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69、怙恶不俊

　　原零利用第二空间，带着江炼到了北区一号路，这边就是江家的地盘了，和东区的风光简直不是像在一个世界的。
　　江炼对他爸的不满更上一层。
　　本来保安并不给他进，刚好遇见了从监狱回来的付括，两人才一起进去。
　　“这么小，你儿子？”付括打量着江炼。
　　“你发什么疯？”原零很是无语，“江灼的儿子，在东区当小恶霸呢。”
　　付括打趣道：“你还制服了小恶霸。”
　　江炼根本没敢抬头，院子很大，大到不可思议，后来才发觉这叫庄园，他走了好久，右脚突然坚持不住，倾倒下去，幸亏原零一直拉着他，他才没摔到旁边的草坪上。
　　“这……”付括看着略带狼狈的小恶霸。
　　“他的双腿都被江灼打的肌肉松弛剂。”原零毫无保留的说的出来。
　　“哇塞。”付括笑了，“那今晚够江灼好受的了。”

　　江证坐在官帽椅上看着付括和江炼，原零不是他们江家人直接被忽视了。
　　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江炼坐在正中间付括离江证最近，原零则离他最远。

　　过了不到五分钟，江灼就回来了，他的领子上还有淡淡的口红印。
　　原零别过脸去，听见江炼小声的叫了：“爸爸。”
　　江灼听到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早年跟我说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要忙事业，”江证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那时候谁看得上你，只能联姻，这孩子看起来也比江测大吧，真有你的。事业呢？倒欠100亿，最后拿你在公司20%股份作为你还债的利息，这就是你干的事？”

　　“小孩，”江证叫了江炼，“你叫什么名字？”
　　“江炼，锻炼的‘炼’。”江炼大声的回答。

　　“你腿上注射过的肌肉松弛剂是你爸爸打的吗？他为什么要给你打？你为什么要给他打？”江证问。
　　“爸爸说打了针，身体就会变得强壮，我想变得强壮就听了……”

　　语毕，江证掏起桌前的茶杯就直接向江灼砸去。
　　“老人骗，小孩也骗！”江证没有看被茶水泼湿衣襟的江灼，“火气太盛，我是不会管你的！”
　　“滚吧！”江证说。

　　江灼闻此一脸惊慌：“爸，我是真的有作为的，在上个月我写的那本书卖出100万册了，爸……”
　　江证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的人无可救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孟黎编的，就你这种蠢猪……”
　　说到一半，他语气低沉下来：“付括说的没错，你就是又蠢又坏。”

　　江灼嘴唇不自觉的抽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编不出。
　　“如果真的是你杀了攻玉，你也别活了。”江证的话，像利刃一样扎进江灼的心里。

　　他目光看向付括，无能的狂怒：“是你，联合张树钰要陷害我！”
　　“爸！张临羡才是杀了江攻玉的人，他们都是骗你的！”

　　这个话术，江证已经听过他狡辩一遍了，此时，在听闻道他也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浑浊的目光里，藏着悲哀，苍凉。

　　江灼看着他父亲的眼神，似乎是不再信任他，急切道：“爸，你要信我，真的！杀江攻玉的是G-0001，是张临羡制造了个假的，不是我！”
　　江灼语无伦次：“我……不是！江攻玉他没有死，被张临羡关进次空间了，我没有杀他！不是我干的！”

　　原零心里诽诽：沈哥，果真没有猜错，真的是在次空间里。

　　江证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你为什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江灼那双眼睛只有盯着江证的时候才是可怜的。
　　原零被他盯的发怵。
　　他怒瞪着原零：“他和林菲寅去了张临羡死案的现场是他们告诉我的，我才知道的！”

　　原零听到这话，笑了，他根本搞不懂这个人的语言组织和时间逻辑。
　　最后原零总结出：眼前这个人，除了瞪人以外，好像没有别的技能。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现场？”江证不紧不慢地说，每句话都在质问江灼。

　　“爸……”江灼还试图用一声声“爸”重拾江证对他的信任。
　　“你解释。”江证敲了敲桌子。
　　“爸……”江灼已经词穷了。

　　江炼不自觉的往原零怀里靠了靠，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狼狈的痛哭流涕的人是前几日一边给他的腿注射肌肉松弛剂，一边说着自己优秀的人生经历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原零低声对他说：“这才是‘弱者’的下场。”
　　“……”江炼知道原零在告诫他，他点了点头。

　　付括站了起来，道：“爷爷，我知道他为什么知道。”
　　“你说。”江证严肃道。

　　江灼恐慌极了，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付括欲要张开的嘴。
　　付括像看虫子一般的眼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江灼，而他身姿挺拔。

　　付括道：“这份是沈且的病例，他当天和林菲寅他们重回案发现场想为张临羡翻案找更多的证据，但沈且不幸被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击中了胸腔，所幸未穿过重要器官，并不致命，子弹取出来发现是巫家新制的子弹，并没有上市……”

　　他还没说完，就被江灼打断了：“那是巫家的，关我什么事？！”
　　“闭嘴！”
　　江证就拿起茶杯朝江灼砸去，他不敢后退，茶杯的碎片和茶水都蹭上了他锃亮的皮鞋。
　　皮鞋留下了一道划痕，也湿了一块地方。

　　“你接着说。”江证对付括说。
　　付括道：“爷爷应该不知道伯伯和张临羡之间的事。”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江灼的艳照，他指着中间的人：“这位我们都见得到就在现场，而这位……”
　　他又指着那半张脸的人，道：“是张临羡。你们在等谁呀，伯伯？”

