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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一个世界17 ...


  •   傅斯宁愿玻璃杯砸的是自己,而不是兹伯恩。

      抱着兹伯恩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别这样,你别自残,我什么都听你的,把碎玻璃放下。”

      兹伯恩攥着碎裂的玻璃片,尖锐的疼痛让他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看到傅斯眼里的担忧,是担心他这张脸会毁容吗?也许这样也好,毁了容,他就能放过自己了。

      “我说,离我远点。”

      傅斯闻言,立刻松开了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走,我马上走。”

      “你受伤了,我拿纱布给你止血。”

      “不对,你可以自愈,我把你的颈环摘下来,没事的,别怕。”他动作果断,完全没有思考前元帅在失去颈环的限制后是否会反击他。

      他不想让前元帅流血,不想让他受伤,哪怕自己会因此陷入危险。

      颈环又一次被丢弃在角落,兹伯恩的脸颊上,几道新鲜的划痕正在自愈。

      可他不需要自愈,他需要尖锐的痛感,需要这种真实的感觉来提醒自己,他还没有失去自我。

      兹伯恩指间发白,用力一划,玻璃边缘刺入皮肤,划得更深、更重,从眉骨到下巴,一道长长的伤口绽开。

      军雌的忍耐力很强,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张五官硬朗的面孔戾气又狰狞,带着一种扭曲的美。

      他习惯了这种疼痛,甚至在极端情况下依赖它,那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式。

      傅斯心头恐慌,太阳穴疼得下一秒就要炸开,他下意识地向前,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不敢再贸然靠近。

      “兹伯恩,听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告诉我,你想要抑制剂还是标记?”

      兹伯恩的脸上满是血,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坚韧和骄傲,从前恣意张扬的元帅,如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黯淡的躯壳。

      傅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碎玻璃给我,别这样自暴自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元帅从来不会放弃,更不会自残。”

      落地窗外,大雪纷飞,如鹅绒般漫天,这场雪无声地钻进了兹伯恩的心底。

      他的眼尾泛着湿润,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或许两者皆有。

      前元帅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笑得苦涩而悲凉。

      他心中的雪,永远也不会停。

      傅斯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起了过去,在前元帅未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眼看着前元帅又要划开的伤口,他无奈地出此下策,“对不起,兹伯恩,我不想用信息素压制你,但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

      傅斯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清冽的海风味,对于正处于发情期的军雌来说,雄主的信息素无疑是无法抗拒的天罗地网。

      兹伯恩将玻璃碎片扎进掌心,拼命想要保持清醒。

      抵抗的意志在信息素面前如此脆弱,傅斯一步步走近他,握住他的手腕,避开伤口,扒出手中的玻璃碴。

      “没事了,兹伯恩。”

      傅斯吹了吹前元帅掌心的伤口,用刚才摘下颈环时顺手放在床边的围巾,把他的手腕捆在背后,以免他再伤害自己。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被我标记。”

      “我现在下楼去买抑制剂,你放心,我保证只是去买抑制剂,等我回来。”

      傅斯的手上还沾着血,他顾不上清洗,便急匆匆地奔向楼梯口,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傅公馆装了两台电梯,可他仿佛没看见一般,径直冲向步梯,一路气喘吁吁地到了一楼。

      刚推开大门,伽百列便瞧见了满手是血的雄虫。

      实验室的冷硬金属椅哪有公馆里柔软的大床舒服,所以他回来了,却没想到撞上了这样一幕。

      伽百列皱了皱眉,身体后仰,露出嫌弃的神情:“你干嘛去?也没听说你家雌君怀孕,你给谁接生了?”

      傅斯与伽百列关系熟了些,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他快步从伽百列身边走过,丢下一句:“你才接生呢!兹伯恩发情期到了,我得赶紧去给他买抑制剂。”

      伽百列面色古怪,叫住了跑出去的雄虫:“诶,差点忘了你是E级,我那有抑制剂,你们拿去用吧。”

      傅斯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伽百列,“谢了,我明天还你一箱。”

      他没有立刻回应,微微歪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片刻后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药剂瓶:“不用还了,它的副作用很小,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得多。”

      傅斯接过药剂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抑制剂还有副作用?”

      伽百列翻了个白眼:“阁下,请问你是第一次见抑制剂吗?”

