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鸣》往耳

28、决定

　　原零大概能猜到结果是盛聊所谓的还情，他好奇的开口：“所以盛医生喜欢谁呀？”
　　“他非亲有故的舅舅。”沈且补充道，“和上面那个舅舅是同一个。”
　　“……”原零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他这么做真的好吗？”
　　“就是很不好啊。”沈且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听盛聊的意思里面还有隐情，我也不好再插手了。”
　　“我是外人，说多的是指教。”沈且注视着原零，“但他说的‘因为他喜欢男的，所以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我想我也是，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什么恋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原零重重的应了，握住他的手，“一切都会好的，不管下一步怎么选择。”
　　“你想回去吗？”沈且问。
　　“你愿意嘛？”原零反问，“那里有你的父母，你的兄弟……”
　　对于原零而言沈且的意见也很重要，在另一个星球也藏着属于他的一份秘密。

　　沈且眼神坚定，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想去面对这一切。”
　　说着，他慢慢的靠上原零的肩膀：“感觉一开始未新星是你的过往，结果我的亲人也在那里，一切显得有些幽默滑稽……”
　　原零抚上他的背，现在的沈且是一只迷路的羔羊，渴望着父母的温暖。
　　“如果你想去，我也回去。”原零的头贴紧他的头发，给予他另一份温暖。
　　他要补充道：“我们不是谁为了谁去的关系，那里是我们共同要走的地方。”
　　“好，我们一起去。”沈且应答。

　　上一个和沈连、关澜我视频通话已经隔了一周，到达这天，两人有些紧张的接通了来电，并告诉了他们要回到未新星的计划。
　　沈连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解道：“你在那里不是挺好的吗？那么想不开来这干什么？”
　　沈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父母呢，你们是住在一起吗？”
　　“没有，他们都退休了，到处旅游呢。”沈连的神色流露出对退休的期待。
　　沈且心照不宣：“我也想退休。”
　　“哦。”沈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退出主屏幕，让关澜和原零聊两句。

　　关澜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原零再进静默中先开启了这场对话。
　　“老师，最近过得怎么样？”
　　是一句很简单的寒暄。
　　“在弄你那个申请要提交一些证明之类的，嗯……不难搞，应该年底就能好。”关澜没有看对方的眼睛，一直垂着眸，“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年底。”
　　“好，我等你。”关澜想了想，叫了一声，“澜恒，你出来一下！”
　　从显示屏幕的边边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入镜，随着他逐渐向前，原零被他的模样震惊住了，精致的脸蛋并不是重点，而是他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
　　原零心里不禁感慨，这也是老师养大的孩子吗？他明知故想，但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不敢相信。
　　“洛澜恒，叫声哥哥。”关澜命令边上栗色头发的男生。
　　“不叫，我只叫你哥哥。”他贴近关澜，“难道他和你同辈吗？”
　　关澜一把推开那个栗色的脑袋，对着原零说：“原零，他叫洛澜恒，算是你的弟弟吧。”
　　原零听着，说：“那……弟弟好？”
　　洛澜恒呲着牙，笑容灿烂：“你好，M-0001久仰大名喽！”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几秒，关澜更是直接推开了洛澜恒，他摔出了屏幕外，就自觉的闭了嘴。
　　关澜也没有为他辩解什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原零点了点头，看着洛澜恒被推开的方向心里暗爽。
　　沈连语气讽刺：“小孩从小都是惯的，你看那黄毛真没礼貌。”
　　沈且听到连和自己声音都那么相似的人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没藏着：“确实不礼貌。”
　　关澜只是看了沈连一眼，眼神似乎要把沈连千刀万剐，他也就安静下来。
　　关澜转头又温声细语的对原零说：“我回去揍他一顿，你放心，回来之后我一定给他教个明明白白的。”
　　“好。”原零说。
　　“那年底见？”关澜再次确认时间。
　　“嗯。”

　　时间匆匆，沈且看了日历：“已经12月12日了，好快。”
　　冬日里，两人都套上了一件绒毛衣。
　　“不冷。”沈且笑着说，“好像身边的人都很奇怪。”
　　原零听了他之前的故事，安慰道：“至少身边有人。”

　　“对了，沈哥，你有跟医院辞职吗？”原零问。
　　“明天去。”沈且回答，“突然有些不舍，你说去了，我们还能回来吗？”
　　“应该可以吧。”原零也是不确定。
　　沈且还有些许忧心：“我怕我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原零的表情严肃起来：“你会但这一步总要失去什么的，就像认识盛聊一样……”
　　“你好肯定啊……”其实沈且心里也比谁都清楚，他真正到达那里会这么想。

　　熟悉和陌生放在一个选择里，看这题目才决定要放弃哪一个选项。
　　很显然他现在所面对的这道题是要选择“陌生”的那个选项。

　　原零察觉到他的情绪，张开怀抱：“你可以抱抱我。”
　　沈且上前，接住这个拥抱。
　　原零说：“其实沈连说的没错，你的生活很好，没必要去看这场浑水，但谁能生来无欲无求，特别是你的前半生如棋子一般掌握在沈彻手里，他甚至都安排好了这场局的每一步，这局固然不错，但始终不是自己在走，只要我们自己去走了一步，哪怕一步都好，这盘棋就会被重新布局。你不要怕后悔，你生来就该有的，你现在再去追求没有错。”
　　“我知道。”沈且紧紧回应他的拥抱，他的安慰。
　　“以你的能力在哪里都会是你的天地的。”原零鼓励他。
　　“嗯……谢谢你。”

　　“叮铃叮铃……”
　　是沈且手机响了。
　　一眼看去，来电人是盛聊。
　　原零松开了他的肩膀，沈且也从温暖地带出来，接通了电话：“干嘛？”
　　“今晚出来吃饭吗？”盛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不。”
　　“我都订好了！”盛聊激烈的邀请着。
　　沈且解释道：“我请假了，今天真的有事要做。”
　　“这个月都请多少次了，你不会不打算干了吧？！”盛聊明显开玩笑的说。
　　“对呀！”沈且也没有藏着掖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不可置信：“开玩笑的吧？！”
　　“真的。”
　　沈且笃定的语气让他的怀疑打消，毕竟什么话，哪有本尊说话更有可信度：“干嘛去？因为原零？”
　　“因为我自己，吃饭你找别人吧。”
　　“喂！你都要辞职了，不纪念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吗？”
　　“不需要。”沈且觉得有些无语，挂了电话。

　　原零看着沈且呼了一口气：“他这么可爱的吗？真看不出他会干缺德的事。”
　　“我都怀疑他是上位的还是下位的了。”
　　原零歪着头问道：“他有说过？”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反正他说他是上位的。”
　　原零眼神带着怀疑：“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不是有个词叫白切黑吗？”
　　“你还挺了解的，”沈且说，“那你觉得我是上位者吗？”
　　“不是啊……”原零主动坐上他的大腿，“我才是。”
　　“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