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一脉相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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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洗完澡，维斯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里包恩。
“喂？”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接通。
“你定做的武器做好了。”里包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来泽田家取。”
维斯塔眼睛一亮：“效率挺高啊。”
“顺便”，里包恩顿了顿，“来帮忙训练蠢纲的意大利语。”
“......山本和狱寺呢？”
“上次让他们一起学，结果狱寺的炸弹把课本炸了，山本把意大利语单词全改成了棒球术语。”里包恩的语气充满嫌弃，“我不想再看到游-击手=游-击手这种翻译。”
维斯塔忍不住笑出声：“你的训练有不吵的时候吗？”
“不来就算了”，里包恩轻飘飘地说，“不过我可是准备了惊喜......”
维斯塔的嘴角抽了抽：“......我马上到，顺便蹭午饭。”
半小时后，泽田家
维斯塔刚拉开玄关门，就听见泽田纲吉崩溃的声音：“为什么你好要说Ciao啊！这不是再见的意思吗？！”
“蠢纲”，里包恩一脚踩在泽田头上，“这个词就像并盛商店街的鲷鱼烧，既能当早餐也能当夜宵。”
“这什么比喻啊！！”
维斯塔脱下鞋子：“打扰了——”
“维斯塔！”泽田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救命！里包恩非要我用意大利语写一篇《我的理想》！”
里包恩不知何时换上了迷你教授装，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维斯塔，你的武器在桌上。”
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匣子。维斯塔打开一看——
银色的针匣在绒布上泛着冷光，精巧的机关可以瞬间弹出二十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侧面还刻着一行小字：V.R. - Silenzioso come il vento（维斯塔·罗斯 - 如风般寂静）
“......谢谢。”维斯塔轻轻抚过针匣，抬头看向里包恩，“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不”，里包恩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惊喜是这个——”
他拍了拍手，厨房门猛地打开——
迪诺·加百罗涅系着围裙，举着锅铲探出头：“Ciao~小维！我在做海鲜意面！”
维斯塔：......
泽田：“诶？！迪诺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迪诺的金发上还沾着面粉，“听说要教阿纲意大利语，我就自告奋勇来当情景教学的教具了~今天伯母她们要去野餐，所以我正在做饭”
维斯塔扶额：“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里包恩跳上吊灯：“怎么样？原装意大利人，比课本管用吧？”
“......我能现在就走吗？”
“不能。”迪诺和里包恩异口同声。
维斯塔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门口，挑眉问道：“你的下属们呢？”
迪诺开朗地摊手：“让他们呆在酒店了！难得来日本，总得给他们放个假嘛。”
维斯塔瞥向灶台上焦黑的平底锅：“你一个人做饭......真的没问题？”
“当然——”迪诺话音未落，一股焦糊味突然弥漫开来。
“糟了！”维斯塔一个箭步冲进厨房，发现迪诺忘记关火的煎锅正冒着黑烟。她迅速关火、挪锅、开窗，动作一气呵成。
“......差一点就酿成火灾了。”她松了口气，转身推着迪诺往外走，“你先去陪阿纲练习意大利语吧，厨房交给我。”
迪诺却突然转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微微弯腰，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我是不是......不该自作主张来做饭？”
维斯塔感觉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别过脸，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没有的事......只是今天罗马里奥他们不在。下次你状态好的时候，再做给我吃吧。”
迪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做饭可是意大利男人的魅力所在！”他直起身，不服气地补充，“我可是专门训练过的！”
“好好好~”维斯塔笑着点头，“那我拭目以待。”
迪诺却没有离开，反而靠在门框上：“我看着你做。”
维斯塔拿过围裙，随口问道：“你有什么忌口吗？”
“完全没有~”
她又探头看向客厅：“阿纲呢？”
正被意大利语课本折磨得抓耳挠腮的泽田连忙摆手：“我、我什么都吃！”
维斯塔点点头，双手捏着围裙领口往脖子上套。背后的系带垂落下来，她微微侧头：“迪诺先生，能帮我系一下吗？”
迪诺的指尖轻轻捏住那两根细带，动作慢得出奇，维斯塔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自己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还没好吗？”她不自觉地转头询问——
维斯塔转身的刹那，鼻尖轻轻蹭过迪诺的胸膛。棉质衬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混合着淡淡的雪松与火药气息——那是加百罗涅首领特有的味道，她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扣住了后腰。
“迪诺先......”
