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洗铅华》李宛

184、走了许久的路途，也会开出新的花

　　经过五个月的筹备，艺廊终于开幕，选在市中心商业街附近一个偏僻静的街区，附近有知名的艺术学院，也有一些老牌的或者年轻的艺术工作室，颇具文艺氛围。赵欲一早就戴着太阳镜抱着香槟玫瑰花束到场，跟沐谦轻轻拥抱一下，贴在脸颊旁温柔的说，“今天我做你的助理，尽管吩咐，易总。”
　　“好的，宝贝。”沐谦搂着赵欲的腰说。
　　赵欲进去放下花，和艺廊几位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大家对赵欲不陌生，因为沐谦从来没有隐藏两人的关系，筹备期间赵欲也来过很多次，自然的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平板电脑过了一遍开幕流程。典礼上来了一些新老朋友，沐谦尽量一一寒暄接待，赵欲一直在旁辅佐。胡幌亲自到场支持，沐谦亲自带着看了一遍画廊的作品，然后送出门说，“您这么忙，还坚持亲自过来，太感激您了。”
　　“这是你第一次创立的事业，当然要亲自来给你最好的祝福。”
　　“谢谢老师。”
　　“里边有很多事要忙，你赶紧进去。”胡幌温和的劝说，沐谦帮忙开了车门，目送老师离开后才回到艺廊。
　　其他熟人包括赵信坚、江民恺、嘉得公关虽然人没到，但是送了花束，另有业内人士和客户纷纷送来了贺礼，甚至肖岚也过来支持，并且送了一份藏品做礼物，沐谦高兴的笑着轻轻拥抱一下说，“无疑是最棒的礼物。”
　　“我觉得很适合你，也适合艺廊的氛围。”
　　“你了解我。”沐谦一直亲昵的拉着肖岚寒暄，并且给介绍了赵欲说，“我的Partner赵欲，也是非常棒的策展人、青年艺术家，这次艺廊筹备帮了我很多忙。”
　　“幸会。”肖岚笑着打招呼，主动握手。
　　“幸会，我听沐谦提过两位惺惺相惜的友谊，感谢莅临。”赵欲温和又大方的回应。
　　中途沐谦接受了自媒体的采访，赵欲也在一旁盯场，时不时的给予肯定的笑容。结束所有公式化工作后，沐谦回到办公室，书架上放着自己撰写的书，还摆了一副赵欲的版画作品。赵欲已经站在里边等着了，沐谦笑了说，“今天辛苦你了。”
　　“甘之如饴。”赵欲给沐谦指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盒子，“送你的开幕礼。”
　　“还有别的？”沐谦有点意外，本来以为花束就是今天的礼物，过去打开看是一枚姓名章，“你刻的？”
　　“嗯，特意跟胡老师拜师请教。”
　　“他收下你了？”
　　“没有，不过看我这么用心给他的爱徒准备礼物，肯定要心软给我指点一二。”
　　“我一定好好收藏。”沐谦把印章拿在手里高兴的笑着说，又看了一眼印章，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自己撰写的书，盖在上边，又看向赵欲满是欣赏和钦佩，“你真的特别有天赋，要不我帮忙请求老师收下你？”
　　“我没那种潜心打磨作品的毅力。”
　　沐谦无奈的笑了问，“忙了一天，饿了吗？”
　　“你请客。”
　　“当然。”沐谦笑着拉上赵欲的手腕离开。经过作品廊，墙上挂着一副书法，酣畅淋漓的章草字迹叙写的短文，名字是“旗山物语”署名“赵欲”，作品上有加印，是赵欲在旗山画室时候的随笔，现在作为一副收藏展示在这里。
　　晚上一起吃饭时，赵欲询问,“嘉得还不肯放你走？”
　　“没找到合适人交接工作。”
　　“下周我要去趟纽约，为国际交流艺术展选作品。”
　　“去几天？”
　　“三天。”
　　“一个人？”
　　“嗯。”赵欲答应完抬头看向沐谦笑了，觉得她话里有话，好像在打探。
　　“会想你。”
　　“你现在很爱调情。”赵欲不禁皱眉嗔怪。
　　“对象太好了，你不懂？”
　　“懂了。”赵欲只好笑了答应，沐谦拿勺子喂赵欲吃东西，赵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沐谦，抿了一口，又在沐谦手上亲了一下，沐谦马上害羞的收手。
　　赵欲到纽约下了飞机之后基本上没有倒时差的时间，很快就去艺术品仓库，里面摆满了各类画作，一边走马观花快速阅览一边跟工作人员交流选作品。期间赵欲跟另外一位同事争论了两句，最后赵欲有点无奈的笑着坚持，“From my point，absolutely choose this painting，and you should respect my decision（从我的观点出发，绝对要选择这幅作品，你应该尊重我的决定）。”
　　“This is not a Chinese painting。”同事有点挑衅和歧视的说。
　　“那又如何？”
　　“这不同于东方艺术。”
　　“一件作品的简直根本不需要用东方还是西方要区分。”
　　“好吧，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这也是你能在这的原因。”对方酸了两句。
