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58、猜谜

　　晚上，原零和沈且才吃完饭，准备去散步，沈且的手刚碰上门把手，门却也刚好响了。
　　沈且打开门，是费率迁。
　　这次他终于不是只穿着单薄的一件了，而是穿着一件纯绒的深蓝色羽绒服，他的脸色并不算好像是熬了几个大夜。
　　原零和沈且互看的一眼，默声中把出门散步的计划取消了。

　　原零把他带进屋里，问：“你没睡好吗？”
　　对方摇了摇头，道：“再搞一个东西。”
　　说着他把原零下次给他盖的大衣，从袋子里拿出来：“上次谢谢你。”
　　原零接过：“不用谢，你那次怎么走了？”
　　费率迁深深叹了口气，说：“去揍了一顿张树钰，结果被他用第二空间踹回家了。”
　　“不是没有信号了吗？”原零很疑惑。
　　按理说没信号了，第二空间是不能传送的，只有十级空间可以无视所有的条件。

　　“他总是研究这研究那，估计又搞出了什么好东西没公布吧？”费率迁不咸不淡的说，“可惜现在也没机会公布了。”
　　沈且在他们聊到中途的时候，倒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原零的当然是专属的黑猫异形杯，费率迁的就是普通的马克杯。
　　他俩都齐声道了谢。
　　沈且坐到原零旁边，目光看向费率迁：“费医生不只是只有送回衣服这件事吧？”
　　费率迁被他盯的不太好受：“其实我想问问，对于人造人而言，信息重塑完成但还没有确认，然后又强制清空所有信息会怎么样？”
　　原零和沈且交换了一个眼神。
　　费率迁又说：“我实在不知道问谁了，网上搜了也买了一大堆人造人的书都找不齐张树钰写的破解术语，那些术语一环扣一环的，我才想起来问你们。”
　　说是买的，但他们心里也都知道政府已经不允许任何有关人造人的书籍出版了，而已出版的也会被销毁，费率迁分明就是向他人高价收的。
　　政府也有计划说下个月起就会挨家挨户的，没收有关这一类的书籍。

　　原零说：“大概就像失了忆一样吧，也有可能记忆混乱。”
　　费率迁“谢”了一声：“我抄了很多术语，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因为张树钰是用左手写的破解方法给他，他本身就不会左手写字，又大又丑，规则不一，每个字都柔柔弱弱的躺在纸上，费率迁本身对这方面就不够了解了，更别说专业人士的字，还需要他破解。
　　所以他在来之前就先抄了一份。

　　“可以的，”原零看着费率迁的脸又恢复了一些活力。
　　一张的术语有七八十个。
　　原零也不是完全专业的，有些了解的也不够透彻，但毕竟自己就是人造人，对自己的程序，还是能写出一二的。

　　原零接过费率迁列出的那一张纸，指向第一个，说：“数码查询是在系统的最右下角的展开，那里可以看到，哦……”
　　他解释完才发现费率迁在这一行后面打了一个“x”，他有点尴尬，不过对方还是很认真的样子，让他更有信心了。
　　他又指了指下面的“阶段分析”道：“这个对人造人而言是更新程度，不是很重要，不过也可以查询到他现在的阶段为几，一般而言都是一。”
　　说着，他又往下移到“信息设置”：“这个表面很容易，实则设置是这才是最难的。嗯……”
　　原零上下扫了这些术语，指着“前置”“后置”：“这些也是信息设置里的内容，不过这个是信息设置的外貌系统。”
　　费率迁在书上也有看到，但是写的太杂了，他看的有些没头没尾，再加上张树钰有自己的话术，让他更难与书里的内容结合起来。
　　“然后这些、这些、这些，都是对人造人外形上的设置，如果是有关记忆方面的重塑的话，是在信息塑造的这里。”原零点完了几个术语，手指最终停留在“信息塑造”。
　　“这里有几个坑，特别是删除或修改系统，害怕不是本人，都会默认设置好几层防御，会让我们填几个密码，但没有问题，张树钰有写清楚答案给你吗？”
　　费率迁摇了摇头：“我是有做到这一步，但是到了这一步就完全死机了，也没有修改或删除的键，更别提激活防御密码了。”

　　沈且一直听着他们的话，问费率迁：“所以你是没有完全按照张树钰写给你的步骤走吗？”
　　费率迁心虚的点了点头：“他写了一整张A4纸的内容，有些我还看不懂，听他的按到第四步的时候不知道点到了什么，就跳成这样了，第四步也走了很多次，我还以为我找到捷径了呢。”
　　“你回去试一下，全部按他的步骤做，看看能不能行。”沈且说。
　　“好。”
　　原零刚刚一直在奋笔疾书，把费率迁不会的术语，但他知道的或理解的解释了七七八八。
　　现在就只剩下三个术语，没有破解。
　　不过这个倒不像术语，反而像张树钰留下的的密码，但被张树钰打了谜。
　　“不可言说”，“可以攻玉”，“等等等等”
　　什么意思？
　　原零偷偷记下来，又把这张“术语纸”还给了费率迁，对方连说了几个“谢谢”才离开。

