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有恋手癖》Ajuesss

13、第 13 章

　　今天是第几天？没人告诉我，包括我自己。

　　我对周遭环境产生莫须有的恐惧，所有东西在我没注意的角落突然变得陌生，一种古怪而发冷的情绪攀附上神经末梢，黏腻地勾连缠绕。

　　与我面对面的照片竟然说着话，难道不可思议吗？

　　“你看，我说过的。”拥有稀疏白发的老人看待犯错误的罪人般看待我，他以得意的口吻教训道：“市子，你没必要为了其他人惹怒吉影。”

　　谁？我茫然询问，得到对方惊讶目光后更加无措。

　　“你是谁？”我抬手指向他，随后一转食指扭向自己，呆呆道：“市子？……是喊我？”

　　这个房子太大了，即便被家具填满，若有若无的虚无感依旧像灰尘一样存在；即便被窗户四敞引进的阳光填满，寒冷意味还是覆着我肌肤表层。

　　那张照片飘过来，他眼神同情，“我可怜的女儿。你是吉良市子，我是你的父亲吉良吉广，你还有一名了不起的哥哥吉良吉影。”

　　我低下脑袋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我弯了弯手，纹路皱起折成褶皱，再摊开又变回原形。

　　“市子，你前几天做了件错事。”吉良吉广喊我。

　　我抬头看看他，紧闭唇瓣没说话。

　　他围着我转了圈，挤出温和的笑容，“做错事就要赎罪，你觉得呢？”

　　飘荡飞舞的尘埃越来越高，我不得不昂起头才能保证它不会脱离视线范围内。

　　“怎么做？”我维持抬头姿势，不去看他，口中问道。

　　吉良吉广掏出一把弓箭，他把弦绷紧，箭矢尖利的顶端直直朝向我，脸上露出略带癫狂的狞笑，苍老而嘶哑的嗓音钻进耳中，他说：“努力活下来，市子！”

　　好冷，空气好冷，爬进骨缝间的寒冷间接引发厚重的疲惫感。

　　只不过是眨眼间功夫，那粒漂浮的尘埃在眼前消失不见。

　　我困倦的想，为什么非得我是「吉良市子」，还是说这副躯壳只是容器，谁进来都能被称之为市子，我不明白。

　　我的体内流出许多思绪，流的越多，我的大脑越空白。

　　房间家具无声俯视我，我太害怕寂静漠然的世界，于是不由得缓缓侧躺下来，脸颊紧贴木质地板。

　　从下方蔓延开来的温热绕着人体线条铺满眼前世界，我蜷缩阖眸，犹如一颗掉落成熟的红苹果。

　　液体状的吉良市子悄然由耳边渗进耳中，痒痒地舔舐长有细细绒毛的耳廓，它轻声哄着我，说马上可以睡觉了，睡吧，你早该睡个沉沉的觉。

　　“好痛……”我忍不住呜咽抱怨道，“真的好痛。”

　　胸口像是有人不留情面地扯开，然后搅动撕扯，并且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样直直卡在伤口处。

　　我在想原来我犯的错那么严重，以至于这份痛楚这么难捱。

　　吉良吉广明明说我是他的女儿，但给我造成痛苦的源头同样是他，难道说因为是子女，所以无论施加什么折磨都可以被无条件原谅吗？我不明白。

　　突然，胸口的箭矢勾连碎肉抽离，失去堵塞物导致的空洞不断灌风，我觉得呼吸不上来了。

　　“看来你只能死掉了，市子。”吉良吉广的声音朦朦胧胧，一个字一个字跳动着，披遮薄布飘扬。

　　吉良吉广看着瘫倒在地的吉良市子嘴巴张开几寸又合上，犹如搁浅鱼类一样翕动唇瓣，紫眸涣散被眼皮遮挡余留缝隙，金发浸泡血液黏哒哒在脸颊——像极了出生时全身血液的无助婴儿模样。

　　摆在吉良宅内的雕塑坍塌碎裂，她身上还穿着昨天晒干的衣服，充足的阳光气息混杂血腥味显得滑稽。

　　他有些遗憾弓箭没能奏效，心中却对女儿的死亡冒出一口快意，被吉良市子杀死自己的箭矢终于刺回对方。

　　吉良吉广回收箭矢，最后瞥了一眼对方，随后去拿工作准备收拾干净现场，否则吉良吉影回来面对一片狼藉指不定会不满。

　　等吉良吉广走后，吉良市子维持呼吸微弱的状态差不多有几分钟，她没力气睁开眼，只是脑袋晕乎乎的，痛感都开始变得微不足道，剩下的想法唯有睡一觉。

　　忽然的，庭院方向传来窸窸窣窣动静，她一动不动，心中平静想道：拜托了，不要再打扰她睡觉了。

　　那阵动静没有如愿停止，它边朝这边靠近边发出声音。

　　“仗助，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进市子姐家？”

　　“嘘！小点声！……你们不奇怪吗？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再碰见市子姐了，我也没听说警察局接待过什么人。”

　　“啊！是那个吧！”

　　“都说了小点声！”

　　“好……”虹村亿泰捂住嘴，接着又露出一条缝：“不过仗助你的声音比我还大啊。”

　　东方仗助攥了把草扬眉正欲反驳那全是为了提醒他，否则自己怎么可能扯着嗓子傻乎乎闹出动静。

　　争吵开始前，广濑康一颤抖着大叫一声，仿佛看见极度恐怖的场景。

　　他们立马将势头对准广濑康一，打算同仇敌忾竖起手指嘘声，然后听见对方恐惧的喊道：“市子姐？！”

　　几只栖息整理羽毛的鸟被惊动扑闪飞远，划过昏黄天空，经过屋檐时悠悠掉落一根翅膀，杂色翅膀从半空悠悠掉落，然后吞没于血泊。

　　血泊中央是一具侧躺蜷缩成圆状的人体，半边身体沾着鲜红，如果不是起伏的肩膀，他们真的怀疑是不是来晚一步。

　　“替身！”广濑康一飞快跑过去，他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大声道。

　　东方仗助眉头紧锁，蓝眸暗沉，召唤出疯狂钻石，周身萦绕低气压：“冷静，市子姐还有呼吸。”

　　“喂，仗助，康一。”虹村亿泰拳头攥紧，不过又察觉到什么，他不太自在地挠后颈，环视四周嘟囔着：“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看这边。”

　　吉良市子闭着眼睛，呼吸慢慢趋近平稳，血液回归让她过度惨白的脸颊恢复红润，犹如梦见甜蜜的美梦，她的唇畔翘起弧度。

　　东方仗助面无表情冷哼道：“亿泰，你说的有可能是害市子姐的混蛋。”

　　“先带市子姐走吧。”广濑康一紧抿嘴唇，脸色难看，他鲜少表现愤怒，“不能把她留在这。”

　　他说：“是不是我们晚来一步，市子姐就会在她家里静悄悄死掉？我觉得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在家里受这么重的伤？很不讲理啊？！”

　　完全、完全称得上荒诞。她有家人的对吧？为什么就这样孤零零的等待死亡呢？

　　气氛沉默几秒，最终东方仗助说：“康一，凶手大概率是市子姐的家人。”

　　说完，他俯身抱起吉良市子，从冷漠矗立的吉良宅中和广濑康一、虹村亿泰走出。

　　下午的阳光不偏不倚，温暖挥洒杜王町这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