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的悠闲生活》泉泉州洲

4、老十请了三个太医，三个

　　大楚朝制度，皇子和宗室王爷以及世子们，到成年之后，先赐正妃。然后，接下来十来年内，会陆陆续续地赐下四名侧妃。
　　四名侧妃来源，可能是宫里大佬直接赐的，也可能是先跟女方商量好然后赐婚的。
　　反正侧妃名额就是四个，属于朝廷出钱出力帮着张罗的。还按月发俸禄，朝廷帮着养着。
　　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侧妃被废或者死了，后面的补上。
　　三年一选秀，基本上就是一次一个。
　　当然，如果大家再有喜欢的，也可以自己出钱张罗。不过位份和玉蝶基本就没了。反正侍妾什么的也不需要名额，想来多少都随意。能养得起就成。
　　今年是老十成婚第二年，正好赶上选秀年，按例，第一名侧妃会赐下的。
　　能进侧妃候选名单的，家族背景没有太差的。像七品县令之女，基本没入选的机会。
　　娶侧妃也是皇子们增强个人实力的机会。一般来说，侧妃家族多少都会给皇子们一些助力的。
　　“怎么不想进侧妃了？”崇明帝眯着眼问道。自从昏迷后醒来，这个儿子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老十皱着眉道：“儿子发现，卫氏有些忧思过度！”
　　“忧思过度请太医啊！”
　　估计上次老十昏迷太医院束手无策让崇明帝很没面子，誓要让太医院重塑形象，于是大手一挥，立刻吩咐贴身太监陈通让人去太医院传旨，速速打包三名太医去十皇子府上为十皇子妃治疗忧思之症。
　　并强烈表示，上次老十昏迷没办法，这次绝对没问题！
　　“儿臣不是怕后宅不稳嘛。”太医老十收下了，但态度还是很坚决。“卫氏肚子里可是儿子的嫡子。儿臣怕有什么闪失。”
　　崇明帝失笑。“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没准是女儿呢。”
　　老十眼神坚定，“菩萨说了，是儿子！”
　　他这么说不算撒谎啦。梦里就是儿子啊。他能做这样的预知梦，说不得就是菩萨点化。四舍五入，差不多就是菩萨告诉他是儿子啦。
　　崇明帝打趣道:“不让进侧妃也是菩萨说的？”
　　没想到老十郑重点头。
　　进侧妃的话，庄柔就会害死自己儿子。所以，这个侧妃，是万万不能进的。
　　崇明帝怀疑老十携菩萨以令他这个皇帝，有心杀杀对方气焰。
　　但老十能醒，菩萨可是出了大力的。刚过河就拆桥有点不合适。
　　而且这菩萨好像蛮灵验的，他也怕怠慢了菩萨让菩萨不满，只得冲老十大吼一声————“滚！”
　　*
　　老十走了后，崇明帝想了想，老十态度这么笃定是儿子，难道是真有什么说道？
　　叮嘱人加紧打听，这段时间老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既然答应了老十，总得说话算话。
　　“打发个小太监，去跟太后说一声。十皇子府上今年不进人。”宫里没皇后，选秀差不多算太后和内务府主持的。内务府那里倒是不担心，就怕太后那边万一心血来潮给老十赐个侧妃的。

　　崇明帝想了想，又道:“也打发个人去跟内务府说一声吧。”

　　*
　　小太监到了太后宫里，发现四皇子母妃梅妃，九皇子母妃兰妃也在慈宁宫，梅妃还带着四皇子家的老二，两岁的玄阳在太后跟前凑趣。
　　小太监给太后行完礼，又连忙给二妃行礼。
　　知道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二妃笑的一脸和煦。
　　“公公请起。”
　　梅妃抱着玄阳站了起来，“出来这么久了，我们玄阳也该回去睡觉了。太后，臣妾告退。”
　　太后点点头，“去吧。照顾好哀家的重孙孙。”
　　兰妃也起身道:“太后，臣妾告退。”
　　“去吧。”
　　看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几个心腹，太后张口道: “说吧，什么事？”
　　小公公恭敬地回道： “陛下让奴才来跟娘娘说一声。今年十皇子府不进新人了。”
　　太后端起茶杯，用茶杯盖拂了拂茶叶，“皇上说原因了吗？”
