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有恋手癖》Ajuesss

14、第 14 章

　　［事情回归原本轨迹运转了。］

　　吉良吉影心想。

　　他杀掉杉本玲美的原因本该出自狰狞癖好衍生出的欲·望，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但，真的仅仅是这样？

　　惶惶不可终日的吉良市子满脸泪痕，紧闭双眼乖顺的躺在自己臂弯，对方靠近他心脏部位的脸颊被血染红，像是汲取着属于「吉良吉影」的生命静静生长。

　　吉良吉影觉得自己没由来的想法过分滑稽，于是扯了扯嘴角象征性表示讥诮。

　　头顶天空透不过气般沉闷，比以往夜色更加浓郁，四周也就更加难以辨清，吉良吉影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先前跑走的小孩子。

　　他收紧双手微提，好让无力垂落四肢的吉良市子能够靠紧自己，不要等会赶路途中一个不小心把她摔了。

　　然后这个时候，吉良吉影又开始思考那个念头：他杀害杉本玲美究竟是出自自我、还是其他不愿深思的情况？

　　首先，他注意到杉本玲美当然是从吉良市子身边：那个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女孩、一切都在吉良吉影没发觉的地方悄然发展，等他准备干预市子生活轨迹时，一道漠然矗立的大门挡住自己。

　　吉良市子不再原地踏步，她以前总是害怕陌生人，龟缩在「哥哥」背后逃避现实，吉良吉影往往会默许对方的所作所为。

　　他满不在意，心想即便身为双生子的妹妹直到生命终点依旧一副孩子气的模样、不肯和他人构建人际关系也无所谓，只要属于自己的幸福且平静的人生没遭受损坏，他愿意将吉良市子拢进自己的前进道路，拽着她一步步走向早已安排好的终点。

　　吉良吉影秉持内心想法，行动一致。他没有跟吉良市子说明眼下表现是不对的，没必要躲开别人的好意，接受或许比否定有用，不是每个人都饱含恶意。

　　结果如同自己预料的情况，吉良市子一边恐惧自己，一边乖乖听自己话围成密不透风的薄膜抵御所有人的话语，和他计划的一模一样。

　　但是有一天，吉良吉影发现吉良市子不再流泪了。

　　她摔倒在地，膝盖及手肘擦破出几道伤痕，血珠争先恐后冒出。可是为什么？市子，你为什么不挤出眼泪哭个不停？你不是最害怕受伤，一旦脱离「吉良吉影」的视线就看着伤口无措哭泣吗？

　　为什么你会抿紧唇瓣，咬紧牙关站起来？不痛吗？伤口流血不会害怕了？损坏的衣服不会再忧愁了？

　　吉良吉影安静站在角落，看着吉良市子跑向对面挥手的女孩。

　　阴影下暗沉冷漠的紫瞳清晰倒映出粉发女孩担忧神色，她夸张地给吉良市子的伤口吹气，口中大概说些去包扎之类的话。

　　他本可以接受吉良市子长大的，他知道对方已经和自己差不多身高，总有一天要主动刺破幼年搭建的保护罩走出来。但刺破保护罩的事应该由他执行，这是吉良吉影设想好的结果。

　　吉良吉影面无表情啃咬指甲，明明上个星期才让市子修剪过，这次长的太快了，他快按耐不住了。

　　刺痛感从指尖传来，腥甜冲进口腔，吉良吉影仍旧没收手。

　　抬起牙齿，狠狠咬下，清脆的咯吱声卷入舔舐血渍的舌尖，坚硬的指甲掺杂血液后愈发令人作呕。

　　蒙娜丽莎放松搭在一起的双手晃过吉良吉影脑中，接着是日常生活遇见的手，不过分骨感也不过分丰腴，恰到好处的骨节微突，白皙无瑕的皮肉包裹住修长骨头，组成的事物便是自己的幸福。

　　那些手飞快出现，前仆后继堆满脑内，每一只手都可爱美丽，它们彼此交握，些许粉意由于用力而透出，连带指甲盖下的肉也没能避免。

　　它们一双捂一双，层层叠叠，互相掩埋，花朵般繁茂，偶尔几只尖利的指甲鲜明露出，盘旋的指纹像是永无尽头的迷宫，一寸寸的蔓延。

　　吉良吉影背靠冰凉墙面，脸颊泛起诡异潮红，他稍捋垂落的金发，眼眸如同透亮的紫罗兰宝石氲出水汽，滴落血液的指尖拭过脸侧而留下艳丽痕迹，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咆哮哀嚎的念头。

　　脑海里的手再次俏皮的一个个收回，白皙的皮肉失去黏着一样摆脱交握状态，它们展开，犹如洁白纯净的昙花绽放，层层剥落，层层撕裂。

　　然后，他望见最终的花芯，吉良吉影忽然停止手指抽动，呼吸逐渐缓和。

　　无数只手托举的花芯盛装于掌心——是市子？

　　是市子。

　　是静谧沉睡的吉良市子，金灿灿发丝柔顺铺陈开来，苍白的脸色因为翘起的唇角显得可爱，她摊开手，掌心向下挨紧不知道是哪只手的掌心，仿佛交换心跳的仪式。

　　［要帮市子回归正常的生活。］

　　吉良吉影用力地、不顾忌力道地摁住怀中吉良市子的脊背以保证能够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往前走是回家的路，为了防止留下血脚印，他提着粘血的鞋，赤脚碾压足底各式各样的障碍物离开。

　　不去管身后喧嚣尖叫的人群，不去管划破天际的灯光，不去管丧命的杉本一家，不去管逃走的目击证人、不去管愤怒痛苦的吉良市子。

　　他奔跑着，搂紧同样染透污渍的妹妹，深陷夜色朝吉良宅的方向奔跑，身体激烈反馈消耗的体力，鼻腔及嘴巴张大剧烈呼吸。

　　截然不同的是，吉良吉影的大脑与内心无比平静，他品味到莫名的幸福，绵长难忘的幸福。

　　吉良吉影成功帮吉良市子掰回计划好的人生了，现在，他们正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