未尽的话语凝固在唇边，她仰起头，正撞进一片琥珀色的湖泊里。迪诺垂眸看她，睫毛在灯光下几乎透明，而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暗潮翻涌，瞳孔深处映出她微微睁大的眼睛、泛红的脸颊，以及无意识轻启的唇。
那目光不再是她熟悉的爽朗阳光，而是融化了某种深沉的暗色，像烈日炙烤后的蜜糖，粘稠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维斯塔突然想起在博物馆见过的虫珀——被树脂包裹的昆虫，在万年时光里凝固成永恒的姿态，此刻迪诺的瞳孔就是那滴松脂，而她是徒劳振翅的虫。
她恍惚想着，感觉脊椎窜上一阵细微的颤-栗。迪诺的喉结在她视线里缓慢滚动，带着成年男性特有的侵略性，他无意识地倾身，金发垂落时扫过她发烫的耳廓。
某种危险的预感让维斯塔指尖发麻，可身体却违背理智地僵在原地。
“小维......”
呼吸交错的距离里，她看见他淡色的唇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意大利干燥气候留下的痕迹。这个认知突然让指尖发麻，仿佛那道裂痕会蹭过她的......
“里包恩！这个变化我记住了！”
泽田兴奋的喊声如冷水泼下，迪诺猛地僵住，在嘴唇即将相触的前一秒错开脸，温热的吐息擦过维斯塔耳垂，激得她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抱、抱歉......”迪诺松开手时，指尖在她腰侧流连了半秒，布料摩-擦的轻响像一声叹息。
她急需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却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你的眼睛。”
“嗯？”
“很像......”她攥紧围裙边缘，“困住昆虫的琥珀。”
迪诺怔了怔，突然笑起来。那点危险的暗色潮水般褪-去，又变回她熟悉的、阳光般的青年。
“那完蛋了，”他眨眨眼，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睫毛，“我岂不是要当一辈子收藏家？”
砰！
里包恩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脚边，一脚踹在迪诺的小腿上。
“哇啊！”迪诺猛地后仰，结果手里还攥着没系好的围裙带子——
“等、等等——！”
维斯塔被带子一扯，整个人向前扑去，直接摔在迪诺身上，她的手本能地撑住地面，却刚好按在迪诺紧实的腹部上。
“对、对不起！”她赶紧站起来
“小心”
迪诺的手又一次扶住她手肘，这次却绅士地立刻松开。但残留的体温仍灼人，像他方才眼中未熄灭的暗火。
她恍惚间想到
远古昆虫的琥珀——
越是挣-扎，沉-沦得越快。
却被里包恩一脚踹在迪诺头上的动静吓了一跳。
“废柴师兄”，里包恩的列恩变成锤子抵在迪诺太阳穴，“再不去教蠢纲意大利语，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新皮鞋”
维斯塔红着脸走进厨房，背后传来迪诺委屈的声音：“小维！我的海鲜意面还没......”
嘭！
回答他的是一记精准砸在脸上的锅盖。
迪诺被赶去客厅后，里包恩轻巧地跳上灶台边缘，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维斯塔收拾残局的动作，她不知道里包恩是否看见刚刚二人的动作，或许有，又或许没有。
维斯塔利落地把焦黑的煎锅泡进水池，倒上小苏打，里包恩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我明明一直都会。”维斯塔头也不抬，用钢丝球用力擦着锅底，“不是给你做过吗？你还说挺喜欢的。”
前世那些被她烤焦的曲奇、咸得过头的浓汤，还有总是煮得太硬的意大利面——里包恩每次都会面不改色地吃完。
里包恩的眼神闪了闪：“其实…难吃得要命。”他压低帽檐，“我每次都强忍着。”
维斯塔手上动作一顿，嘴角微微上扬——她太了解他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婴儿，分明是想要亲近她。
她擦干手，转身打开咖啡机：“要喝吗？”
里包恩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嗯。”
研磨咖啡豆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维斯塔专注地调整水温，将萃取好的咖啡倒入小巧的Espresso杯中。
里包恩接过杯子时，周身的低气压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啜了一口，帽檐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勉强及格。”
这在他那里，已经是最高的评价了