　　小公公摇了摇头，“奴才不知。”他只是个传话的，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行了，你下去吧。”
　　小公公走了，太后在孙嬷嬷搀扶下站了起来，摇摇头， “唉，也不知道这个老十啊，怎么惹到皇帝了，可怜见的。”
　　前两天还是他父皇的心头宝，结果突然之间就变了。
　　太后觉得，多半是老十惹了儿子不高兴，这才被收拾了。不然，哪个皇子不愿意多门助力？
　　“那太后要不要……”帮十皇子说说情？
　　“算了，哀家年纪大了，哪管得了这么多。”太后摆摆手。
　　多一个侧妃少一个侧妃，对皇子来说，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
　　另外，听说本来安排给老十的侧妃是一个知府的女儿。要她说，知府这个身份有些低了。也不知道知府之女怎么进的选秀名单。
　　在她看来，这门亲事有没有的也就那么回事。
　　还有，手心手背都是肉，孙子是亲的，但儿子也是。现在是儿子惩戒孙子，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惹儿子不高兴。
　　再说，老十媳妇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少了妻妾争斗，说不定坏事变好事。
　　*
　　老十像个得胜的大公鸡一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带着三名刚刚打包的太医，回到了家中。
　　老十吩咐郑公公， “给三位太医安排客房，好好招待，别怠慢了。”
　　“殿下放心吧。”郑公公笑着应了，同时伸手在前方引路：“三位大人请跟我来。”
　　他家殿下还是很得皇上宠爱的。瞧瞧，皇子妃一有孕，太医就赐了三个！
　　别的皇子可没这待遇！
　　三位太医对望了一眼，不是，他们不是来给十皇子妃看诊的吗？怎么要住下了？
　　不过，这话是能问的吗？没准十皇子要求的常驻，传旨的公公没说明白也有可能。
　　不过也没什么，在太医院也是给人看病，在这也是给人看病，也没多大差别啦。
　　既来之则安之喽。
　　为首的章太医道:“殿下，不如，臣先去给皇子妃娘娘诊个脉？”
　　他们来十皇子府是为了治疗十皇子妃的忧思之症的。是来干活的。
　　十皇子体恤，想让他们先休息。但他们自己干活的态度总得拿出来。
　　老十大手一挥，“不着急。先去客房吧。郑公公，给三位大人安排好酒菜。三位大人要在咱们府上住上一段时间。咱家厨子最拿手的那几道扣肉啊什么的，以后顿顿都要有。总之，好酒好菜好招待！”
　　老十说完，大步走远了。
　　望着老十的背影，三位太医都有点懵逼。据说十皇子妃有忧思之症，所以十皇子到御前申请的太医。
　　按理说一事不烦二主，就是宫里的主位看诊，也都是传一名太医。到了十皇子这儿，一个还嫌少，一下要了三个。
　　要了三个，到了府上，却不让他们见病人。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三位懵逼的太医跟着郑公公来到一间客院。一进院门就看到一片翠竹，里面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感觉，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这院子四间卧房，都收拾得挺干净的。里面被褥都是新的。三位大人可以看看，选一间。”
　　章太医拱拱手道：“公公，我们三人要住下的事，还没来的及通知家里。能不能请公公帮个忙，帮忙通知家里一声，也省的他们担心。”
　　郑公公点点头，“这个好说。三位大人说下住址，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到时候三位大人的换洗衣物一并取来。”
　　三人连忙道谢: “劳烦公公。”
　　“应该的，应该的。”
　　郑公公交代完就告辞了，留下三个小厮伺候。
　　本来也就是出个差，虽然这个差可能时间有点长，但想来最多应该也就几个月。而且离家也不远。都没出京城嘛。
　　房间选择上三人无可无不可的，最后资历最大的章太医住了最大的那间，其他两位年轻点的就选了相邻的两个房间。
　　三人安顿好，到了正堂。
　　两位年轻太医有点担心，“章大人，您看？”
