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小秘》夫诸

10、Chapter10

　　以后的上班日子，林海芋更是小心翼翼了。只要没事，都不敢往23楼去。安安分分地呆在16楼，默默无闻的工作。就算偶尔晚上加班，也算准了时间，跟对方错开。
　　吴默自然是察觉到林海芋的刻意回避。他有些无奈有些懊恼。偶尔两人碰面，还得扯着嘴角，装模作样的笑着问候。吴默有时候真是讨厌这样。可林海芋却一直挂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容，很坦然温和地和他报告业绩，让他的不满都没处发泄。
　　他冷着脸坐在办公桌上，故意指名点姓，要让林海芋上来解释客户上的投诉状况。
　　她将事情交代完，很有涵养的静站在一旁。被晾了好一会，她一丝不耐都没有显示出来，依旧是微弯的嘴角和月牙般的眼眸。
　　“你心情很好？”吴默将报告放下，忽然问道。
　　“还不错。”
　　“这么多客户投诉，你还有这么不错的心情？”他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
　　“真对不起，这是职业病了。”面对客户总是要带着微笑，给对方良好的第一印象。林海芋脸色微僵，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木着一张脸。
　　吴默眼神更暗了几分。这话的意思是。。。她的微笑，是当他也是客户了？他几乎想立即质问她。这种莫名的懊恼，让吴默很不适应。他揉了揉眉心，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下去吧。更换代言人的事情，你们销售部和宣传部好好协调一下。今天内给我一个详细方案。”
　　“好的。”林海芋接过资料，优雅转身。只是离开时，男子疲惫的眉眼，让人觉得不忍。

　　刘素欣是在林海芋离开后才进到办公室的。她是吴默的首席秘书，从新加波的公司起，就一直跟着吴默工作。再然后，他回国，她便也跟了回来。刘素欣自认为是最了解吴默的。他许多事情需要她打点，甚至，在情绪上面，她都必须时刻注意着。所以，吴默最近的反常，让刘素欣察觉到了。而且，这反常，还和刚才那位女职员有关。
　　“喝杯咖啡吧。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嗯。老毛病犯了。”吴默揉着额头。那儿一跳一跳地疼，他有些难受的蹙起了俊眉。
　　“需要和张医生联系吗？”
　　“不用。”他喝了口咖啡，让苦涩和香稠布满口腔。他喜欢这种感觉，那会让自己一瞬间很清醒。
　　“那么，您先休息一会吧。会议时间到了，我会叫醒您的。”刘素欣一如既往的体贴，什么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吴默点了点头。他的办公室有个很大的隔间，专门给人休息用的，占了二十三层很大一个空间。里面布置得比酒店的套间还要豪华几分。在初来的时候，因为刚接手，工作特别多，他几乎都睡在里间。

　　他脱下了外套，靠在里间的躺椅上闭目休息。周围安静中透着一股严肃的味道，这样的生活挺累人的，连睡眠，他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短短的小憩，他却是真睡沉了。他梦见了许多事情，很多是少年时期的。然后，他还梦见了林海芋。。。眉尖蹙得更紧，吴默不舒服的翻了个身。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吴默打了个电话，从总裁办公室直接拨打给销售部的李梅。
　　*
　　三日后。
　　林海芋与秘书部几个美女经常处在一起，每次下班几个姑娘们就约在一起吃饭。几乎每天，都能从这些姐妹口里听到吴默不少花边消息。什么老板上了哪哪哪的头条啦，又和哪些环娱的女明星暧昧啦。。。巴拉巴拉，诸如此类。她倒不是因为八卦些什么，拼命三郎向来最安分的。只是。。。关于吴默的八卦，她不在意多听一些。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些零散的消息，可以弥补那十年分隔的空白。让林海芋知道，原来，十年的成长了，他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以男人的角度来说是，应该叫风流潇洒。这姑且算是一个好词吧，林海芋苦笑。她忽然想起，那夜停车场上见到的美少年。。。以他和吴默暧昧的状态看来。。。似乎藏得很深。秘书部的美女们都不知道这号人。。。
　　“啧啧啧，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个了？姐姐我今天给礼品店打电话，就打了有十来通。咱们大班可不是一般的手腕和魅力啊。同时那么多个。。。比之过去的张公子还要有效率。刘素欣倒是吃味了，又不敢跟大班摆脸，将我和其余几个姐们折磨得。。。”云芳菲夸张的数着手指。她是吴默专属秘书部的六秘书之一，主要还是协助刘素欣的工作的。今日也不知受了刘秘书长的什么气，一坐下来就开始满脸怨气，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劳累。
　　“额？倒看不出来他是个这么花心的人。”林海芋随口应着。她只是当故事听，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都不往心里去。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其余四位女性的不赞同。
　　“啧啧啧，林姑娘，你有所不知了。”蒋青云老神在在地说道。“这男人嘛，本就是花心的。其中以钻石单身汉最为夸张。你懂得，人家有资本，又年轻。怎能枉了少年时光呢。正常男人也是会好好享受一番的。”她是副经理的秘书，对副经理毕翔的风流史也是烂熟于心了。如此想来，吴默的条件比副经理毕翔不知好上多少倍。风流史能短吗？
　　“听说是家族里安排的，也不能怪大班吧。。。”有人小声反驳。

