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的悠闲生活》泉泉州洲

6、乌龙的后续

　　“你说什么？三殿下三王妃四殿下四王妃来咱们府上探病？”郑公公听到门房来报是一头雾水。
　　他家殿下确实昏迷了几天，可现在已经好了呀。而且当时三殿下四殿下也来过啊。
　　现在搞的哪出？
　　他们府上就两个主子，现在一个比一个活蹦乱跳的。
　　“人呢？”说着赶紧往外走。
　　“留下好多补品，人已经走了。”郑公公这才停住脚步，“礼品在哪里？”
　　“这是三皇子府的，这是四皇子府的。都是人参和燕窝。”门房一一指给他看。
　　郑公公在宫里多年，眼力不差，点点头，“送来的都是好东西啊。”
　　*
　　郑公公来的时候，老十两口子正在屋里聊天，听说郑公公来了，赶紧让进来。
　　“启禀二位主子，刚才三殿下，三王妃，四殿下，四王妃来了。”
　　严格来说，除了二皇子楚景云之外，其他皇子都还没有封王，他们的正妃不能被称作王妃。不过，如无意外，几位皇子封王也是早晚的事。一些非正式场合，大家都这么抬举着叫的。
　　两口子对视一眼，嗯？
　　“人呢？”
　　郑公公道“已经走了。”
　　老十本来想问为什么不通报，再一想，好像是自己交代的说要休息不见客。
　　“他们来干什么？”
　　“说是……来探病的。留下一堆补品走了。刚才老奴去看了，人参，燕窝。都是好东西。”
　　老十不由问道:“探谁的病？”
　　他前些日子昏迷了，但两个哥哥已经来过了呀，现在怎么又来了？
　　“说是探望咱们娘娘的。估计是听说三个太医来了，所以以为咱家娘娘病重了。”
　　轮到卫氏听不明白了，“三个太医？在哪里？”
　　“殿下让老奴把他们安置在清雅园了。”
　　卫氏就更不明白了，“怎么太医还住下了？”疑惑不解看向老十。
　　“我跟父皇说今年不进新人，父皇问为什么，我说你忧思过度。然后父皇就让人去太医院传旨了，让三位太医跟我回来了。”
　　“那为什么又住下了？”
　　“爷不是想着，你这不是有身子了嘛，留他们在家里，万一晚上有什么事也方便。太医院个别太医可能是只擅长治某种病，但大多数都是全才。能治忧思之症的，妇科儿科也没什么问题。”
　　卫氏叹一口气， “那三哥四哥那里怎么办？好像他们都以为我病重了。”
　　卫氏和老十商量：“你说，我是在家里装病比较好，还是明天去趟两位哥哥府上道谢再解释一下？”
　　“皇室中人，最看重面子。要是传出去，是他们没弄清楚状况就跑来了，多尴尬。这些日子，你还是别出门了！”
　　老十转头吩咐郑公公，“去把章太医喊出来，就说让他来给王妃诊脉。然后把他领到书房去。”