维斯塔又倒了两杯拿铁，端去客厅，泽田纲吉正被意大利语动词变位折磨得抓耳挠腮，见到咖啡简直感动得要哭出来：“维斯塔！你简直是天使！”
迪诺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视线交错一瞬又迅速分开。
“谢、谢谢...”迪诺的耳尖微微发红，低头猛灌了一口咖啡。
维斯塔迅速撤回厨房，背影略显急促。
泽田疑惑地看向自家师兄：“迪诺先生，你脸好红...没事吧？”
“没、没事！”迪诺差点被咖啡呛到，“我们继续！我爱你用意大利语怎么说来着？”
“Ti amo......等等！为什么从动词变成这个啊？！”
厨房里，维斯塔将番茄切成整齐的小块，刀刃与砧板碰撞出清脆的节奏。里包恩不知何时又出现，幽幽地说：“废柴师兄的咖啡，糖放太多了。”
维斯塔头也不抬：“是你口味太苦了，杀手先生。”
蒸汽在厨房里氤氲，维斯塔将意大利面散开下锅，余光瞥见里包恩坐在调料架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突然笑出声：“说起来，我原来最喜欢看你做饭的样子。”
里包恩的奶嘴闪过一道光：“某个连洗碗都要逃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但我有认真夸奖你的手艺啊。”维斯塔搅动着面条，理直气壮，“这也算劳动付出。”
“你总有歪理”
当水蒸气模糊了玻璃窗时，维斯塔突然轻声说：“......你做的意大利面，我上辈子最喜欢了。”
里包恩捏着咖啡杯的小手顿了顿：“可不是么，在罗马非要我连做七天，吃到腻了又迷上那不勒斯披萨。”
“那时候刚去意大利嘛。”维斯塔往水里撒了把盐，“没想到这辈子直接重生成意大利人。”
“至少审美没退化。”里包恩轻哼，“两辈子都不碰菠萝披萨。”
维斯塔轻笑出声，她将番茄酱倒入另一个平底锅，香气瞬间蒸腾而起：“现在想想，上辈子遇到的重要角色全是意大利人......”
“所以”，里包恩突然打断，黑眼睛直视她，“这辈子对那只蠢马动心了？”
果然来了。
维斯塔淡定地翻炒酱料：“对一位会做饭的帅气意大利绅士心动，很正常吧？”
“嘁”里包恩的奶嘴瘪了下去，“加百罗涅家的傻小子。”
“你当年不也用这招？”维斯塔瞥他一眼，“在罗马非要穿着衬衫给我展示厨艺，假意教学实则勾-引”
里包恩的列恩变成小锤子敲她手腕：“我是你老师。”
“是是是~”维斯塔躲开攻击，“所以迪诺不愧是您教出来的，撩-人手段一脉相——”
里包恩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看来你还是很吃这套嘛。”
“才没有！”
“原来在我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维斯塔慌忙看了眼客厅方向，确认迪诺和泽田还在专注学习后，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现在是婴儿形态！说这种话太犯-罪了！”
里包恩优哉游哉地啜了口咖啡：“那就快点做饭，犯-罪者小姐。
“你以前做饭时”，维斯塔的声音轻得像飘起的水雾，“总会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某个记不住菜谱的人，倒是把偷看的细节记得清楚。”
维斯塔调整平底锅的火候轻笑：“毕竟某人做饭时特别好看。”她故意用勺子敲了下锅边，“虽然现在只能喝奶了。”
里包恩的列恩瞬间变成小锤子飞来，被她偏头躲过。
番茄酱在平底锅里咕嘟冒泡时，维斯塔忽然安静下来，她盯着那些破裂又重聚的气泡，仿佛看见记忆里某个黄昏的厨房——里包恩挽着袖子切罗勒叶，夕阳把他握刀的指节镀成金色。
“......罗马那周。”她突然说。
“嗯？”
“其实第七天也没吃腻。”维斯塔把火调小，“只是发现你左手腕有伤，揉面团时会皱眉。”
厨房突然安静得只有酱汁沸腾的声响，里包恩的婴儿脸看不出表情，但帽檐下的阴影似乎深了几分。
现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装着完整的前世记忆，那些他们共同经历的晨昏，那些成年躯体才能完成的缠-绵，如今都成了困在婴儿形态里的余烬。
“小玫瑰”他突然用前世的爱称叫她，奶声里带着成年人才有的重量，“迪诺可是mafia的首领，别把自己绕进去”
“我知道”她麻利地关火
面条捞进滤网时，蒸汽轰然腾起，隔着白茫茫的水雾，他们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迪诺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时，里包恩跳上她肩膀，婴儿的小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这个动作既像安慰，又像某种无言的约定。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一脉相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