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里的转身》宁疏月

10、突然的变化

　　冬至的雪停了，沈晚欣桌角的台灯却没再亮起。不是顾子谦放弃了，是沈晚欣开始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他的时间——她总在早读前半小时就到教室，晚自习铃响前就收拾好书包，连文学社的活动也改成了线上参与。

　　没人知道，她抽屉里除了课本，还藏着一沓厚厚的检查单。那天表彰大会后，她频繁感到胸口发闷，去医院检查时，医生指着片子上模糊的阴影，语气凝重：“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尽快住院观察，后续可能还要化疗。”

　　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只是以“想专心备考”为由，搬去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每天清晨，她会躲在窗帘后，看着顾子谦像往常一样站在走廊里，手里拎着热豆浆，等不到人就默默把早餐放在她原来的桌洞，下午再去取走——他怕豆浆凉了，也怕被别人看见。

　　有次沈晚欣去医院复查，回来时路过教学楼后的梧桐树，听见树影里传来顾子谦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妈，我再等等，她总会原谅我的……”她下意识躲到树后，看见他手里攥着一张照片，是高一运动会时拍的，照片里她笑着把奖牌挂在他脖子上，阳光落在两人脸上，亮得晃眼。

　　她的心脏突然抽痛，扶着树干才站稳，口袋里的止痛药掉了出来，滚到顾子谦脚边。他弯腰去捡，抬头时刚好撞见她苍白的脸，眼神瞬间亮了：“晚欣？你怎么在这里？”

　　沈晚欣慌忙把药藏起来，强装镇定：“路过。”她看见他手里的照片，喉结动了动，转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不舒服？”顾子谦快步追上，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却被她猛地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比上次更瘦的脸颊，声音低了下去：“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沈晚欣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子谦，别再跟着我了，我们早就没关系了。”说完，她几乎是跑着离开的，没看见顾子谦站在原地，手里的照片被捏得变了形，也没听见他低声说的那句：“可我还是担心你啊。”

　　后来的日子，沈晚欣的病情越来越重，有时上课会突然头晕，只能趴在桌上休息。同桌问起，她只说没睡好。而顾子谦，依旧每天把早餐放在她的桌洞，只是不再等她，也不再试图靠近——他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她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