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徘徊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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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小公园里，秋千轻轻摇晃。狱寺隼人坐在其中一架秋千上，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废物、没用的少爷、只会弹钢琴的软脚虾——
那些刺耳的话语又在他脑海中回响，离开家后，没有一个家族愿意真正接纳他。他们都认为他是只会弹钢琴的少爷，根本不愿意容纳他，那些人总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永远只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今天训练场上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泽田看到维斯塔和山本时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山本扔炸弹球时利落的动作，维斯塔闪避时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
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待在十代目身边？
秋千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狱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也许他这样的人，注定就该独自一人——
啪。
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他的脸颊。狱寺条件反射地摸向炸弹——
“别紧张，只是可乐。”
维斯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两罐冰镇可乐，她将其中一罐递给他，自己则拉开另一罐的拉环，泡沫立刻涌了出来。
狱寺愣愣地接过，铝罐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
维斯塔在他旁边的秋千坐下，仰头喝了一口：“跑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你”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狱寺盯着手中的可乐看了几秒，突然咔地一声拉开拉环。
碳酸气泡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园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来找我？”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维斯塔晃了晃秋千：“因为某个笨蛋一脸我好委屈的表情就跑掉了。”
“谁、谁委屈了！还有谁是笨蛋”狱寺差点被可乐呛到。
“那就是我不配待在十代目身边？”
狱寺猛地僵住，可乐罐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维斯塔看着狱寺沉默的表情，轻声问道：“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被那些高年级欺负时，你拿起花瓶砸向他们。”她的目光落在他后颈，“你脖子后面还被碎片划伤了。”
狱寺无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早已没有痕迹
“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那时候我在想”，维斯塔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能这么勇敢反抗坏人的人，一定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天使。”
“笨、笨蛋！谁是什么天使啊！”狱寺猛地灌了一口可乐，耳尖通红，眼神却更加落寞。
维斯塔继续说道：“我刚认识阿纲没多久，就发现他在学校总是被欺负。虽然不是直接的拳打脚踢，但几乎没人瞧得起他。”
“什么？”狱寺瞬间暴起，炸弹已经握在手中，“那些混蛋在哪？！”
维斯塔一把拉住他：“听我说完”她眼中带着笑意，“想知道我怎么帮他的吗？”
狱寺不情不愿地坐回来，点了点头。
“我带着风纪委员狠狠恐吓了那些小混混，又让他们去做社区服务。”维斯塔晃了晃空可乐罐，“然后帮阿纲重新树立自信。”
“哼...做得还不错。”狱寺勉强承认。
“但这都还不够。”
“为什么？”
维斯塔转头直视他的眼睛：“阿纲一直很孤独。我成为他的朋友后，还要处理风纪工作，所以他总会有寂寞的时候。”她话锋一转，“但你和山本出现后，他再也没有孤独过了。”
狱寺挺直了背：“当然！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当然要——”他突然又泄了气，“...不过十代目应该不需要我吧。”
“我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想”，维斯塔轻声道，“但我看得出，阿纲不是这样的。你对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见狱寺还在犹豫，维斯塔决定再添一把火：“如果阿纲不需要你，作为十代目直接让你离开并盛不就好了？如果不需要你，会天天和你一起上下学、吃午饭吗？”她顿了顿，“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阿纲和你在一起时，永远都是开心的。”
狱寺的耳尖又红了，但还是嘟囔着：“十代目好像更喜欢那个棒球笨蛋...”
维斯塔笑了：“想知道山本做了什么吗？”她简单讲述了山本跳楼事件，狱寺听完沉默片刻，最后嘁了一声：“...果然是棒球笨蛋。”
“帮我推一下秋千”
狱寺放下罐子起身“你是几岁的小朋友吗？蠢牛也喜欢坐秋千，摔倒在地又要嚎啕大哭”但也走到少女身后轻轻一推
秋千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狱寺的手停在半空，维斯塔的长发被风扬起，她回头冲他笑了笑：“力气太小了，再用力点。”
狱寺嘁了一声，但还是加大了力道。秋千荡得更高，维斯塔的笑声在黄昏中显得格外清脆。
“我其实有劝过山本不要加入家族，”维斯塔的声音随着秋千的起伏忽远忽近，“也尝试过不让云雀加入，甚至是了平。”她顿了顿，“但我从来没劝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狱寺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道。”
秋千慢慢减速，维斯塔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属于泽田的十代家族的。从你那天晚上告诉我找到归属后，我就知道。”
狱寺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别过脸，嘟囔道：“哼，你倒是挺有眼光。”
维斯塔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泽田很温柔，现在或许还有些软弱，但他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时而强烈如风暴，时而温和如微风。你能帮他席卷一切，也能稳住大局。”
狱寺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自然是全心全意为十代目。”
“山本和了平都有自己的羁绊，云雀又太过随心所欲，”维斯塔的目光望向远处，“而你，虽然看似孤家寡人，却能对泽田忠诚至死。这就是里包恩安排你过来的原因，也是彭格列九代目对你的期望。”
