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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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张珂的精神领域？”林凭眯了眯眼，“那这算意识世界？她本人呢？”
宋倾舟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既不能算意识世界，也不能算真实世界……”
“更准确地说，是缔造者运用‘神’赋予的‘力’、根据boss的精神领域所构建的。每个副本投入使用后，整体方向都不允许再做调整。游戏途中，boss只能通过自己的精神力，在细微的地方做出改变，来让副本达到符合她要求的难度。”
“一旦总体设定确定下来，就连boss本人在副本中，也不能做出脱轨的行为。只有在有玩家通关时才能拥有对自己的百分百的控制权。”
孟新闻言思索。
倒是可以理解。
目前所有的游戏都处于先遣测试阶段，游戏途中出现微小的变动确实不会触犯“神”为缔造者和副本boss们设立的规则。
“至于副本boss本人，也会被投放到这里。”
林凭皱眉：“简直开玩笑。一个人的‘精神领域’涉及的范围太广，怎么看都不可能被建构出来。”
宋倾舟也点头：“所以我猜测，副本只需要一个事件作为核心切入点，然后展开就足够了。”
林凭缓缓地转动戒指，沉吟半晌：“这样说来，需要我们寻找的「门」，大概率是就是这个核心事件。”
宋倾舟“嗯”了一声：“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
林凭不再说话，看向宋倾舟的眸色晦暗不明。
李和光有点儿发愣，她幽幽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听不懂了。”
“这么复杂，难怪每个副本给的积分都那么多……”孟新喃喃。
李和光小心翼翼地问：“给多少啊？”
“1000积分，1点积分能转换成1000信誉分呢，”孟新摆摆手，“其他游戏能给100积分以上就算不错的报酬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还有人命堆叠的功劳。”
林凭回过神来，轻轻挑眉：“副本里的npc是不是真人跟我们有关系么？”
话一出口，房间里顷刻静默了一瞬。
李和光磕磕巴巴道：“这、这好歹是人命，我们可以尽量避免伤害到他们嘛……”
“如果NPC威胁到你的性命，你也会避免伤害他么？”林凭抬手按按眉心，神色疲累，“太晚了，回去休息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已然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眼中的幻视似乎少了许多，四周看起来和正常房间无异。窗户上也不见鲜血淋漓的眼球幻觉，清晰地反射出他们的影子。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宋倾舟跟在林凭后面，离开了孟新和李和光的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冷白的灯光洒下，楼道里只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林凭走在前面，忽然出声。
宋倾舟脚步微顿，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林凭问的是那个墨镜男被带走时，他和孟新去哪里了。
“孟新想直接去找张珂，探探虚实，”宋倾舟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两声。
“但是我们没能出去，又原路返回的。”
为了保障医护人员的安全，各个区域都有安全门，需要工作人员刷卡开启。他们作为实习生，还没有拿到卡，活动区域都被限制在了住宿区。
林凭随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宋倾舟和他并排走着，见状也不再说话。两人在自己的房间门前站定，宋倾舟刚握上把手，准备进门时，却忽的被一股大力裹挟——
林凭锢住宋倾舟的肩膀，反手将他按在了墙壁上。
瓷砖墙面冰凉，宋倾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抬眼对上林凭那双瞳色深邃的瑞凤眼。
下一刻，林凭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装了？”
宋倾舟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装什么？”
林凭冷冷地看着他：“装不了解这个游戏、装作被无辜卷入的新人，一开始只是特意留下一些破绽，怎么现在急得……连副本信息都说出来了？”
宋倾舟有些别扭地动了下肩膀，林凭挑挑眉，松开了他。
“你要听真话吗？”宋倾舟揉着肩膀，轻声问。
林凭轻嗤：“废话。”
“因为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碌了这么久，结果一无所获，”宋倾舟冷笑，“我实在受不了了。”
林凭：“？”
“我在这个副本里待了几乎一个月、浪费掉两条命，”宋倾舟慢条斯理地挽起头发，露出金色的蝴蝶耳坠轻轻摇晃。
他耷拉着眼皮：“好不容易等到你进游戏了，结果两周过去了，你们进度可以称之为零。”
林凭愣住了。
面前的宋倾舟全然不像往常看起来那般孱弱淡然，即使唇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边却挂着讥讽的笑容，清浅的瞳孔里没有什么笑意，兴致勃勃地盯着他。
“……什么意思？”林凭难得不解。
宋倾舟语调冷漠：“每一批玩家相隔两周进入游戏，在你到来之前，我已经在刷新点独自待了两周，算上你们进入后的时间，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煎熬了一个月。我再等下去，自己恐怕都该得精神病了。”
“不是这个，”林凭摇头，“你为什么也要等我——你跟孟新……？”
“我不认识她，但关于你，我们的意图应该是一样的——”宋倾舟稍稍压下声音，“游戏期间，缔造者有权限随时查看玩家动向，现在跟你说不方便。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我们会告诉你的。”
