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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药罐老皇帝X腹黑小皇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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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使团来访的消息是开春时定下的。这个位于大夏西南的属国每三年进贡一次。夏延宁说是让皇后操办,其实按礼制由礼部主持迎宾宴,苏绵绵只是占个名头罢了。
此时的苏绵绵正倚在缠枝牡丹纹的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礼部呈上的宫宴章程。金丝楠木案几上堆满了各色果脯蜜饯,她随手拈起一颗蜜渍梅子,就着晨光看那琥珀色的糖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娘娘,礼部来问,南疆使团带来的十二名舞姬要如何安置?”青禾捧着厚厚一摞文书进来,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苏绵绵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照着旧例办就是。”
“南疆舞姬要穿、穿露脐装,礼部王大人说伤风败俗……”青禾涨红了脸,手指绞着衣角。
“不就露个腰吗?”苏绵绵噗嗤一笑,将梅子核精准地吐进三丈外的青玉唾壶里,“给他们长长见识。”
“娘娘,南疆使团带来的香料要如何安置?”
“照旧例。”
青禾还要再问,却被她挥手打断:“本宫是皇后,又不是礼部的人,不用事无巨细都禀报本宫。”她理直气壮地又叼了个梅子歪在凤仪宫的贵妃榻上吩咐,“皆照旧例。”
“成。奴婢这就将御膳房的人打发了。”青禾领命出门。
“御膳房?要拟制菜单啊,那本宫还是有点兴致了。走,去御膳房瞧瞧。”苏绵绵从善如流改了口。
众人穿过九曲回廊时,苏绵绵远远望见太子夏如轶在荷花池边训斥宫人。少年玄色蟒袍被春风吹得猎猎作响,侧脸线条绷得冷硬。自那日禁足后,他们已有三日未见。
“娘娘要绕道吗?”青禾觑了眼苏绵绵小声问。
“笑话,本宫怕他不成?”苏绵绵挺直腰板,却见夏如轶突然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少年眼底翻涌的凉意惊得她后退半步。
这才哪到哪,等我当上太后,有你小子苦头吃的。苏绵绵喃喃自语。
——
宫宴当日。
麟德殿内,十二对鎏金蟠龙烛台将大殿映照得金碧辉煌。南疆使团进献的孔雀在殿中央开屏,翡翠尾羽扫过地面时发出沙沙轻响。苏绵绵端坐在凤座上,执起银箸,夹起一筷鲥鱼鳃边肉,入口的刹那,江鲜特有的甘甜在舌尖绽开,她开心地眯了眯眼。
“皇后。”夏延宁突然倾身过来,苍白修长的手指搭在她腕间,“尝尝这个。”
他推来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里头盛着琥珀色的液体。苏绵绵低头轻嗅,闻到一股清冽的梅香。
“谢陛下。”她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酒液略微有些辣口,还能接受。
“好喝?”
她点点头,“不错。”
放下酒杯,余光瞥见对面席位的夏如轶正盯着这边,脸色还是那般倨傲和不屑。
夏如轶果然一如既往地厌恶她与陛下亲近。她了然,夹了虾丸喂至夏延宁嘴边,姿态造作:“陛下,您也尝尝这个,臣妾也很喜欢。”
夏延宁挑眉,顺从地就着她的玉箸吃了下去。
南疆使者突然起身祝酒:“愿大夏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永结同心!”
满座宾客纷纷举杯。苏绵绵刚要回应,却见夏延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他指缝溢出,染红了雪白的帕子。
“陛下!”她慌忙扶住他摇晃的身躯,掌心触及的胸膛单薄得惊人。
夏延宁摆摆手,染血的唇勾起一抹笑:“无妨。”他忽然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香,“皇后今日……格外好看。”
苏绵绵耳尖一热,心想这男人都这副鬼样子了还要撩她。“臣妾扶陛下去歇息吧。”
夏延宁靠在她身上,不置可否。
好不容易将皇帝安置妥当,她与青禾回宴席途中,忽见一个绿衣侍女低着头疾步走来。那侍女步履匆匆,手里端着漆盘,竟一头撞在苏绵绵肩上。
侍女惊呼一声,手中漆盘应声落地。描金茶盏碎成几瓣,滚烫的茶水溅在苏绵绵杏色裙裾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青禾倒吸一口冷气:“大胆!”
侍女抬头见是皇后,顿时面如土色,扑通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苏绵绵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见那侍女抖如筛糠,反倒笑了:“本宫无碍,你怕什么?快起来吧。”
侍女不可置信地抬头,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
“娘娘”青禾急道,“这贱婢……”
“退下。”苏绵绵不在意地摆摆手,“日后当心些便是。”
侍女如蒙大赦,连连叩首后慌忙退下。
青禾用帕子擦拭苏绵绵的裙面,忍不住嘀咕:“娘娘你也太好说话了,这样可一点威严都没有。”
“本宫年芳十六,要什么威严。”苏绵绵毫不在意,“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回娘娘,这是雪山云雾,香气确实清新雅致。听闻太子殿下最喜爱这茶。”
苏绵绵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擦不干净了……”青禾为难地看向她,“此处离麟德殿西侧的暖阁不远,奴婢随皇后更衣吧。”
“嗯。”
……
暖阁内,苏绵绵刚解开腰带,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偏殿的阴影里。滚烫的身躯将她压在妆台上,浓烈的酒气混着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夏如轶你做什么!”苏绵绵惊呼,手腕被夏如轶扣在头顶。少年太子呼吸灼热,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一绺绺贴在泛红的皮肤上。
“你下的药?”他声音嘶哑得可怕,喉结剧烈滚动着,“在酒里……放了什么……”
放个鬼啊放!
此刻夏如轶的蟒袍领口大敞,露出大片泛红的胸膛,汗水顺着锁骨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水光,看他这样子明显中了不可说药物。她这次的任务又不是勾引男主,关她什么事情!
苏绵绵抬脚狠狠踩在他靴尖,想趁他吃痛的瞬间挣脱桎梏。夏如轶却像不知疼似的,反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她闻到他衣领间那股香味——与她刚刚沾上的茶香一模一样。
眼见挣脱不开,她急忙解释:“不是我!”
夏如轶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他低笑一声,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耳畔:“宴会不是你准备的?”他另一只手突然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还是说姜小姐仍对我旧情难忘……”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警告,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腕。
夏如轶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药性吞没。他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不管是不是你,都无所谓了……成全你……”他扯开衣领,将她衣襟轻轻咬松。
混蛋啊!她推不开他,想到青禾她们还在外面守着,正要呼救,却听夏如轶说道:“你说父皇看到我们这般……”
苏绵绵一顿,望向夏如轶满是情古欠却仍带着冷意的眼眸。
她想过很多种陷害夏如轶的方法,可她们两人的身份,唯独这种方法不行。
因为夏如轶不仅是大夏唯一的太子,也是夏延宁唯一的子嗣。太子与皇后,太子失德而已。而她,不过是个皇后而已。还是个被姜家硬塞进宫的皇后。
对于夏家父子两,没有人会在意她,更没有人会愿意保下她。
妆台上铜镜中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她散乱的青丝垂落在少年玄色蟒袍上,像一片阴云压住皎月。
她轻轻松开手,由着他扯下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