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71、尾声

　　仓库灰暗，空气中弥漫着废旧的金属味。

　　张树钰被里面的八个大汉绑到了木椅上，椅背和他的腰几乎贴在一块，他的眼睛被蒙上，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这让那些刺鼻的重金属味在他的鼻腔里更加刺激，他不满的皱了皱眉。

　　江灼还以为他陷入了黑暗的恐惧：“哈哈哈，你怕有什么用？巫诺他一定会来帮我的。”
　　他拽住了张树钰的头发：“一会陪付括下地狱吧。”

　　张树钰一言不发，他并不恐惧黑暗，只是现在手，脚，眼都被控制住，脑海中总是浮现自己要摔倒的场景。
　　他咽了口唾沫：“神经病。”

　　“你才是神经病！”江灼骂道，“你才是正儿八经的精神病患者，只要我杀了你，巫诺一定会高兴，一定就会帮我的，哈哈哈！”

　　“无药可救。”张树钰淡淡的评价道，似乎听到的都是不痛不痒的话。

　　“你说什么？”江灼又狠狠扯着他的头发，张树钰不受控的脑袋向后仰去。
　　“你的门要被撞开了。”张树钰笑着说。

　　“轰”的一声，仓库的门应声倒地，灰尘直接扬了起来。

　　原零眯了眯眼睛，再次见到张树钰竟然是这种形式。
　　付括看着张树钰的头发被别人扯着，恨不得当场就毙了那货。

　　可惜他没有枪，而举起枪的人是江灼。

　　“付少爷，”江灼很恶心的道，“你说要打这里合适，还是这里……”
　　枪口先是滑过张树钰的大脑，再移动到张树钰本身就被截了一半的右臂，枪口是朝下的，他想打穿他的整条手臂。

　　“你想开枪就开枪，”张树钰舔了舔牙尖，“血真的会带来快感的，真的。”
　　江灼笑出了声：“就是没吃药，又犯病了。”

　　原零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不敢轻易动手，毕竟对面有八个大汉。
　　沈且的伤并没有好，不在这里，如果没有医生，谁受伤了都会是一个大风险。

　　“上！”江灼一声吼，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常胜将军，熟不知自己的底裤都要被掏空了。

　　八个大汉冲了上去，原零身体素质过人，应付上来的大汉，不至于落到输的局面，但由于对面人多，也没有还手的机会。

　　付括也是同样经过了江证亲自的指导五年培训，他的身手也相当了得。
　　他扭断了一个大汉的脖子，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杀掉了一个人。

　　大汉的口中喷出血，溅到地上有一部分溅到了张树钰的裤脚，他的喉结肉眼可见的动了动。
　　“又爽了，”江灼捏住他的下巴，“要不要尝尝自己的血？”
　　张树钰本身就有病，儿时还病的不轻，经过了非人的治疗，才缓解了许多，但不是根治。

　　他的头想要点下去。
　　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是江测！

　　“爸爸！”江测手里同样拿着枪，他的枪口抵在女孩的脑袋上。
　　“巫存！”江灼一瞬间慌了，“你为什么会在这？！”
　　巫存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哽咽：“救我，叔叔！”

　　“江测，你发什么疯，把枪放下！”江灼命令道，“把枪放下啊！”

　　他知道，如果巫诺死了，还是他儿子杀的，巫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没有人会救他。
　　所以他只救就巫存，祈求巫家能帮助他。

　　“儿子放下枪！”江灼已经焦急起来。
　　“你先放下！”江测眼眶红透了，但还是威胁着，将枪口恶狠狠的怼上女孩的脑袋。
　　江灼有些犹豫，如果开枪打了张树钰，付括这只疯狗马上就会扑上来，但如果放下枪就失去了威胁人的筹码。
　　他的汗在额间狂飙。

　　“你们把那个女孩抓过来！”江灼命令着那八个大汉。

　　大汉顿然转移目标，江测害怕极了，付括咬了咬牙，道：“江测你能不能大胆点！”

　　江测脑海一片空白，拽着巫存往后退了一点：“你们还过来，我就开枪！”
　　他声音颤抖着：“我说真的！”

　　“砰！”的一声，江灼算是惩罚一般，向张树钰手臂的截断处开了枪。
　　张树钰痛得脸都皱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眼睛被蒙住，看不清他的眼神。