　　原零把这三个“术语”分享给了沈且。
　　沈且很敏感，一下子就给前面两个问题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失，江攻玉，最后一个在等什么啊？”
　　原零有些怀疑自己的答案，但还是说出：“D-系列罗莲。”
　　沈且又想起了一个人，救了沈连的“定格”算不算，毕竟在之前沈连和张树钰也可以称得上是对手。
　　“定格？”原零摸了摸下巴，“也有可能诶，但是这个人的名字是沈连取的吧，外人应该不知道。”
　　沈且赞成的点了点头：“而且他们仨个人的名字也不并列。”
　　“也不是非要并列吧，”原零一手撑着头看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如果要并列的话，胡得的‘得’算不算？”
　　“这个胡得，林失加上江攻玉，要么死亡，要么失踪，有点可疑。”原零接着说。
　　沈且总觉得张树钰想的不会那么简单。

　　“叮咚”是费率迁发给原零信息传来的提示音。
　　原零打开手机，费率迁那一栏亮起了红点，他也点了进去。
　　费率迁：真的有了，但他给了三个密码，不可言说，可以攻玉，等等等等，我觉得第一个是林失，第二个是江攻玉，第三个是罗莲，不知道对不对，因为只有三次机会，我不太敢。
　　原零看到就秒回了。
　　原玉米：我也有这个猜测，前两个跟你的是一样的，第三个有罗莲，胡得两个答案，但也都不太确定。
　　原零并没有将定格说出去，毕竟这个人造人的身份确实太特殊了。

　　费率迁：那我试试罗莲？
　　原零咬了咬牙，他觉得不是的，但大家都猜到她了，也没有反驳费率迁。

　　“修改失败”
　　费率迁有点着急，他抓起手机把结果告诉了原零。
　　费率迁：但它在江攻玉的答案框里也显示红色的，第二和第三个都错了。

　　原零对“可以攻玉”不是“江攻玉”感到震惊。
　　沈且咬了下唇，道：“可以，何以，何漪，有没有可能？”
　　那第三个呢？这次要猜谁。
　　思及此，费率迀发来的信息。
　　——等等等等，这个你们有想法吗？

　　原零回复道：暂时没有，但“可以攻玉”会不会是何漪，何漪是H-0001，当时在张临羡那边养过，后面又挪回沈连名下了。而且他跟“可以”的谐音有点像。

　　他知道费率迁这几日大抵都在忙着信息重塑的事，对新闻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重点还是他那天离开了现场。

　　费率迁：所以重点在“可以”不在“攻玉”？
　　原玉米：先暂时这么想的，但是第三个“等等等等”，有没有邓，董，之类的姓啊。
　　费率迁：其实，我怀疑第三个是付括，他之前有一直跟着张树钰，某种形式上也是等吧。

　　“哦！”原零看到她的信息才想起这号人，“第三个是付括，他不是小邓吗？真是的。”
　　沈且也觉得有可能。
　　费率迁发信息的速度很快，又传来了尝试的消息：一是林失没错，二是何漪，三是付括？
　　原玉米：你决定吧，其实第二个我还是很纠结。
　　费率迁：那我决定这个了，我也想不出别的答案。
　　原玉米：嗯。

　　费率迁输入完之后，手心已经冒了汗，他不希望被逼到最后一步，颤抖着手点了确认。
　　修改失败。
　　但这次只有第二个是错的。
　　还不是何漪。
　　到底是谁？
　　他再次把结果发给原零。

　　原零从他的话中能感知到他此刻是焦虑的，安慰的话也止于嘴边，但对方好似从苦恼中收回了一丝理智。
　　他看到费率迁发的消息说他打算去见张树钰。
　　原零也只能祝他顺利。

　　两人十点多就准备睡觉了，他们躺在床上。
　　沈且突然说：“以前我很喜欢玩猜谜的游戏，小时候每周六才会被允许看一个小时的电视，我都喜欢看那档线索贯穿全集的综艺，我会和里面的嘉宾一起猜，他们和我的答案一样时，我会激动，不一样时，我也会反思自己的答案，或者怀疑他们的，当时只觉得好玩，真正发生在身边人身上的时候，却有些害怕做不成，做不到，解不开。”
　　原零转过身靠近他，道：“这是正常的情绪，只是‘可以攻玉’让人陷入了僵局，也不是你的错。
　　沈且对自己很失望：“我只猜到了一个，还是最容易的。”
　　原零抚摸着他的背：“沈哥，这不是游戏，你不要用游戏的套路来猜。”
　　沈且看着他：“那要用什么套路？”
　　“贴近角色，贴近张树钰。”
　　沈且“嗯”了一声，道：“那贴近江攻玉呢？

　　沈且话音刚落，两人的眸不约而同对上，异口同声：“江妮！”
　　他们心有答案，却不敢直接告诉费率迁，怕再次出错。
　　他已经决定去问张树钰了，无非就是最好的答案。
　　明天，是沈且上班前的最后一天，两人都决定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