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教我做人》咩小咩

9、第九章 药罐老皇帝X腹黑小皇后4

　　晨光透过纱窗洒进凤仪殿时，窗外宫人扫洒的沙沙声。

　　苏绵绵在凤仪殿的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锦被被她揉成一团。昨晚她几乎一宿没睡，此刻明明身体疲惫极了，可她互相乱想间却把浓浓睡意给驱散了。

　　“娘娘，该起身了。”贴身侍女青禾轻手轻脚地掀开床幔，“陛下派人来问，娘娘可要一同用早膳？”

　　苏绵绵猛地睁开眼，昨夜皇帝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她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夏延宁指尖的凉意。

　　他明知道她一宿没睡，却还特意遣人来问，不知道存的什么心。

　　“就说本宫身子不适……”她刚开口拒绝，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改口，“不，本宫这就更衣。”

　　青禾惊讶地看着自家娘娘一骨碌爬起来，哪还有半点“身子不适”的模样。

　　苏绵绵对着铜镜梳妆，青禾正为她簪上最后一支珠钗。

　　她昨夜几乎没合眼，满脑子都是夏延宁那句“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心底的疑惑一直挥之不去。他明明知道是她敲晕的他，却还是保下了她，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当苏绵绵踏入养心殿时，夏延宁正倚在窗边看书，案几上堆着几本奏折，封皮上都积了薄灰。晨光洒在他身上，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他穿着月白色常服，衣领微敞，露出一截清瘦的锁骨，明明折腾一夜，今日看起来竟比昨夜还要精神许多。

　　“臣妾参见陛下。”苏绵绵规规矩矩行礼，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皇帝的反应。

　　夏延宁抬眼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着将她拉近：“皇后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累着了？”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苏绵绵浑身绷紧。夏延宁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替她整理鬓边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陛下……”苏绵绵嗓子发干，“臣妾不累。”

　　“不累吗？”夏延宁眼中带着促狭，“听闻皇后侍疾到将近天明才走。”他顿了顿，“还与守在殿门口的太子起了争执。”

　　苏绵绵心头一跳。

　　这皇帝消息也太灵通了，她和太子在廊下的对话时不过就他们二人。

　　“不过是些小事……”她含糊其辞。

　　夏延宁却不肯放过她：“太子年轻气盛，皇后身为长辈，自然要多担待些，是吧？”他特意将“长辈”两个字咬得极重，正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苏绵绵连忙上前替他拍背，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夏延宁的手劲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体弱多病的人
　　。
　　“姜织。”他直呼其名，目光灼灼，声音压得极低，“姜家送你入宫，究竟想要什么？”

　　苏绵绵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震住，一时忘了反应。夏延宁却已松开手，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威慑只是她的错觉。

　　“传膳吧。”他淡淡吩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早膳摆上来后，苏绵绵更是如坐针毡。夏延宁时不时给她夹菜，动作熟稔得仿佛两人真是恩爱夫妻。

　　“陛下怎么知道臣妾喜欢这些？”她小心翼翼地问。

　　夏延宁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粥，看起来胃口也不是很好：“姜相递来的册子上写的。”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过现在看来，皇后似乎对这些菜兴致缺缺？”

　　“昨夜陛下……把臣妾吓到了，今日没甚胃口……”她低头作担忧状，实则大脑飞速运转。

　　皇帝竟认同地点了点头：“夫妻本是一体，你能如此也是有心了。”

　　？？？

　　苏绵绵的飞快运速的脑子一下子卡壳了。

　　这个皇帝有点问题，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是姜家人，并且已经将她划分为他自个儿的阵营了。丝毫不担心她会伤害他，是自恋还是……试探？

　　夏延宁看着苏绵绵困惑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其实他理解她的做法——两人出次见面，他却急着帮她宽衣，在她眼里确实唐突了。只是她的婚服实在精致，让他忍不住想亲手解开那些繁复的系带。每每想起，仍觉得面上发烫。