　　他们来看诊的，却没看到病人，还住了下来。
　　“不要着急，听殿下的吩咐就是。”章太医心说，他能说啥？旁边可是矗着三个小厮呢。小厮是伺候他们起居不假，但，也是皇子府埋的眼线啊。
　　三人索性开始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过了好一会儿，郑公公带着两个端着托盘的下人进了院子。
　　郑公公把盘子摆到桌子上，三位太医赶紧过来帮忙。虽然他们是有品阶的太医，但人家郑公公可是十皇子府的大管家，心腹中的心腹，他们可不敢托大。
　　梅菜扣肉，卤猪头肉，酸豆角炒肉末，酸辣土豆丝，猪肉豆腐粉条干白菜，拔丝红薯，四喜丸子，凉拌豆芽，酸辣萝卜，烤羊排，锅包肉，葱炒鸡蛋，水煮鱼，皮蛋豆腐。还有一盘腌茄子，一盘酸豆角，一坛酒，一个紫菜蛋花汤，都一一被摆到桌子上。
　　郑公公笑道：“殿下吩咐要好好招待三位大人。正好中午了，这顿接风酒一定要喝的。就是菜有些简陋，三位大人多担待了。”
　　“公公说笑了。 这个时节，蔬菜基本都过季了，谁家家里不是萝卜，土豆，豆腐，粉条撑着。最多加个豆芽。今天酒席上居然有豆角，茄子，已经很丰盛了，倒是让府上多破费了。”吴太医连忙道。
　　“三位大人慢慢喝，老奴告退了。”
　　三位太医连忙把人拦住，热情邀请郑公公同饮。郑公公见三位太医并不忌讳自己身份，也就顺水推舟了。
　　三位太医又邀请郑公公坐上首，这次郑公公说啥都没同意，最后只坐了末座。
　　郑公公站起身来，“老奴先敬三位大人一杯！以后我家娘娘和小主子，还需三位大人多关照了。”说罢一饮而尽。
　　嗯？
　　三位太医有点迷糊，他们不是来治疗十皇子妃的忧思之症的吗？怎么还要照顾小主子？
　　不过转念一想，十皇子妃是在有孕时候忧思过重的，他们诊治的时候自然要考虑其腹中胎儿，毕竟，好多药是孕妇禁用的。这么算，郑公公这么说也没错。
　　而且都住下来了，自然也就要保证胎儿顺利降生了。
　　不然干吗用他们住下来？不然干吗十殿下要去御前请太医？
　　“公公客气。”三位太医也一饮而尽。
　　章太医尝一嘴扣肉，道： “这个扣肉，香而不腻，比我在飘香楼吃过的还好吃。”飘香楼是今年京城新起来的一个酒楼，梅菜扣肉就是里面特色菜之一。
　　郑公公笑了，“飘香楼就是我们府上的产业。里面的厨师就是皇子府府刘掌厨的徒弟。今天这扣肉，就是刘掌厨的手艺。”
　　“难怪，难怪！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竟能吃到飘香楼大师傅的师父的手艺。”
　　“刚才我们殿下交代，只要几位大人喜欢，这扣肉顿顿不能少的。”
　　章太医笑的跟朵花似的，“那感情好，我们几个就多谢殿下了。”他家厨子还真没这手艺。
　　“这个腌茄子我吃过，听家里人说是从天和居买的。这家还卖酸辣萝卜和酸豆角。好像就是这个味。爽口，也不像咸菜那样咸，是非常不错的开胃小菜。”刘太医道。
　　“确实是天和居的，天和居也是我们府上的产业。刚开始老奴也以为是咸菜，后来发现不咸，还挺开胃。这些菜卖的得非常不错，很受一些官宦人家和有钱士绅欢迎呢。几位大人喜欢，老奴告诉他们顿顿都上一些。”
　　“多谢公公了。”
　　“几位大人客气，自家东西。不值什么的。”
　　吴太医又夸素菜做得也入味。刘太医也说鱼和羊排处理得也很到位。
　　看三人吃得津津有味，郑公公是与有荣焉， “还有这果酒也是府里作坊产的。像扣肉，卤猪头肉，四喜丸子，这算是我家厨师拿手菜了。”
　　三位太医对望一眼，顿顿能吃到比飘香楼还好吃的扣肉，就非常有口福了。何况两人言下之意是还有别的菜色。
　　十皇子招待他们可算的上诚意拳拳啊。
　　这么体贴的皇子，对几个太医都这么无微不至，怎么十皇子妃就忧思过度了呢？
　　坊间传闻，十皇子转投了二皇子，难道十皇子妃不看好二皇子的未来？还是忧心得罪了八皇子？说来这个话题比较危险，不能再往下想了。

　　*
　　“来，给爷捏捏肩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进门，老十直接坐到床上，侧着半个身子，背对卫氏。
　　怎么气焰突然这么嚣张了？
　　卫氏很纳闷，不过还是赶紧伸出手给老十捏了起来。