      他似乎误解了什么,没等傅斯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帝国雄虫崇尚暴力,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军雌的身体状况已经够糟糕了,你最好还是克制一点,别对兹伯恩元帅动粗。”

      “我没对他动过手。”傅斯没有多做解释,快步向楼上跑去,身影在楼梯口消失。

      伽百列撩了撩他那头金灿灿的头发,一边摇着头,嘴角一抽道:“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什么毛病。”

      主卧内,空气中残存着雄虫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荡着,撩拨着兹伯恩的精神海。

      傅斯前脚刚离开,兹伯恩便觉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度秒如年,他闭上眼睛,吸了几口残存的信息素,稀薄的信息素反而火上浇油。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兹伯恩的眼尾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被火焰燎过,迷离着脆弱的眼神,火焰越烧越旺。

      “傅斯……”他忍不住低喃出声。

      再不回来,他真的要疯了。

      傅斯打开门,脚步尚未完全踏入房间,便听见前元帅在叫他。

      不是平日里疏离敬意的雄主,也不是精神海里客套尊称的阁下,而是叫他傅斯。

      这个称呼让他一怔,嘴角勾起不合时宜的闷笑,透着一丝愉悦。

      他抿着唇,走进卧室,手中的抑制剂被漫不经心地转了圈。傅斯走到茶几边,抽出一包湿纸巾,细致地擦拭掉手上的血。

      他将湿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桶,走到床边,俯下身,低声回应:“我在。”

      傅斯抽出几张湿纸巾,擦着兹伯恩脸上和掌心的血,那些伤口已经愈合,连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

      凝视着前元帅的脸,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他好不是因为他作为元帅时的英姿飒爽,也不是因为他外表长得好看。

      即便兹伯恩的脸上有伤,哪怕留下了伤疤,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在一起。

      傅斯轻轻解开绑在兹伯恩手腕上的围巾,把抑制剂放在他手中:“你看,我没有骗你,是抑制剂,我把它拿回来了。”

      兹伯恩的手微微颤抖,抑制剂从他手中滑落,骨碌碌地滚到了地板上。

      几乎是本能地,他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了傅斯的腰,贪婪地嗅着令他着迷的海风味信息素,大脑一片空白。

      傅斯站在床边,进退维谷。

      前元帅的体温滚烫,玫瑰味信息素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感官,那香气馥郁浓甜,直入肺腑,他眼底翻涌起深邃的暗色。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兹伯恩,望着他略显迷茫的双眼,轻声问道:“怎么把抑制剂扔了?我去捡起来,宝贝,先放开我。”

      前元帅的脊背宽阔而高大,本该是威猛强悍的感觉,此刻蜷缩在傅斯怀里,却格外无助。

      用可爱来形容前元帅有些违和,但傅斯就是觉得他可爱,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

      “为什么?”兹伯恩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解,“我闻到了其他雌虫的味道。”

      他嗅着熟悉的信息素,却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一缕细微的、不属于傅斯的杂香,刺入他的感知,他的心被强烈的不安扼住,思绪混乱。

      傅斯忽然笑了,那笑带着惊讶和喜悦,他故意凑近兹伯恩的耳边,促狭地问道:“你吃醋了?”

      他实在意外,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前元帅吃醋,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奇。

      兹伯恩偏过头,薄唇贴上傅斯的脸,他的吻如同细雪般落下,洒在每一个角落,眼角、眉峰、下巴……

      吻得毫无章法,他不想思考,也不愿思考,只想沉浸在信息素的安抚里,他喜欢信息素的气息,也喜欢傅斯。

      清醒状态下的前元帅,绝无可能对傅斯生出爱意。

      唯有当他失去理智,抛却过去和理性,仅余下最原始、最本真的本能,爱意才会破土而出。

      无论他如何抗拒,如何不愿承认,在众叛亲离的岁月后,孤独无助的一生中,傅斯是他唯一的归依。

      因为有了傅斯,他那颗枯萎的心,才再次鲜活地跳动起来。

      傅斯被密密麻麻的吻亲得耳根泛红,兹伯恩一吻他,他就仿佛回到了青涩少年时的悸动。

      “抑制剂是在楼下遇到伽百列给我的,可能那时候不小心沾了他的气味。”他一手搂住兹伯恩的腰,另一手缓缓伸向地板,俯身捡起掉落的抑制剂。

      兹伯恩把脸埋进傅斯的袖子里,声音闷闷的,他想要傅斯的安抚,“我不要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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