　　江灼咬着嘴唇，不敢讲话。

　　“说话！”江证朝着江灼道。
　　“在等……巫诺。”江灼还想说什么，却直直被付括掐断。
　　就算他再怎么想，也讲不出下一套狡辩的话术。

　　“答对了！”付括接着道，“因为张临羡想杀掉巫诺，作为交易，你负责把巫诺引来，而张临羡协助你制造G-0001。”
　　“你……”江灼人想为自己开脱，在大脑的高速运转后，道，“我和巫诺是真兄弟，才不会因为制造G-0001想杀他！”

　　“又答对了！确实你怎么会杀你的交易者呢。”付括要拿出另一样东西，是冯恺的亲笔信，“这是你的合伙人给我的来信，上面说你和张临羡曾联手谋杀过他，但被江妮发现了之后，你又想要和冯恺缓和关系，但人家根本不搭理你，说你像苍蝇一样，所以你只需要约一下巫诺，张临羡就愿意帮你制造人造人，配合你谋杀冯恺，这是不是很划算？这个买卖你当然会做。”
　　“而且张临羡失败了，你也可以解释说你自己根本不知情，他会这么搞你。”

　　“你凭什么揣测我？！”江灼慌张极了。
　　“这可不是揣测，如果不是事实，你大可以反驳。”付括又面向江证 ，“爷爷，林菲寅律师，有完整的线索，明天林律师会和方警官一起登门拜访，还望爷爷同意。”
　　“当然会。”江证道。

　　江灼手脚无措：“那为什么我会害江攻玉，这根本没有理由！”
　　“你没想害江攻玉，”付括说，“你想害江攻玉的人死，你讨厌江妮不是吗？要是没有她，你现在还是有事业的好男人呢。”

　　“胡说！”
　　“那你让江攻玉出来说。”付括道。
　　“我怎么能拿到张临羡的次空间！”江灼下意识藏起自己的右手。

　　“原零，你帮我说说，他是为什么呢？”
　　原零站起身来，江炼也识相的从他的怀里离开。

　　他道：“在现场和黑衣人打斗到尾声，他们被第二空间传走了，他们留下的子弹有部分是巫家的，因为张临羡在艳照的现场并未成功杀害巫诺，你立刻就放弃了张临羡这枚棋子，你心里也明白，张临羡和巫诺是情敌上升为仇敌，很快你就抱住了巫诺的大腿，然后你和巫诺两个人在张临羡败阵的时候，利用第二空间进入他家，你的次空间里面是有储存张临羡的地址的，可以随时进入。你们进入他家之后用胶体将他困住，最后抢走了张临羡的主次空间控制器，把真正的G-0001放出来，并与他做了交易，宣称如果G-0001烧死张临羡，就放江攻玉和林失出来。”

　　“胡言乱语！”江灼把自己的次空间亮出来，现场瞬间变成蓝色，我的次空间没有问题，地点也没有张家！”

　　江炼被这蓝光刺激的闭上双眼，等到光线重新变成温和的黄色后，再缓缓睁开。

　　“地点可以删掉！”原零拿出了G-0001的芯片，“那数据呢？”
　　他面向江证：“原本芯片是交给林律师的，但她想要破解芯片的记忆，我就去麻烦了沈连和白此，他们也不负众望的将数据给破解开了。”
　　原零将芯片的记忆析出来，空间上出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在模糊也都看得出江灼奸猾、狡诈、丑陋、贪婪的嘴脸。

　　很明显的是，在向G-0001承诺时，手上的主次空间转换器根本就不是他刚才展现出来的。
　　而是朱砂色的——张临羡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江证道。
　　“我……我是被巫诺威胁的。”江灼道，“他想杀张临羡。”

　　江证拍了一下桌子：“你现在立刻把攻玉放出来！”
　　“主次空间转换器在东区……不在我身上。”江灼恐惧的低下头。

　　江炼听到东区，悲哀的笑了。

　　江证也意识到不对：“是在东区的人身上吧？”
　　“！！！”江灼汗毛立起。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江证把目光放到江灼的腿上。

　　“……”江灼朝江炼伸出了手，“来，过来，乖儿子，爸爸来帮你看看腿。”
　　江炼应激性的站了起来，脚还是撑不住倒了下去，原零赶紧闪过来扶着他。
　　“凭什么那么对我？！凭什么？！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牲！你猪狗不如！你这个走出门会被雷劈死，会被人唾沫淹死的狗东西！你这个臭老鼠，打死你！”
　　江炼被原零捞着身子，手仍然比着拳头想要向江灼挥去。

　　江证疲惫的闭上眼，从官帽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江灼面前。
　　江灼还一言未发，就迎面被江证踩住头颅：“下次见面叫我警官，别叫我爸！”
　　最后，江证直接踹了他一脚，江灼直接被踹到了柱头上。

　　“……”江炼手软了下去，抱住了原零。
　　原零抚摸着他的背。

　　“今天先休息吧。”江证走到拥抱着的两个人旁边。
　　“那爷爷我先带江炼下去。”付括说。
　　被付括拍了拍肩膀的江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原零的肩膀
　　他随着付括走，消失在了主厅里。

　　江灼已经被众多保镖架住了。
　　江证对原零开口：“明天就不劳烦林律师和方警官过来了，我们到时候警局见，今天辛苦原零同志了。”
　　原零礼貌的点点头：“嗯，也辛苦江警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