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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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决赛的追光灯在许辰指尖凝成白霜。他凝视着琴键下方新装的止音器——李老师三天前亲手调试的金属部件泛着冷光，像蛰伏的毒蛇信子。
"接下来是高三（4）班许辰同学的原创曲目..."主持人的声音被耳鸣吞噬，许辰看见观众席第三排空着的座位。周毅的数学笔记还摊在那里。
第一个音符震颤的瞬间，许辰察觉异样。低音区C大调和弦带着诡异的泛音，像无数把手术刀刮擦耳膜。他试图调整指法，却发现右手指关节开始不受控地痉挛——与十四岁车祸后复健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止音器涂了肌松剂。"李老师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亮起，"这是你父亲欠的债。"
观众席传来骚动。许辰的冷汗浸透衬衫，视野里周毅的座位突然闪过人影。那人弯腰拾起笔记本，袖扣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继续弹。"蓝牙耳机传来周毅的低喘，背景是呼啸的风声
许辰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继续演奏。第二乐章转为急板时，琴箱内传来机械运转的异响。
"炸弹是假的。"周毅的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但他改装了共鸣板，用次声波诱发神经痛。"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十年前的车祸现场照片与此刻的琴房监控并列，李老师扭曲的脸占据右下角："许家父子的命，今晚都要还给音乐！"
周毅撞开天台铁门时，月光正劈开积雨云。他手中的信号干扰器还在嗡鸣。
"你比预期晚到两分钟。"李老师倚着卫星信号发射器，手术刀抵住昏迷的调音师脖颈，"足够我发送最后一段伪造的遗书。"
周毅的镜片映出代码洪流："礼堂的炸弹模型产自3D打印社，肌松剂购于市兽医院，连威胁信都沿用教师评优投票系统的字体——漏洞太多了。"
"但你依然落入陷阱。"李老师踢开脚边的化学试剂瓶，"就像十年前我诱导许成刚酒后驾车..."
飓风掀起周毅的校服下摆，露出腰间报警器的红光。他突然抛出书法社的宣纸："这才是你真正的遗书吧？模仿我母亲笔迹指控许父时，没注意'的'字末笔的颤抖。"
李老师的瞳孔骤然收缩。周毅趁机按下干扰器，平板上的协方差矩阵炸成烟花——那是他提前植入的视觉病毒。
"你恨的根本不是许家。"周毅逼近一步，"而是我母亲周淑华——唯一听出你十年前篡改肖邦大赛评分系统的评委。"
惊雷劈开夜幕，李老师癫狂的笑声混着雨滴砸下："她居然临死前把证据缝进琴凳！那我就让她的得意门生陪葬..."
许辰在血泊中按下最后一个和弦。他徒手拆除了被改造的琴槌，虎口插着半截止音器钢片。观众席的骚乱声中，他对着镜头举起染血的乐谱："这是李国栋教授抄袭我父亲的证据！"
大屏幕闪现1998年的《春之祭》改编手稿，与李老师成名作的相似度高达81%。雨幕顺着破碎的彩玻窗倾泻，许辰踉跄着走向钢琴残骸："真正的音乐...从不需要鲜血献祭..."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毅冲进礼堂时，正看见许辰用受伤的手砸响中央C键。音波震落悬空的聚光灯，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光的瀑布。
周毅举起颤抖的腕表，数学家的冷静终于崩塌。他撕下衬衫为许辰包扎，止血带系出完美的泊松分布结。
许辰的指尖抚过周毅湿透的镜链："原来优等生也会哭啊..."
他们的初吻混着血与雨水。周毅的眼镜滑落鼻梁，许辰在模糊的视线中数清他睫毛上悬挂的雨珠——十七颗，对应艺术节第十七支曲目编号。
"举报信是我发的。"许辰突然说，"为了逼你放弃..."
周毅咬开备用纽扣塞进他掌心："早就知道了。从你故意在监控前扯我衣领开始。"
防暴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许辰将额头抵上他的锁骨伤疤："现在逃还来得及。"
"不需要。"周毅摸出手铐钥匙，"我在学生会权限里添加了恋人豁免条款。"
三小时后，市立医院走廊。周毅的编程日志停留在第387行：【当爱情标准差趋近无限大，理性均值失去意义】。
许辰的绷带渗出药香，在周毅的锁骨留下薄荷味印记。
"其实根本没有第七种解法。"许辰玩弄着证物袋里的袖扣。
"有的。"周毅展开皱巴巴的举报信，"在四百次'许辰'与四百次'周毅'的交集区间。"
晨光刺破云层时，他们发现所有伤痛都成了谱表上的临时升降号。而主旋律早已写在初遇那天——当纪检本上的名字开始共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