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66、燕子

　　方樱将芯片交回给林菲寅，林菲寅接过后，咳了两声：“那么我觉得他们在张临羡或者江灼的次空间里。第一个猜测仅仅是因为直觉，张临羡和江攻玉瓜葛并不多，但是问题就出现在他们家里都有一个姓孟的人，我觉得孟晓和孟黎可以成为一个线索，第二个猜测是因为江灼与冯恺的公司的资金问题，当时，江灼在私下有跟张临羡借过钱，达成了某种交易，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被公开，我也并不清楚太多。”

　　“那杨既不也交易过吗？”方樱说。
　　“不一样的交易。杨既和张临羡是多年的兄弟，他们的交易更像是一种江湖义气，而江灼和张临羡的交易是资本家之间的利益。”

　　“林律师的话点醒我了，”原零眸子明亮，“会不会是江灼控制了张临羡的次空间？张临羡对人造人的技术肯定是熟悉于江灼的，但江灼这种人肯定不愿意自己处于被动地位，交易也要你来我往，那张临羡为什么会和江灼交易呢？”

　　方樱对当年的内情只知道冯恺来报了案说张临羡和江灼要杀他，不过后面他们都拿钱翻过了这件事。
　　事情败露之后，江灼又一个劲的去讨好冯恺了。
　　毕竟他们还是合作伙伴。

　　方樱如今听了原零的话，那张临羡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江灼，江灼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不过现在的丁一又出于什么会不想认认真真的对待张临羡的案子，那无非就是G-系列身后的江家了。
　　信息多到她现在头脑有些混乱。

　　方樱说：“所以现在的丁一是张临羡捏造的，而和江灼的合作巧妙的将两个丁一换掉，真正的丁一被锁进了次空间里，而假的丁一代替他生存，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樱想着调换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是掩盖哪一个真相。

　　原零说：“因为江攻玉，江攻玉在经过泥石流之后，尸体并没有找到，很大可能他也在次空间里。”

　　“带走黑衣人的人是江灼，”林菲寅看着所在的一片狼藉，猜测说，“江灼谋害了江攻玉，为了掩盖真相借丁一之口，将江妮骗到了泥石流发险地，实则江攻玉早就不在真实世界了，一场泥石流，一句失踪，一个江妮好像都很合理，毕竟江妮死了也没有什么对证。”
　　方樱想了想：“当时我在警局，江妮和江攻玉关系确实甚密。”

　　原零之前和沈且也早都猜到了这个案子不简单，听她们这么说，更是豁然开朗。

　　“所以现在这两个的案子都与江灼有关，”林菲寅道，“方樱，我需要你的帮助。”

　　中午到了，烈阳之下，他们也就散了场，林菲寅和方樱去了警局，他则去了医院。

　　沈且已经醒了，原零一看，付括竟然也在。
　　付括扬了扬眉：“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掠过原零。

　　原零坐到沈且床边的椅子上：“沈哥，你没事吧？”
　　“没事，”沈且目光向下撇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地方，“估计要被停职一段时间了。”

　　“……”原零担忧极了，“医生怎么说会留下后遗症吗？”
　　沈且倒是淡定：“不会，但是下个月就不能上手术台了，不过还好最近的都忙完了，而且还有费医生在。”

　　原零垂下头：“你的命你自己把握住。”
　　沈且笑了，想抬手摸他的脸，却被原零阻止了：“好好养着。”
　　“嗯，听原医生的。”
　　原零羞红了脸：“以后才是原医生，而且原医生只会治小动物。”

　　在放年假的那段时间，原零已经通过了未新星网上兽医考试的第一项，一共有三项，第三项到时候会到现场实行，不能通过网络，也不像第一项和第二项的时间那么自由，在网上就可以自主通过。兽医资格考试第三项测试相对正式，会在未新星一年一度的动物保护日举行。
　　沈且当时只能感叹两个星球还是有区别的。

　　“那我是小鸟，原医生快来治我吧，叽叽叽……”沈且想逗他开心。
　　“……”原零始料不及，“哦，喳喳喳，原医生来了。”

