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的悠闲生活》泉泉州洲

5、三四皇子的乌龙

　　老十拉着卫氏的手，像个受伤的小兽，“爷就想啊，我跟着八哥混为的什么？不就是希望儿孙有个好前程吗？要是跟他混连儿子性命都保不住，连给儿子讨个公道都要被为难，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他混？”
　　卫氏攥紧老十的手，“咱们以后远着他就是了 。”
　　老十撅着嘴点点头，委屈急了。
　　卫氏小声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八哥。”
　　老十很惊讶，“啊？为什么啊？我可一次没听你说过。”
　　他以前真不知道。
　　卫氏幽怨地道:“以前殿下跟八哥好，我能怎么办？夫唱妇随呗。”
　　其实，她是想挖墙角来着。在她眼里，老八可没有明君之相。跟着老八可没有好结果。
　　只不过，刚嫁过来，而老十和老八可是十几年感情，己方势力不占优势，就只能循序渐进了。没想到她这跃跃欲试的刨土的大铁铲还没使力呢，老十和老八友谊的小船就翻了！
　　只是，这话是能说的吗？
　　老十感动不已：卫氏真的太贤惠了！
　　想到梦里嫡长子的结局，老十心里更愧疚了，眼睛不由有些红红的。作为十皇子府的大家长，掌舵人。他却为府里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老十情不自禁地拉过卫氏的手。“以前委屈你了。”
　　“其实，二殿下以前就说过，八哥母子假仙儿。”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词什么意思还真不好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殿下慢慢体会吧。其实，二哥不喜欢八哥母子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朝中好多大臣都知道。”
　　老十非常惊讶，“我怎么没听说过？”
　　卫氏笑了，“以前你跟八哥好，这话自然没人当你面说。”
　　老十：“……”
　　晚上，临睡前，老十又叮嘱道：“还有刘氏和杨氏，想到梦里她们俩的模样，爷心里就膈应得慌！爷琢磨着，她俩能到咱们府上，搞不好就和玉妃有些关系。”
　　卫氏对此深信不疑，也恨恨地骂道:“这玉妃母子手可真够长的。当娘的安插通房，当儿子的安排侧妃！”
　　“不过，爷想着，她俩从小进宫，无根无萍的，多少也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梦里，除了求情，她们也没干别的。现在她们也还是安安分分的。对了，爷醒了后怎么没看到她们啊？”
　　卫氏脸红了，声音越来越小：“你昏迷不醒，我就把她们禁足了。不过，吃食供应上可都没亏待她们。后来，一直忙，就忘了……”
　　其实一般男主人出事，女主人都会第一时间禁足通房小妾的。省得她们出来添乱。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不过有些事吧，能做不能说。
　　要搁以前，老十肯定不高兴，不过经历一场大梦，倒有些看开了。“你找个机会，陪送点嫁妆，把她俩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卫氏黑着脸问道:“皇子的通房，是能再嫁的吗？”
　　老十翻了个白眼：“笨！你不会报个暴毙吗？”
　　卫氏想了想道:“这样吧，先安排人给她们诊脉，如果没有身孕的话，就找个别院把她们先安顿下来，顺便帮她们调理下身体。既然想给她们一个出路，总要用些时间好好打听合适的人家吧？一年吧，一年后送她们出门。”
　　“你看着办就是了。陪送一百亩地，一个京郊的铺子，再一个二进的宅子，再加几百两银子也就是了。好歹她们跟了爷一场，总不能让人看了说跟了爷一场的都没个好结果。”
　　“我明白。”
　　老十重申：“尽快办这件事！爷真的不想再看见她们。”
　　卫氏本想提醒她人已经禁足了，不会看到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找个机会赶紧秘密把人送走是正经。
　　*
　　关于十皇子今年府上不进人的事，太后那边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不过玉妃安排庄柔，走的是内务府的关系。
　　关于这次选秀，内务府那边也是大概斟酌了一个名单的。崇明帝口谕到了之后，内务府总管就把老十划掉了。玉妃很快发现老十被从赐婚的初选名单删掉了。
　　本想等崇明帝来的时候，吹吹枕边风，再把老十加进去。也不知怎么，崇明帝这段时间频频和其他嫔妃互诉衷肠，就是忘了他还有一个望穿秋水的玉妃。