　　况且，她已是他的皇后。无论出身如何，年纪多小，终究是要与他同葬皇陵的人。对她好些，也是应当的。

　　若苏绵绵知道眼前这个眼神温柔甚至还带着点宠溺的人正想着与她同穴而眠，恐怕就不会觉得这是试探了。

　　用过早膳，苏绵绵正要告退，福安公公却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苏绵绵脱口而出：“他不是在禁足？”

　　夏延宁扫了她一眼：“让他进来吧。”

　　他看着苏绵绵那半点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的模样到底没忍住问出声：“传闻皇后出阁前与太子关系密切，如今怎么……”

　　苏绵绵没料到皇帝还会翻旧账，以为是兴师问罪：“陛下误会了！臣妾与太子怎么会有如此无稽传言！臣妾只是觉得作为太子的母后，有责任将太子培养成一个有责任心、知孝道、又正直的人！毕竟，咱们家可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夏延宁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苏绵绵这套是拿来敷衍他的说辞，可是看她卖力又做作的表演，却莫名觉得心情愉悦，仿佛困扰了他几十年的咳疾都好了许多。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日后要对这小皇后再好些。

　　苏绵绵不知道自己在皇帝那里已经刷了一波好感了，还在为自己与太子的关系发愁。

　　她现在与太子的关系那可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了，可惜自己还不能明确和皇帝说因为我被你儿子拒绝了所以我现在由爱生恨了。火上浇油不是？

　　太子夏如轶进殿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父皇身边的女子，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会在此？”

　　夏延宁眼底闪过一丝兴味，故意咳了两声：“轶儿，你该唤她一声母后。”

　　这可把苏绵绵给暗爽到了，她递了个赞许的眼神给夏延宁：“看来太子殿下昨晚回去后并未按照陛下旨意抄写《孝经》。”

　　“……父皇！”

　　这个女人两面三刀睚眦必报且翻脸不认人！夏如轶忍不住想要向自己的父皇告状。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夏延宁赞同地点了点头：“皇后说的不错。回去再多抄两遍吧。”

　　夏如轶暗自咬牙，这姜家女不过一夜功夫，就将父皇哄得如此偏袒，果然好手段！

　　苏绵绵完全不在意夏如轶的心理活动，看着他发青的脸色就越开心：“陛下现在龙体抱恙，本来还在休养之中，太子殿下最好是真的有要事禀告，不然作为儿子不关心你父皇还老来打扰，真叫人寒心。”

　　有谁能把她拖出去……太子殿下这次真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延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拌嘴，那么鲜活，令人艳羡。不过见儿子脸色越发难看，觉得也不能玩的太过，于是乎拉住苏绵绵的小手出声制止：“皇后不必忧虑，先听听太子要说什么。”

　　苏绵绵顿时就僵住了。

　　夏延宁发现，只要他对小皇后有肢体接触，她就会格外不自在。他轻笑一声，故意摩挲起她纤细的手指。

　　夏如轶实在看不下去二人甜甜蜜蜜的样子了，忍不住出声打断：“父皇，三日后南疆使团到访……”

　　“那便让皇后操办吧。”

　　苏绵绵惊讶地抬头，眼睛微微睁大：“臣妾来准备？”

　　“她来办？”夏如轶也感到意外。

　　苏绵绵看着夏如轶愕然的表情顿时忍不住挑衅：“臣妾定当尽心竭力。”

　　夏延宁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眸子，忽然觉得这个决定或许不错。他咳嗽了几声，接过内侍递来的药碗，余光瞥见苏绵绵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似乎对药味很不适应。

　　他顿了顿，放下药碗，“皇后若无事，便去准备吧。”语气比平日温和几分。

　　苏绵绵行礼告退，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陛下……要多保重身体。”她说得很快，像是鼓足了勇气，不等回应就匆匆离开了。

　　夏如轶见苏绵绵离开，皱眉道：“父皇明知道姜家会借机生事。”

　　“无妨。”夏延宁摆摆手，“有些事，总要给人留些空子。”他看向儿子，语气柔和下来，“你总该知道，父皇永远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