狱寺的脸更红了，他抓了抓头发，有些别扭地说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秋千完全停了下来，维斯塔跳下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狱寺把她的可乐递还给她，自己也坐回秋千上。他盯着手中的可乐罐，突然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之前不愿意加入彭格列？”
维斯塔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道：“因为彭格列的人曾经要杀我。”
狱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猛灌了一口可乐，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回事？”
维斯塔的目光变得冰冷：“我父母作为前继承人势力，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东西，触及了高层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死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我，活着就是那些人的心头大患。我来并盛以前的某一段记忆模糊不清，应该是被人用某种手段抹去了。那段记忆，可能就是关于那些不该查到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我知道了彭格列部分高层最肮脏的秘密。”
狱寺握紧了可乐罐，指节发白：“所以你之前不加入家族，是为了周旋？”
维斯塔点了点头：“我需要时间，直到能和那边谈条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当云雀的秘书是白当的？我查到了那些人追杀我的完整证据。一旦我有危险，这些证据会立刻传送到彭格列所有同盟家族和下属家族。”
狱寺皱了皱眉：“你怎么做到的？”
维斯塔耸了耸肩：“勉勉强强学了点电脑技术，又勉勉强强知道了意大利□□那边的某些暗网。”
她想起正一一边教她一边胃痛地表示自己简直是在教出未来的罪-犯
狱寺的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但很快又变成了担忧：“怪不得你突然开始学体术……”
“不然，我早就被某些‘自己人’弄死了。”维斯塔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这个世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前世的几次重大危机，甚至最后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人的出卖。
狱寺闷闷地说道：“十代目不是这种人，你可以放心。”
维斯塔回过神来，笑了笑：“对啊，你都知道泽田是那种重视伙伴的人，还在这自暴自弃，简直愧对他。”
狱寺猛地站起来，脸色通红：“我才没有自暴自弃！”
维斯塔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就好。”她伸了个懒腰，“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阿纲一直在担心你，知道我来找你，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十代目这么关心我！我一定誓死追随他”
“隼人，你该回去争宠了”维斯塔调侃道。
“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明明就是~”维斯塔晃着秋千，“如果就这么放弃，左右手的位置岂不是要白白送给阿武了？”
“绝对不行！”狱寺猛地站起来，这时——
“哎呀，狱寺君和维酱？”奈奈妈妈提着购物袋，“温柔地笑着，你们在这里呀。”
狱寺立刻九十度鞠躬：“伯、伯母好！”
维斯塔自然地接话：“我们刚和阿纲玩完，在这聊会儿天。”
“真好呢~”奈奈妈妈眼睛弯成月牙，“阿纲每天都在餐桌上提起你们，说和你们一起玩的游戏，他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狱寺突然僵住，整张脸涨得通红。他猛地一口气喝完可乐，朝奈奈妈妈再次鞠躬：“我明白了！”说完就朝外跑去。
维斯塔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她知道，那个银发少年终于解开了心结。
奈奈妈妈看着维斯塔，温柔地说：“维酱也来家里吃饭吧？我今天做了汉堡肉哦。”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维斯塔点点头，挽住奈奈妈妈的手臂：“嗯，我们走吧。”
周末清晨，阳光刚刚洒进窗台，维斯塔打着哈欠下楼准备晨跑。刚推开公寓大门，就看见山本武站在楼下，朝她用力挥手。
“早啊，小维！”
“阿武？”维斯塔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在这？”
山本笑着递来一个纸袋：“突然想和你一起晨跑。”
维斯塔打开袋子，里面是一盒寿司和一瓶并盛牛乳。她挑眉：“这不是你最爱喝的牌子吗？”
“所以分享啊。”山本爽朗地笑着，“你总不吃早饭就晨跑，这样对身体不好。”
维斯塔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她拿起一块寿司：“你吃过了吗？”
“还没——”
“那还说我？”维斯塔把其中一块寿司递给他，“自己都不吃早饭。”
山本就着她的手一口叼走，像只大型猫科动物。维斯塔忍不住笑：“你是琥珀吗？非要人喂着吃。”
“喵~”山本故意学猫叫了两声，逗得维斯塔笑出声：“模仿得还挺像。”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餐，沿着街道慢跑起来。清晨的并盛町安静得能听见鸟鸣，直到山本突然放慢脚步：“小维，为什么决定加入阿纲的黑手党游戏了？”
维斯塔的呼吸节奏丝毫没乱：“为了查清父母的死因。彭格列能帮我。”
“这样啊...”山本的声音轻了下来，“小维真的很坚强呢。”
维斯塔侧头看他：“突然怎么了？”
山本停下脚步，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是觉得...阿纲的家族游戏越来越真实了，投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但你的棒球训练从没落下，对吧？”
“当然！”山本的笑容重新明亮起来，“我相信能找到平衡点的。毕竟未来的我做到了嘛。”
维斯塔知道他在指十年后的事——那个穿着西装却依然在打棒球的山本武。她轻声道：“阿武才厉害，既能打好棒球又能玩转家族游戏。”
“这算是在夸我吗？”
“实话实说而已。”维斯塔突然半开玩笑地补充，“不过你可别再手臂骨折就想着跳楼了。”
山本摸着后脑勺笑起来：“那次小维的一巴掌真的很痛啊。”
“痛就对了，不长记性。”
“那...”山本突然凑近一步，眼里带着狡黠的光，“如果我以后又犯傻，小维还会打醒我吗？”
维斯塔挑眉：“你上瘾了？”
“可能吧。”山本假装深思，“那时候小维护手霜的香味，还挺难忘的。”
“......行，我送你同款护手霜。”维斯塔扶额，“这话题越来越奇怪了。”
山本哈哈大笑：“那换个话题？”
维斯塔眼睛一转，突然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喊道：“谁晚到商业街的幸运蛋糕店，谁就请客！”
“诶？这就开始了吗？”山本看着已经跑远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小维真是的...”
他迈开长腿追了上去，晨风扬起两人的衣角，并盛町的街道上洒满阳光和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徘徊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