　　无奈之下，玉妃只得拾起了宫里嫔妃的传统技能——煲汤。花费了两个时辰之后，带着成品出现在南书房门口。
　　在南书房门口，玉妃还偶遇了一个竞争对手——皇上的一个娇滴滴的贵人。
　　嫔妃只要来南书房的，不用说，送汤的。
　　王贵人二八年华，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见到玉妃来，赶忙行礼，“臣妾见过玉妃！”
　　玉妃哼了一声。这年头，没人喜欢和自己争宠的。
　　王贵人也不在意，站直了身子，正好里面小公公出来，轻声道:“皇上请王贵人进去。”
　　王贵人从丫鬟手里接过汤盆，看都没看玉妃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玉妃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了，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贵人比下去了。
　　只是，一份汤已经送进去了，再送第二份进去可能性不太大。玉妃只得恨恨地带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回转。
　　王贵人走后，听说玉妃也带着汤来过，崇明帝皱皱眉。
　　事实上，崇明帝一直怀疑老十的昏迷和玉妃母子多少有点关系。崇明帝猜测，老十应该是猜到了真相，或者被人拿话点出了真相，但又苦于没有证据，这才没有到他跟前来告状。不然以老十的性子，绝对会闹的天翻地覆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十应该是确认了事实，这才拿自己心爱的小匕首大张旗鼓地送给玄成，据说，这事连街边鱼贩子都通知到了。
　　反正就是故意恶心老八。
　　那么问题来了，老十怎么昏迷的呢？总不能是用药吧？什么药也不至于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看不出来吧？
　　难道是厌胜之术？
　　想到这个，崇明帝决定去探探玉妃的底。
　　他有龙气护体，又是天子，受上天照拂，不是老十那样的没成气候的小龙可比的。
　　玉妃正在喝汤，就听见一声“皇上驾到”，崇明帝就走了进来。玉妃赶忙放下手中的汤匙。
　　四目相对，颇有些尴尬。
　　宫里嫔妃，每天炖汤的不少，崇明帝有时间尝一两个人的就不错了。其他嫔妃就只能带着自己的汤遗憾而归了。能往御前送的，都是好东西，什么燕窝啦，人参啦，乌鸡啦，绝对营养丰富。崇明帝没见着，好东西自然不能扔了，嫔妃们也就自己吃了。
　　不过玉妃差不多刚从崇明帝那回来没多久，就被崇明帝抓包在喝她辛辛苦苦为其煲的汤，就有点像玉妃煲汤本来就是自己喝，只不过抱着试一试念头去邀宠的感觉。
　　崇明帝盯了玉妃一会，问道“这就是你煲的汤？”
　　玉妃心说，汤可是她辛苦忙活了两个时辰呢。里面都是好东西，既然没送出去，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当然是她自己吃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想到今天没有见到皇上，喝了汤，想象着和皇上一同用餐的样子也是好的。”
　　居然被玉妃装到了！崇明帝有些气闷，“找朕有事吗？”
　　“臣妾只是思念皇上，这才……”
　　崇明帝转头，率众人离去。“行了，朕还有事，先走了。”
　　本来皇上来了，玉妃还挺高兴。突然发现居然没有枕头风可以吹。玉妃想了想，总要开一次口的。当下就跪下了。
　　走到大门口的崇明帝这才转过身来，没理会玉妃，直接进了正殿。
　　有什么事总不能在院里里说吧。
　　玉妃进了正殿，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崇明帝跟前一跪。
　　“臣妾发现，选秀名单里，把十皇子去掉了。淑贵妃生前和臣妾关系不错，临终前，托了臣妾照顾十皇子，臣妾想问问，可是他哪里惹了皇上不快？如果是，臣妾代他给皇上陪个不是。只求皇上看在他从小就没了娘亲的份上。”
　　玉妃跪着向前一步，“他从小就没了娘，这次侧妃又没有他的份，纵然皇上这么做一定有深意，只是难免让小人误会，觉得皇上不待见他。”
　　崇明帝心里都气笑了，如果老十是个没出宫母族不显的小皇子，确实有这种可能。现在老十都出宫开府了，岳家母族有的是势力，哪里还需要一个外八路的嫔妃为他筹谋？
　　老十不高兴了，都不让老八进门，对老八的帖子理都不理。
　　老十不高兴了，直接跑到老二家送上小匕首恶心老八。
　　这样的人怎么会担心别人不待见他？