　　“臭小子！”江灼大抵骂的是江测。

　　张树钰的右臂全是血液，估计整条手臂都保不住了。
　　他粗喘着胸膛的起伏很明显。

　　付括拿起旁边的一块废弃的瓦片想对着江灼的脑袋扔去，下一秒八个大汉又扑了回来，他只好转身躲过。

　　原零想通过第二空间转移到江灼后面，却发现空间信号被屏蔽了。

　　“哈哈哈……”江灼笑得猖狂极了，“没用的，听说你造了免信号的空间转移系统，可是你现在虚脱的连话都讲不了了。”
　　他说的是张树钰，并把枪转移到他的后脑勺。

　　“爸爸！”江测道，“我……我要开枪了，你快放下！”
　　江灼瞪了眼江测，又被张树钰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换个位置行吗？”张树钰说，“打我的心脏，我比较想感受一下心脏迸裂的感受。”
　　“好啊！”江灼如他所愿，又向付括说，“换个位置可以，你们放了巫存。”

　　“你个臭小孩，开枪很难吗？”付括气极了，但他知道子弹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江测松开了巫存，却把枪口对上了江灼，“我听见哥哥说的了。”
　　江灼感到不可思议，愤怒道：“你的枪是该对着我的吗？！”

　　“是！”江测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我都知道了，你背叛了妈妈，你在外面有新的儿子，我都知道了，我恨你！”
　　“砰！”的一身子弹穿过了一个汉子的肩膀。
　　他打歪了。

　　但他还是慌忙道：“我是会开枪的！爸爸，我求你了，放了树钰哥哥吧！他真的也是我的哥哥！”

　　“都给我打死这个臭小子！”江灼气急败坏，“妈的，狗崽子，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威胁我！”
　　他愤怒极了，没注意下抢走了火。

　　枪口在发烫，子弹从张树钰的胸膛穿过血液喷了出来。
　　他也慌了，这也意味着他没有了人质。

　　付括冲到了还在发愣的江测面前夺走了他的枪，他还听见了江测说“哥”。
　　是担忧和害怕。

　　“砰”的一声没有子弹了，付括瞪了江测一眼。
　　江测几乎缩了起来：“我只塞了一枚子弹……”

　　在得知没有子弹，大汉们受主之命更是猖狂，三两个直接扑向付括，付括被压倒在地，枪不小心甩了出去，付括先是努力的抬眼看了一下枪的落点。
　　幸好，落到了原零的脚边。

　　原零和五个大汉打斗争着，他已经疲惫不行了，现在他都担心自己的身手。
　　没有任何武器，虽然他们也是，但总胜在人多。

　　只是现在付括手里的枪滚落到他的脚边，原零迅速捡起枪。枪口恶狠狠的打击一个汉子的大脑，他身轻如燕，一脚踹开这个汉子，借着那股力，跳到了另一个汉子的脖子上，他双腿毫不留情的快要把对方的脖子绞断。
　　在汉子要倒下之际，他一个后空翻翻了下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喘着粗气一刻也不敢停下，怕江灼下一枪就打在他身上。
　　他的汗已经滴进了眼睛里，头发也全湿了。

　　剩下的大汉们也是气喘吁吁，在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还有侵略的野心。

　　是的，在原零还没恢复一点体力，他们又朝着他气势汹汹的袭来，又是一番打斗。原零已经要败阵了。
　　原零用手抵挡着，他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江灼像是在看一场电影，心里爽的不行。
　　这场电影已经快到了尾声，就在原零被他雇佣的汉子完全挟持住，他以为马上要播放片尾曲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原零，一边还摆弄着自己的枪。

　　突然，空中出现了震荡声。
　　下一秒空气被撕裂了——十级空间。
　　江灼瞬间被十把枪对着，哪怕大汉们都来保护他，他都逃不出会被子弹攻击的程度。
　　他的腿瞬间软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十级空间不需要信号。”
　　是那个持枪者说的。

　　子弹飞嗖而过，停留在江灼的身上。
　　而江灼的身体也溅出滚烫的血液。

　　巫存捂住了江测的眼睛，她的手被小孩的眼泪沾湿了，却从来没有松手。
　　大汉们其实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

　　十级空间的次空间很窄，只有一个人窗口大小的裂缝中翻了下来。
　　费率迁马上就要从三米高的次空间摔下来，就要快落地的时候，原零冲了上去，接住了他。
　　“谢谢原零，”费率迁很着急。
　　“没事……”原零依然喘着气。

　　他的汗滴在了对方的身上，但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费率迁被他放下后就跑到张树钰身前给他止血。

　　“会死吗？”付括眼神空洞。
　　“你做好准备吧。”

　　下一个从十级空间翻出来的人是沈连，他还是有功夫的，也算是平稳落地。
　　他打开了第二空间，道：“我们去医院，你和原零带上那俩小孩，还有这些汉子哦，还有这个死人去警察局。”
　　付括很不满，但他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现在的警察局一片乱，他们也只好自己去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