　　林海芋木木地听着。脑袋里过了这些美人的话一遭，算回味过来。她理解这样享乐的观念，却是不赞同。或许快乐一时，但这样根本不是享受人生，而是一种荒芜，一种对自己和对他人的不负责任。吴默不该这样。。。他明明。。。很疲惫的样子，为什么还要这么累自己呢？

　　“不过。。。大班就算再怎么花，也不会沾公司里的人。你知道的，前些日子，我那六人组里，就出现状况了。”云芳菲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几人的好奇心不禁都被她调了起来，静静地等着她下文。
　　“上星期，一直干得好好的，徐彦姿辞职了。总裁秘书组的，这么吃香的工作，怎么说走就走？外人都不知道，可姐姐我就是知道的。这丫头和刘素欣一直在暗斗，争着在大班面前表现。两个人都没存好心。这徐彦姿便逮着刘素欣不在的一日，抢了她的工作，跟在了大班身边。你说，她和大班独处时做什么了？”她鬼鬼的一笑。
　　“你快说吧。”几人不耐烦地推搡她。
　　“她在电梯里和大班告白了。摄像机都拍下来了。那对话，实在让人记忆深刻。大班拒绝得一点情面也不给，还劝她辞职。啧啧啧，你说，咱们大班还真是太有原则了。这刘素欣和徐彦姿的暗斗，便以刘素欣不战而胜结束。这徐彦姿呀，那么想不开，非要往大班枪口里撞，弄得现在人财两失，面子也丢尽了。”
　　众人唏嘘。
　　林海芋木木的听完，擦了擦嘴巴。“抱歉，我吃饱了，先走啦。”
　　“这么快。拜拜。”
　　林海芋背过身去，大步走着。背后几个美人继续八卦着。而她，亦决定，以后吃饭还是一个人吃吧。免得再听到这些事情，影响胃口。

　　而云芳菲在林海芋走后忽地怪叫一声。
　　“哎呀，忘正事了。我今天拉林妹妹来是要告诉她，她要调到我们部了。”
　　“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蒋青云叹了口气。
　　“谁叫刚才讲到热点问题了呢。哎呀。一会给她发个信息好了。拼命三郎总算升职了。”
　　“也是。难得苛刻的李梅会推荐她上去。林妹妹确实做事够实在。连巫婆都被她感化了。”

　　*
　　林海芋收到信息的时候，人正好回到办公桌。她拿着新代言人资料包翻阅。资料包里是一个歌手的照片和市场分析表。她随手翻了翻，眼睛定在那俊邪的身影上。微卷的长发，发着淡淡的蓝光，一身雪白的衣衫，似夜色里的曼陀罗。艺名为‘RE’。很奇怪的名字，像个符号或是缩写，却与他神秘的气质不谋而合。让人更是好奇这一身白衣的俊邪男子的身份。。而这RE也确实神秘得可以。没有关系的人几乎都请不动他，他银幕曝光率不高，却是每张专辑都买得火爆。每次演唱会，若是不提前预定，都很难买到票。RE无论是姓名还是背景，都不透露。粉丝们很少机会能见到偶像，因此，只要一有关于偶像的一丝消息，便会被无限宣传扩大，根本省了广告费了。有时候会有粉丝偶然遇到他，粉丝偷偷将照片发到网上，然后。。。网络就沸腾了。而照片出现的地点，总能在一周内人流猛涨。
　　这次公司的代言，也是股东会的人暗定下他的。林海芋忽然想到，re-,不是有’再’的意思吗？
　　这个叫再的男人。。。她难得的感兴趣了一下。打开笔记本，搜索了一下他的歌曲，随手的下载了几首。