　　还有，老十母妃生前和玉妃没交情。更不可能托玉妃去照顾自己儿子。玉妃这是拿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崇明帝沉着脸道：“不用管他。”
　　玉妃再上前一步，抱住崇明帝双腿，“还请皇上给十皇子一个机会。”
　　崇明帝眯着眼睛望着玉妃，玉妃直视回去。
　　今天，她就要让陛下看看她为了十皇子仗义执言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息。
　　突然，崇明帝猛地挣脱开，然后狠狠一脚向玉妃踹去。“先管好你自己儿子再说吧。”你儿子连老十家门都进不去！
　　还有时间替别人琢磨！
　　说罢扬长而去。
　　玉妃一脸狼狈坐在地上。马上意识到，刚才玩砸了。
　　其实她也是没办法，她开了口，皇上不接话，她只能另辟蹊径走铮臣路线。没想到蹊径也没走通。
　　可她已经花了大力气，把庄柔弄到名单里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再说，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
　　惊魂未定的嬷嬷赶紧上前，扶起玉妃。“不用管我，先派人去跟老八说一声吧。”
　　“是。”
　　“刘氏杨氏那里呢？”
　　“半年都见不到人了。”
　　“这两个不中用的，连讨人欢心都做不到。”玉妃恨恨地骂道。
　　*
　　“殿下，刚才内务府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口谕，今年十殿下府上不进人。”
　　在礼部上衙的三皇子听到够直接愣住了。
　　“什么原因？是老十这次昏迷有什么说道？还是老十惹了父皇生气？”
　　“内务府也不太知道。去传口谕的小公公说他也不清楚。”
　　“既然是今年，不是永远，那多半不是什么大事。想来有可能是了能大师那边有什么叮嘱吧。”三皇子倒没太在意。
　　“不过老十刚投了二哥，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事？这也太巧了。”
　　“老十和老八为什么闹掰了，查出来了吗？”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好像不止咱们在查这事。好像有几波人都在查。”
　　三皇子笑了，“把咱们的人撤出来吧。”
　　手下不解，“不查了吗？”
　　“不查了。既然本宫的几个兄弟都下场了，本宫就等着听消息就好了。”
　　“本宫琢磨着，搞不好父皇也有派人过去也说不定。咱们把人撤出来，省得和父皇的人撞上。就算父皇和老九知道了原因可能不会声张，但二哥和四弟那里就说不定了。特别是二哥那。”
　　这可是能让老八吃瘪的事。大家肯定都感兴趣。保不齐二哥就能给他嚷嚷出去。
　　他要做个快乐的吃瓜群众。
　　手下道：“这倒有可能。小匕首的事，当天郡王府就弄的京城人人皆知了。”
　　三皇子下衙回到府里，琢磨着要不要去跟幕僚再分析分析为什么他父皇会下口谕老十府里今年不进人，就听下人来报，三皇子妃有请。
　　三皇子对自己的正妃还是很看重的，一听就赶紧赶到三皇子妃的院子。
　　三皇子妃正在正门等候。
　　“见过殿下。”
　　三皇子摆摆手，“起来吧。”
　　“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商量？”三皇子到屋子里坐下问道。
　　“臣妾想跟殿下商量一下，听说十弟妹病重，咱们府上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三皇子非常震惊:“病重？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居然他现在才知道！
　　三皇子妃沉痛地道，“据说是忧思过度。听说情况很不好，太医院派了三个太医，已经在十弟府上住下了，就没见出来。就连父皇都下了旨意，今年十皇子府不进人，好像就是为了安十弟妹的心。”
　　三皇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本宫今天也是从内务府得的消息，说十弟府上今年不进人。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三皇子心里盘算着，虽然十弟是个没眼光的，先是跟着老八那个混蛋混，后来好不容易看清老八的真面目，却没有一双慧眼选择他英明神武的三哥，而是投了二哥。
　　但老十也是刚开府没多久，也没发展多少势力，也就帮着老八吆喝吆喝，没来得及出什么力，他们的父皇又正当盛年，他们兄弟间斗争还没到激烈的时候，因此，他和十弟还真没什么矛盾。

　　他们的父皇也是希望看到儿子之间兄友弟恭的。他当然要做个好儿子。
　　同时，他也要让十弟感受到独属于三哥的温暖！