　　对卫氏恭顺的态度，老十还是很受用的。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矜持而淡定地开口道:“父皇答应了，今年咱们府上不进人。”
　　说罢给了卫氏一个傲娇的小眼神儿：爷可没有白使唤你！这可是爷用功劳换来的！
　　卫氏顿时瞪大了眼睛，无他，太惊讶了。她倒是猜到了老十嚣张必有缘由，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个惊喜，一时失神，停住了手。
　　老十转头恶狠狠问道“怎么，不高兴？”为了得到父皇同意，他可是费了好大劲儿呢。
　　“怎么不高兴，高兴！高兴！”卫氏赶紧殷勤的继续捏起来。
　　她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府里不进侧妃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个时候，再不赶紧摆个笑脸，那就是脑袋有问题了。
　　“我就是好奇，父皇怎么同意的？”卫氏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刚才的失神作出解释。以抚慰老十差点受伤的心灵。
　　“我跟父皇说，你肚子里可是儿子，怕后宅阴私。”
　　“万一是女儿怎么办？”卫氏觉得，如果是女儿，皇上可能不会拿亲儿子怎么样，她这个外姓的儿媳妇可能会迎来公公的雷霆之怒。
　　老十很笃定:“放心吧，肯定是儿子。”
　　“万一要是女儿呢？”卫氏心里可没这么乐观。 这生男生女可是一半的几率。万一皇上觉得是她吹的枕边风……
　　她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开始，每天去太后跟前献殷勤，以求事发后能得到太后庇护一二。
　　也不知道自家殿下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老十拍拍卫氏肩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肯定是儿子。我跟你说，我做梦，梦到咱们头胎可是儿子！唉，可惜，被八哥的表妹害死了。”
　　“八哥的表妹？”可怜卫氏还没有分享到要生儿子的喜悦，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八哥母妃，不是从小辗转被卖进宫的吗？哪里来的表妹？”
　　如果父系亲戚的话，那就不只是八哥的表妹，而是众皇子的表妹了。
　　老十撇撇嘴，“就是邳州知府的庶女，记在嫡母名下冒充嫡女的那个在选秀名单上的庄柔。我跟你说，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现在就在国子监上学。”
　　国子监？

　　卫氏喃喃道：“看来他们早就相认了。”
　　国子监，那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吗？多少权贵之家为一个名额勾心斗角争来争去的，亲兄弟反目的都有。一个知府家庶子却轻松进去了。
　　京城可没有姓庄的权贵，估计就是八皇子母子使的力气了。
　　老十想到自己的梦，心情也沉重起来。 “梦里，咱们儿子玉雪可爱。可惜长到四岁没了。原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过了几年才偶然发现，是庄柔干的。证据摆出来后，她也承认了。爷想打死他给咱儿子报仇，给你出气，没想到八哥却让爷给他个面子。还有九哥也劝我，让我给八哥个面子，可更没想到的是，就连刘氏杨氏的也来劝我。”
　　说到这里，老十委屈极了。眼圈有些红红的。
　　卫氏也恨恨地，“怪不得她这么有底气，原来是八哥撑腰。”又紧张地问道:“后来呢？”
　　老十咬牙切齿地。“爷哪里管那么多，直接让人把庄柔打死了！八哥九哥的面子可没有爷的儿子的性命重要。”
　　卫氏一挑大拇指：“殿下干的好！”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八皇子九皇子这些天总吃闭门羹了。
　　该！
　　这两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