座位，身后传来奖状落地的轻响，像一声微弱的叹息。那天下午，学校论坛上就出现了帖子，有人说沈晚欣“拿乔”，明明心里还在意顾子谦，却故意装冷漠；还有人翻出高一的旧流言，说当初的事说不定是她自导自演，就为了让顾子谦愧疚。

　　沈晚欣看着那些恶意的评论，手指攥得发白。晚自习时，她在教室后门撞见了顾子谦，他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帖子，眼眶通红：“这些我都删了，我已经跟他们解释了，当初是我……”

　　“顾子谦，”沈晚欣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你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我们不清不楚。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他愣住了，手里的打印纸飘落在地，上面还留着他用红笔圈出的恶意评论。“我只是想保护你。”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了。”

　　“你的保护，只会让我更委屈。”沈晚欣转身走进教室，关上后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听见外面传来纸张被撕碎的声音，混着压抑的抽气声。

　　从那以后，顾子谦真的没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是沈晚欣发现，每次她留在教室晚自习，窗外总会准时亮起一盏小台灯，灯光刚好照在她的桌角，直到她收拾书包离开，那盏灯才会熄灭。她知道是顾子谦，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冬至那天，下起了雪。沈晚欣放学时，看见教学楼前的雪地上，有人用树枝画了个小小的雪人，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是顾子谦的字迹：“听说你怕冷，路上小心。”雪还在下，纸条很快被雪花覆盖，模糊了字迹，就像他们之间，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她站在雪地里，看着那个渐渐被雪埋住的雪人，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冬天，顾子谦也是这样，在雪地里给她堆了个雪人，还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裹在雪人的脖子上，笑着说：“这样它就不冷了，你也别冻着。”

　　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雪地上，融出小小的坑。原来有些伤害，就算过了很久，还是会在某个瞬间，突然疼得让人喘不过气。而那个想要弥补的人，终究没能跨过流言的鸿沟，只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沉默的方式，守护着早已破碎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