　　*
　　很快，三皇子府就打包了一份人参燕窝之类的适合病人的补品，夫妻坐上心爱的小马车，去十皇子府上探病。

　　大楚朝习俗，看望病人可以不用下帖子的，下帖子的话，主人家还要留时间精力接待。可家里出了病人，主人家兵荒马乱的，哪有心情待客？因此，好多人都选择直接过去。
　　见不到对等接待的，大不了说句去的急，没下帖子，主人没时间准备，也不算失了面子。留下东西，心意到了就成。
　　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是挨着的，正好四皇子回来，见到三皇子的马车，就过来打个招呼。
　　“三哥，出门啊，这是要去哪啊？”
　　四皇子也就随口一问，三皇子郁闷得不行。
　　如果老四说“三哥，出门啊”，他点点头也就算过去了。可对方多问了一句，他作为哥哥，要是不说，可就落了下乘。
　　于是三皇子大大方方地道“我跟你三嫂准备去十弟府上探病。”
　　“探病？”四皇子下意识问道：“谁病了？”
　　随即试探地问道“十弟妹？”
　　十弟府上只有两个主子，十弟今天还活蹦乱跳的去了趟宫里，他还看到了。
　　再说，皇子病重可是大事，府上管家和皇子妃都会第一时间跟宫里汇报的，他们这些皇子也会被通知到。像前两天老十昏迷，他们这些皇子可是都被通知到了，连几个月的十八弟都不例外。
　　要是十弟病重，不可能宫里不通知他。他和三哥府邸是挨着的。不可能三哥都出门了，他还不知道。
　　这么一排除，就是十弟妹了。
　　三皇子点点头，“听说十弟妹忧思过度，太医院去了三个太医，现在已经在十弟府上住下了。听说，父皇还下旨今年十弟府上不进人，就是为了安十弟妹的心。”
　　四皇子一听，确实挺严重的。这个时候，三哥三嫂都出动了，他当然也不能落后。
　　“三哥三嫂能不能等一下，我和杨氏跟你们一起去。”随即给门房使了个眼色。
　　门房小跑进去，用最快的速度见到了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喝道： “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回娘娘的话，十皇子妃病重，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准备去探病，在咱们府门口遇到咱家殿下了，咱们殿下说一起去。”
　　四皇子妃一听就明白了，赶紧回屋换衣服，同时吩咐丫鬟去库房拿燕窝和人参，并吩咐马房准备好马车。
　　不一会，整好装的四皇子妃就出现在府门口，身后还跟着个抱着人参和燕窝的丫鬟。马车也就位了。
　　四个人一行直奔老十府上。
　　两辆马车经过八皇子府，也巧了，八皇子刚从老九家回来，一下认出两辆车是老三老四的。于是，对门房吩咐道:“去隔壁看看。”
　　他倒要看看，老十是不是也不让老三老四进门。
　　门房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十皇子府的门房自然是认识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上的马车的。头就更大了。
　　他家殿下可是吩咐了，要休息，谁都不见。这不是给他们出难题嘛！
　　心里吐槽着，还是赶紧恭恭敬敬地给四人请安。
　　三皇子摆摆手，“听说十弟妹病重，我们四人过来看看。”
　　正常情况下，他堂堂皇子，并不需要向一个门房解释什么。这不是没下帖子嘛。相当于在向主家解释。
　　门房就是一愣。
　　咦？
　　他家皇子妃病重？
　　没听说啊。
　　不过想到今天来的三个太医，也有点拿不准。
　　本来他们以为三名太医是皇上独宠他家殿下才特地赐下来照顾他家皇子妃这个孕妇的。
　　人家皇子妃都出动了，门房觉得还是去禀报一下比较好，大不了被骂一顿，这时候，老八家的门房也过来了。
　　老十家门房郁闷坏了，心说，老八家门房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回三殿下的话，我家殿下特地交代了，他要早点休息，谁都不见。”
　　门房难过急了。上次他这么拦老八老九，差点被老九踹一顿。估计这次说什么也得挨一顿了。
　　他好难呐。
　　三皇子心道，没想到十弟妹病的这么严重了。十弟都没时间待客了。今天一大早就急急地去宫里请旨安十弟妹的心。然后还要赶紧回来照顾病人。
　　“理解，理解。这样吧，我们人就不进去了，把东西拿进去总可以吧。”
　　今天他们人到了，东西到了，就是心意到了。作为兄长，已经做到位了。
　　要是为进不进门纠缠不休，反而落了下乘。
　　门房激动地行礼道:“谢三殿下，四殿下，三王妃，四王妃体恤！”
　　这两位殿下可比八皇子九皇子慈眉善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