　　原零把医院边的小摊上打了三份馄饨，怕两人不够吃，确实今天的脑力和体力都消耗了不少。

　　“沈且，我喂你吃吧。”原零一边打开包装盒。
　　“你自己先吃，你吃完我再吃。”沈且看着他的动作道。
　　“那也行。”原零没有拒绝。

　　原零便坐在他身边吃了起来，他吃饭倒是安静，什么也不说。沈且想起了之前在地球的时候被原零教训说“老师说食不言，寝不语”，看来原零还真是听关澜的话。

　　“你在想什么？”原零突然停下，筷子里还夹着一个馄饨。
　　沈且回过神说：“想错了。”
　　“？”原零先把馄饨塞进嘴里，吞咽后又问，“想错什么？”
　　“小零同学不听老师的话。”沈且说。
　　“哦，”原零语调没什么起伏，“小零同学现在只听自己的话了。”
　　“小零同学很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沈且说。
　　“沈且同学也是我行我素。”原零便也学着他说。
　　“……”

　　小零同学没有再搭腔，他迅速吃完一整份馄饨，并打开另一份道：“要吃了吗？”
　　“嗯。”

　　原零从没有喂过别人吃饭，觉得很尴尬，但他在为沈且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想法，而是担心自己喂的不够好。
　　筷子在他的手中好像变得有些别扭。

　　在快喂完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又酸又麻，不料下一秒筷子就在他手里弹飞了，一根摔在了白色的被单里，另一根滚落到了地板上。
　　原零麻溜的将两根筷子收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委屈巴巴的看着沈且。

　　“没事。”
　　“有事，”原零指着被子道，“今晚有事要做了。”
　　沈且无奈的笑了：“好，有事。”

　　原零拆了一双新的筷子：“沈哥，你还吃吗？”
　　“吃。”

　　“哦。”原零甩了甩手，想要消减一下右手的疲惫。
　　“不吃了。”沈且又说。

　　“干嘛呢？”原零停下了手。
　　“太麻烦你了。”沈且笑着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让我自己吃。”原零转过身，背着沈且吃完剩下的一份和沈且那碗剩下的几颗馄饨，吃完他还瞪了沈且一眼。
　　“好凶。”沈且评价道。
　　“就凶你！”原零说完，把吃完的餐盒扔进了垃圾桶，看着垃圾桶又满了，便顺手将垃圾打包要下楼扔，“你等我一会。”

　　就在他扔完垃圾，准备上楼的时候遇见了罗莲。
　　“小零？”罗莲很惊喜，看到她下一秒脸上又出现担忧的表情，“你怎么在这？”
　　“沈哥他又被子弹打到了。”原零说。
　　“怎么会？”罗莲叹了口气，“真希望你们能一直健康。”
　　“健康吗？”原零对罗莲一笑，“会的。”

　　罗莲手上拿着自己煲的汤，原零看向那物道：“杨既还没醒吗？”
　　“没，”罗莲失望道，“就想早点摆脱这场婚姻。”
　　“现在不也可以离吗？我相信法律会支持的。”原零的确心疼罗莲，她的才华被洋气的私心藏匿了四年。
　　“我不像他，”罗莲似乎释怀了，“我会让他自愿的。”

　　虽然原零对他的决定感到不值，但也明白罗莲不喜欢“趁人之危”，他只是点了点头，最后要去往不同的目的地，他才与罗莲分别。

　　他走进门，刚好对上了沈且的眼睛。
　　“是不是等很久了？”原零不好意思的说，语气柔和。
　　“不是说凶我嘛？”沈且别过脸去。

　　“哎呀，”原零拉住他的被子，“沈哥，我不是故意的。”
　　“嗯……”
　　“你好冷漠。”原零碰上他的手，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

　　沈且也没有回应他，良久，一阵风刮进来，原零就起身去关了窗户，他关完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而是继续站在窗前。

　　外面的燕子刚好准备飞回窝，下一秒窝却塌了，那对燕子叫得很凶，好像是为窝塌了在那里吵。
　　他隔着窗玻璃，试图想要劝和：“小鸟叽叽叽。”
　　沈且卧在床上，以为他跟自己说话：“喳喳喳。”

　　原零转过头走到他身边：“小鸟，原谅我好不好？”
　　他没有说出真相，只要沈且还理他就好。
　　“喳！”沈且说。

　　原零在地球上有刷到过一些关于清朝时的影视片段，有一幕就是皇上说了什么，大概是命令之类的话，然后一群小太监就齐齐的喳了一声。

　　虽然他不是皇上，沈哥也不是小太监，但只要沈且原谅他就好。

　　“嗯……”

　　他有些困了，一只手牵住沈且没有受伤的左手，另一只手放在床铺上，作为自己脑袋的支撑地，趴在沈且边上睡着了。

　　沈且也任由着他牵着，毛茸茸的脑袋和燕子的绒毛相比也不会输。
　　他望向窗外，燕子在衔泥筑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