　　去提交资料的时候，林海芋一路上被三个同事说了恭喜，弄得她一头雾水。
　　直到。。。直到打开手机，查看新收短信，这才明白过来。她熬了三年的李梅助手外加客户经理，终于熬出头了。一下从16层飞到23层工作。。。林海芋既是惊讶，又是兴奋。黑框眼镜便又滑溜了下来，露出镜片下澄澈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还愣着做什么，总监叫你呢。”好心同事提醒道。
　　林海芋这才恍恍惚惚地晃到李梅办公室来。
　　李梅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裤，妆容浓艳，眼神犀利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升职了吧？”她不冷不热的问道。
　　林海芋点点头，有些讷讷的，不知说些什么好。这部长压了她那么久，其实，待她还是挺好的嘛。林海芋有小小的感动了。
　　“收起你那傻乎乎的表情。去到23层要给我精神点，别像在这儿那样随便。”她上下的打量了林海芋一通。“升职便给自己置办几身靓丽些的衣服吧。别整日穿得黑不溜秋的。秘书部可不比客户部随便。接触的都是企业最敏感的事务和最重量级的人物。虽然你不是直属的总裁秘书，但是个人形象仍然重要。”
　　貌似李姐才是一身黑不溜秋吧。。。林海芋心里嘀咕，嘴里还是乖顺地应着。
　　“晚上七点有个聚餐，同事们给你做的欢送会。记得，不准，迟到。”
　　“好，一定准时。”
　　“嗯，下去吧。”

　　因为升职一事，林海芋高兴了整天。
　　晚上的欢送会，很是兴奋。直到回到家，都还是一脸阳光的。她喝了很多酒。被同事们轮着灌。可是，她感觉脑袋还是挺清醒的。强悍如铁人般的林海芋，又一次让众人折服于她的酒量。和客户应酬时，林海芋在喝酒上也沾了好些便宜，总能在清醒的情况下，拿下合约。

　　林海芋回到自家空荡荡的小窝，脸上挂着丝迷糊的笑意。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蹲在电话机旁边，静静地等另一方接听。
　　嘟嘟嘟。。。嘟嘟嘟。。。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似乎刚睡下不久，带着些许不耐。
　　“喂，是爸爸吗？我是海芋。”
　　“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男人似乎换了个说话的地方，特意压低声音问道。
　　林海芋眯起了眼眸，嘴角笑意拉得大大的。
　　“没什么事。。。今天。。。今天我升职了。”她其实只是想和一个人分享一下心情。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陈西博这个冷漠的父亲来。她很思念陈西博写字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写不写字了。她喃喃说完，眯起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
　　电话那头良久没声音。
　　“是生活费不够了吗？”他问。陈西博其实并不支持林海芋出去工作。只是女大不中留，这个女儿更是从小就不恋家。如今他也老了，想明白了许多。只想着女儿过得自在便罢。。。这个家，如今确实没个家的样子。也对。。。自从陈南姬那里发难起，家里没平和过。这陈南姬和白蕾连成一气，那时候才是可怕的。。。如今她们都离开了，自己也落得清静。
　　“不是。。。我过的很好，我的工作足够养活自己的。爸爸不用操心。”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陈西博似乎掩住了话筒，过了好一会才说：“好了，没什么事就早些休息吧。工作上别太累了。女人终归是嫁出去的，在这之前，爸爸还是养得活你。”
　　林海芋拿着话筒默默地听着对面的吵杂，听了半响，盖上了电话。她缩在电话旁，抱着腿。猜测着陈西博身边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这么遮掩着呢？

　　今天明明是个好日子呀。
　　怎么心底还是沉甸甸的呢。。。
　　自己是太寂寞了吧？
　　明知，爸爸不想听到她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想听听他的声音。
　　林海芋眼眸含泪，嘴角的笑意却咧得大大的。
　　自己。。。真是傻啊。
　　*
　　林海芋正式上岗的那天，果真听了李梅的话，换了身靓丽的衣服来。一身素白及膝连衣裙，腰间别一朵粉色的花，简单纯然，倒是合她的性子。
　　笨重傻气的粗框眼镜也换了个秀气的无框的。长发束成一把马尾，甩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清新活泼。眉眼间的柔美灵动，更是打眼。

　　倒不是林海芋特意想换形象。而是昨夜眼镜被某同事踩坏了，只得随意配了一副。至于那条白裙子。。。是放了好久，无意中翻出来的。
　　自从年前和男友分手后，她已经很久没穿裙子了。林海芋对着穿衣镜转了一圈，嘴角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