林凭更加疑惑：“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信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没成想宋倾舟冷笑一声：“因为你有疑心病。”
林凭：“……”
“如果我殷勤地告诉你线索，估计你只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别有所图，不但不信，而且还要随时提防我。”
“不至于……”林凭有些心虚地笑笑，“我们之前认识么，你对我这么了解？”
宋倾舟冷笑着瞥了林凭一眼，他虚握了下拳，掌心处夹着一小片透明的薄板。而后他抬手，推开了林凭。
肩膀处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林凭没在意。
他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轻轻挑了下眉梢，跟宋倾舟一同推开宿舍房间的门。
“咯吱”一声轻响，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隐约有树影摇曳。小眼镜似乎已经睡觉了，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阵阵鼾声。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接近张珂……”宋倾舟压低了声音说道。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林凭“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转身去看宋倾舟时——
窗户玻璃上却“砰”的贴上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他登时愣住了。
那张脸顷刻移到了他的面前，面前的怪物蓬头垢面，头发如海藻般随意缠绕，一阵恶臭袭来，它张大着嘴，发出凄厉惨绝的嚎叫声，两行血泪从空洞的眼窝里留下来，这鬼竟没有眼球！
“啊——！！！”
怪物的尖叫声几乎要将林凭的耳膜震破，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减少的幻视也都一股脑窜了出来，无数眼睛遍布各个角落，被穿成一串的眼珠不停摇晃！
“怎么回事……？！”
林凭脚下涌起黏腻发黑的血海，血水像是获得了生命，缓慢舔舐着他的脚踝，血迹顺着小腿一路攀升，所过之处像是被刀割一般，疼得人撕心裂肺。
林凭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心跳陡然加快。
面前的怪物伸出两只状似骷髅的爪子，死死地按在了林凭的肩膀上。
林凭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脚踹向怪物的肚子，尝试挣脱怪物的禁锢，不料那双爪子竟烫得吓人！
林凭肩膀处传来灼烧的刺痛，他咬着牙，硬生生挣开爪子，朝着怪物的脸狠狠砸下一拳！
那怪物完全没打算善罢甘休，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像是要即刻把林凭撕成两半！
林凭急速后退，无意间撞开了房间的灯。
刺眼的灯光亮起，一阵极大的嗡鸣声响彻脑海，他眼前猛的漆黑一片，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林凭！”
宋倾舟急促的声音陡然响起，听起来相当虚弱。
林凭脑海中清明了一刻，他强撑着侧身躲过飞扑而来怪物，扭头看向宋倾舟——
一个一模一样的怪物正压在宋倾舟身上，枯骨似的爪子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发出“滋滋”的声响。
“你不是掐死人都不眨眼么？”林凭咬牙切齿，矮身躲过怪物的利爪，扬声喊他，“这会儿你装什么呢？！”
宋倾舟气若游丝，脖颈被怪物死死掐住，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救……救……”
林凭咬牙避开怪物，朝着宋倾舟跑去。他淌过黏腻的黑色血水，摸索着抄起一把椅子，费力地砸向怪物。
“砰”的一声巨响，怪物从宋倾舟身上重重滚落。
宋倾舟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都被黑水浸透，裸露的皮肤上尽是血痕，脸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比鬼还可怖。
宋倾舟捂住自己的脖颈，咳得惊天动地：“快走，先出去！”
黑水涨到腰部，林凭弯腰时被迫呛了一口，他瞬间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死亡时的感受——
“开门！”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孟新在他们房间外面大喊：“林凭！开门！还活着吗？！”
“托您的福，还有一口气儿！”林凭大声回应，“你砸门吧姐姐！我们被这鬼东西堵在里面了。”
两只一模一样的怪物挡在门前，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不再往他们身上扑了。
幻视还在不断浮现，满屋子飘着眼球，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怪物那空洞的眼窝里，林凭竟硬生生的看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眯了下眼，倏然愣住了。
“她说什么？”
宋倾舟面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撑在床架边上，虚弱道：“谁说什么？”
“她。”林凭指指面前的怪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面前的怪物不像方才那般狂躁，见到林凭靠近自己，反而害怕似的往后退了退。
“你干什么去，是不是有病？！”宋倾舟气若游丝，强撑着骂了林凭一句。
孟新还在外面焦急地砸门，发出“砰砰”的巨大声响。林凭在血海里行走，每迈一步都仿若刀割。
他全然没管，径自走到怪物面前。
林凭偏过头，清了清嗓子。
他无视对方挥舞着的爪子，专注地看向怪物那黑漆漆的眼窝里。
林凭朝怪物伸出了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耐心：“张珂，你说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