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的青梅》雨雾哇哈哈

4、荆棘暗生

　　黎知岁的手指悬在电梯按键上，液晶屏显示的数字像心跳般不断攀升。金属门映出她今天的装束——徐敏硬塞给她的香槟色套装，裙摆随着电梯震动泛起涟漪。

　　"请等一下！"清脆的女声伴随高跟鞋疾跑声逼近。穿粉色套装的圆脸女孩挤进电梯，怀里抱着摇摇欲坠的文件夹，"谢、谢谢！"

　　女孩胸牌上写着"法务部实习生乔麦"。黎知岁注意到她无名指戴着樱桃发圈，这种稚气的装扮在星辉大厦显得格格不入。

　　"您要去60层？"乔麦眨着鹿眼，"今天林总在顶楼会议室..."

　　"叮"的一声打断她的话。电梯门开时，黎知岁看见林榆正在走廊尽头与人争执。那人穿着烟灰色高定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

　　"医疗档案必须全部销毁。"陌生男人将平板电脑推到林榆面前，"董事长不希望十年前的事影响IPO。"

　　林榆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疤痕："告诉父亲，他再动知岁一次，我就把7号样本送到FDA。"

　　黎知岁僵在原地。乔麦突然撞到她后背，文件夹哗啦啦散落一地。林榆闻声转头，眼中戾气瞬间化作慌乱："岁岁？"

　　金丝眼镜男挑眉打量她："久仰，黎小姐。我是新任法务顾问韩啸。"他伸手时袖口露出宝珀腕表，表盘镶着诡异的蛇形纹路。
　　穿白大褂的男人倚在中药铺门框上抽烟，指间夹着张泛黄的处方笺。"你父亲昏迷前寄了这个给我。"温叙白将药包递给黎知岁，薄荷混着当归的味道在雨中氤氲。

　　黎知岁展开处方笺，背面是父亲颤抖的字迹："小温，若我出事，7号样本在..."后半截被血迹模糊。

　　"七年前你父亲参与过星辉医疗的药品试验。"温叙白弹落烟灰，露出腕间狰狞的烧伤疤痕，"当时所有研究员都签了保密协议，除了他。"

　　巷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黎知岁回头看见韩啸的迈巴赫，雨水顺着车窗上的蛇形贴膜蜿蜒而下。温叙白突然拽她躲进药柜后方，陈年木香扑鼻而来。

　　"那家伙身上有丙泊酚的味道。"温叙白压低声音，"麻醉医师常用，但过量会致幻。"

　　韩啸的牛津鞋踏过青石板，停在滴水的屋檐下。他弯腰捡起黎知岁遗落的星辉工牌，指腹摩挲着照片轻笑："小野猫逃不远呢。"黎知岁拧干热毛巾，水珠滴在林榆后背的新伤上。那些交错的红痕像某种古老符文，从肩胛骨蔓延到尾椎。

　　"韩啸打的？"

　　"电击戒断反应。"林榆把玩着那枚7号样本试管，幽蓝液体在他掌心泛起涟漪，"父亲派人给我'治疗'焦虑症。"

　　黎知岁棉签蘸着碘伏的手在发抖。她想起温叙白的警告：这种液体在低温下会析出金色结晶，正是林榆这些年服用的"抗焦虑药"主要成分。

　　突然被扯进滚烫的怀抱，林榆的呼吸带着药香扑在耳畔："今天你在电梯里穿的那套衣服..."他的指尖划过她腰间，"让我想起十八岁暑假，你偷穿黎阿姨的礼服。"

　　记忆如潮水漫过。那年仲夏夜，她踩着过大的高跟鞋摔进他怀里，雏菊胸针划破他锁骨。如今那道疤成了他纹身的基底——串墨色数字，是她当年的手机尾号。

　　手机突兀响起，乔麦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开："林总！韩顾问要带人查封您的办公室！"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黎知岁握紧温叙白给的磁卡，冷冻库门开启的瞬间白雾翻涌。成排金属架上，数千支7号样本泛着妖异的蓝光。

　　"果然在这里。"温叙白戴上防护手套，"这些是未申报的三期试验药品，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它的致畸性才..."

　　警报突然炸响，红光中韩啸的身影鬼魅般浮现。"真是感人。"他鼓着掌走近，手术刀在指间翻飞，"林总不惜装病把你引过来，就为演这出伉俪情深？"

　　黎知岁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林榆温热的胸膛。他左手握着她送的U盘，右手攥着微型引爆器："我数到三，带着你的蛇滚出去。"

　　"你以为董事长为什么让我来？"韩啸笑着举起平板，监控画面里乔麦正颤抖着签股权转让书，"那小实习生可比你想象中好操控得多。"

　　冷冻库温度急速下降，黎知岁呼出的白气凝在林榆睫毛上。他按下引爆器的瞬间，温叙白突然将7号样本泼向韩啸。液体接触空气的刹那燃起幽蓝火焰，惨叫声中，林榆拽着她冲进通风管道。温叙白将针头刺入林榆手臂静脉，采血管渐渐变成诡异的紫黑色。"7号样本在改变你的基因表达。"他指着显微镜，"这些细胞在低温下会进入假死状态。"

　　黎知岁攥着林榆的手，他无名指上的创可贴渗出血迹。乔麦发来的定位在此时跳出来——是林家废弃的私立医院。

　　"那个实习生被植入了定位芯片。"温叙白擦拭手术器械，"韩啸故意放她走，就像当年故意让你发现医疗档案。"

　　林榆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滑落的手腕内侧浮现鳞片状红痕。黎知岁想起中药铺里温叙白的话："7号样本的副作用，会让人体出现返祖特征。"

　　观测站外传来螺旋桨轰鸣，探照灯刺破夜幕。韩啸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游戏该结束了。"与此同时，温叙白将7号样本注入自己静脉，瞳孔瞬间变成爬行动物般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