　　“显然如此。”赵欲不客气的点头笑着答应，在专业上有绝对的自信回击别人的质疑。不熟悉赵欲的人会认为她是半路出家，只懂营销不懂艺术底蕴，所以多有责难，但赵大小姐可是实打实的家学渊源，不仅少时学艺，重新回到艺术圈后更是潜心钻研，时至今日已经完全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艺术品鉴家。
　　为了避免画作泄露，所以要求选画工作在线下进行，并且不可以携带录影设备，不可以通过电子方式传输图片，在选画的过程中，大家使用录音笔，口述作品号码并进行简单的亮点描述，方便回去整理推介报告。回到酒店之后，赵欲回听录音，整理成文档，阐述选择理由，同时做些赏析，方便后续办展的时候进行作品介绍。
　　赵欲在国外出差期间，新承给沐谦打了电话说，“给赵欲打电话没接，想问你们明天晚上有时间来吃饭吗？”
　　“赵欲去纽约出差了，等她回来，约你们过来吃饭，阿敏身体好些了吗？”
　　“嗯。”
　　“我有个客户，前几天刚好聊到他姐姐是位知名中医老师，等一下我把联系方式给你，要调理身体之类的可以过去找她，我提前打好招呼。”
　　“改天如果过去提前跟你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那等赵欲回来再约。”
　　“嗯。”
　　赵欲从美国回来之后回了自己公寓，整理完行李洗了澡，收到伽轩的消息问，“有空吗？想跟你聊点工作。”
　　“有空，什么事？”
　　“我在筹备办摄影展，想请你帮忙，方便吗？”
　　“OK，见面聊？”
　　“我都可以，看你时间安排。”
　　“你在哪？江恒家吗？”
　　“嗯。”
　　“我也在家，现在过去找你。”赵欲看完回复就出门了，去江恒公寓按门铃，伽轩给开了门，赵欲调侃一句，“跟你合作，我可是等很久了。”
　　“要不是你鼓励我，我绝对没勇气。”
　　“你摄影很棒，从第一次极地展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喝什么？”
　　“红酒，这应该有不错的红酒。”
　　“你了解的。”伽轩笑了回答，去橱柜里找红酒。
　　赵欲感兴趣的瞥了一眼说，“要最左边那瓶，江恒平时舍不得给我开。”
　　“他不是舍不得，是觉得你不喜欢，你来当然要开合你口味的。”
　　“你太会说话太能维护他了吧。”赵欲无语的笑了谴责，又欠欠的开玩笑，“我要是江恒也爱死你了。”
　　“OK，我们步入正题。”伽轩不好意思的笑了打断，倒了两杯红酒拿过来。
　　“现在作品已经大概选好了吗？”
　　“用我个人的眼光选了一部分。”
　　“介意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介意。”两人一起坐在餐桌边，边喝酒边投屏看摄影作品，桌上放了一些打印好的照片和介绍图文，非常休闲的朋友间的工作状态，而且江恒没在家，就两人在聊工作的事，伽轩温和的说，“请你帮忙给点建议，如果你忙，不想接这份工作，我可以找别人。”
　　“没关系，不算忙，看你最近又开始做些户外运动了，觉得怎么样？”
　　“神清气爽。”
　　“你属于自然。”赵欲笑了说，正聊着江恒开门进来，两人都偷笑不说话。
　　“回来了。”伽轩笑着打招呼。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
　　“聊得开心咯。”赵欲不在意的回答。
　　“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做。”伽轩说着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来。”江恒去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咖喱和米饭，加热之后倒了杯水，过来餐桌旁坐下问，“确定要合作了吗？”
　　“如果你找，我未必答应，但Garson的展我一定全力以赴。”
　　“所以我没打给你，就是知道你要废话一堆。”
　　赵欲冷笑瞪了江恒一眼，瞥见两人手上的对戒，会心的笑笑，然后把桌上的文件收好，跟伽轩叮嘱，“你把电子资料打包Email给我，我回去梳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坐一会，别着急走。”
　　“不了，回头再聊。”赵欲说着准备出门。
　　伽轩送到门口，回来后轻搂着江恒腰拍一下，笑了叮嘱，“对朋友善良点。”
　　赵欲回家后不久就收到伽轩发来的邮件，立刻构思怎么写策划。第二天上午带着初版方案去办公室，跟同事交代，“按照这个框架补细节，场地、作品他们都选好了，其实就是再帮忙顺一下整体策划，比较简单。”
　　“OK，get it。”同事爽快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