　　*
　　郑公公到小院的时候，三个太医正在一起喝酒。酒就是十皇子府上作坊果酒，度数不高，也不醉人。
　　三个太医有家不能回，只能在一块喝酒了。何以解忧，唯有果酒。
　　因为配了三个小厮，因此三个人聊的也是安全话题，什么天上明月啦，什么各地风土人情啦之类的。
　　晚饭一如既往地丰盛，比接风宴还多了一个烟笋炒腊肉，一盘烤猪蹄。
　　见到郑公公来，三人连忙起身跟郑公公打招呼。
　　“老奴见过三位大人。刚才我家殿下说想请位大人去给我家娘娘诊脉。老奴想问问章太医这边方不方便？”
　　“公公，不如我去吧。”吴太医抢着道。
　　倒不是他要和章太医争什么，本来正喝着酒呢，要去看诊，三个人中章太医年纪最大，他最小，这时候他坐着喝酒让章太医跑动，总不是那么回事。
　　郑公公多少也猜到了吴太医的心思，心说就因为你小，我家殿下才嫌弃你嘴上没毛的。干脆装作没听见。
　　其实三人已经喝了一会儿了，基本已经填饱了肚子，再说，就算没吃饭，皇子喊他们去看病他也得去啊。章太医让郑公公稍等一下，然后去屋里取了药箱。
　　“两位大人先喝着，老奴告退。”
　　郑公公拱拱手，带着章太医走了。
　　两人一直到了书房，章太医看到老十急忙行礼。
　　“见过十殿下。”他看了看四周，却没看到十皇子妃的影子。
　　老十热情地招呼道：“章大人坐。”
　　章太医连忙推辞，老十摆摆手，“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规矩。”
　　章太医只好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殿下，怎么不见王妃娘娘？”
　　老十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今年是选秀年，按例，本宫府上该赐侧妃了。只不过，本宫没有要侧妃的打算，就去跟父皇请示，说今年不进人了。”
　　“父皇就问本宫原因，本宫说王妃忧思过度。本宫意思是说我家王妃担心腹中胎儿。哪知道结果父皇一听，立刻就派人去太医院传旨了。说让派三名太医。估计上次本宫昏迷，太医院束手无策让父皇很没面子，父皇还和本宫保证，这次一定能治好我家王妃的忧思之症。本宫是个孝顺的孩子，自然不能拂了父皇的好意。”
　　章太医越听越紧张，御前的事，干吗要跟他一个太医说！
　　“本宫想着，章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数得着的，儿科妇科都不在话下。正好王妃有了身子，就把三位留了下来。”
　　“哪成想，让三哥四哥误会了。他们以为王妃病重，来探病刚走，还带了一堆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
　　章太医终于听明白了，十王妃嘛事没有！反倒是三皇子四皇子误会了，还特地跑了一趟。
　　还有，他们三个同僚是皇上为了找回面子才被一起派过来的。
　　章太医声音颤抖地问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不会是让他在御前撒谎吧？
　　老十冲郑公公摆摆手，郑公公递了张银票过来。
　　章太医吓得扑通跪地上了，浑身发抖“殿下！”
　　他家里不止他一个人，也不止他一家人，他还有好多族人呢。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这事不涉及什么大问题，砍头什么的倒不至于，可万一皇上知道了，也够他喝一壶的。
　　老十一看脸都黑了，“你想什么呢？本宫的意思是让你周全周全三哥四哥的面子！御前怎么回话本宫不管。赶紧起来！就是看你老成持重才找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这样！”
　　居然是因为自己老成持重才被挑中的！(ー_ー)!!
　　我谢谢您呐！章太医郁闷极了。
　　不过，不是让他欺君就好，赶紧爬起来。
　　“殿下吩咐吧，臣该怎么做？”
　　“除了父皇，哦，再加上皇祖母，他们要问，你可以照实回话。但其他人问起来，你就说王妃确实……有些忧思。你回去他们问起来就说给王妃诊脉了，情况有点严重，不过开药了。”
　　“你想啊，本宫三哥和四哥爱护弟弟，听到他们的十弟妹病重消息，大晚上的带着贵重补品来探病，最后却发现他们十弟妹根本没病，这不让他们把面子折进去了嘛。本宫不想他们的一番情意最后成了笑话！”
　　章太医点点头，赶忙保证“臣明白了。放心吧殿下，臣知道怎么说了。臣不会对家人说，也不会对同僚说的。”
　　老十冲郑公公努努嘴，郑公公再次把银票递了过去，“请大人吃酒的。”
　　章太医知道，这个钱今天必须接了。于是双手接过，“谢十殿下赏。”
　　一看，一百两。
　　这事对他来说难度倒是不大，管住自己的嘴，别到处叭叭就行了。
　　再说，就算十殿下不给封口费，他也不敢到处叭叭啊。叭叭来叭叭去，除了让人知道他嘴碎，也没啥好处。搞不好得同时被三殿下四殿下十殿下三位皇子惦记上，那能有个好吗？
　　再说，一百两，不算少啦。等过几天他把这事忘光了，就算齐活了。
　　老十笑颜如花， “那就不打扰章大人继续吃酒了。”
　　章太医收好银票，“臣告退！”
　　“今天咱们的谈话……”
　　章太医一脸茫然， “殿下说什么，今儿殿下和臣谈话了吗？”
　　老十笑着摆摆手，目送对方离去。
　　*
　　章太医回到小院，果然酒席还没散。看到章大人回来，两人起身迎接，章太医对两人点头致意，去旁边的盆子那洗了洗手，重新落座。
　　吴太医关切地问道: “章大人，王妃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好，开了些药。应该已经熬上了吧？”章太医夹了口菜慢慢吃着。
　　看章太医情绪低落，刘太医也低声问道：“章太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章太医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没看清路，回来时候摔了一跤！唉，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有时候也不全是坏事啊。眼前两位同僚，就因为年轻，少了一场惊吓。
　　年轻真好啊。
　　*
　　八皇子府
　　听到门房汇报说十皇子妃得了重病，老八也很震惊。
　　“说是什么病了吗？”老八十分郁闷，感觉最近府里情报有些闭塞。
　　门房摇摇头，“没有，四人放下东西就走了。”其实门房猜测，十皇子家门房是想进去通报的，只不过见到他后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也就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说出来除了让主子没面子，自己吃瓜落外，能得着啥。
　　“他们没说别的？”
　　“没有。就是三殿下说要探病，门房说他家殿下不见客，然后他们放下东西就走了。”
　　八皇子妃道“殿下，咱们要不要去探病？”
　　八皇子长叹一口气，“我是哥哥，他是弟弟，他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去吧。明天你去一趟吧，我就不去了。”
　　八皇子妃对老十也是满腹怨气，“十弟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真发神经。”
　　八皇子握住老婆的手，“算了，说这个有什么用？你先去休息吧，我跟张先生商量点事。”
　　八皇子妃走后，八皇子喊来贴身太监于得水，“母妃那里怎么说？”
　　“娘娘说选秀的事，她今天跟皇上说了，没成，估计皇上那边走不通了，还得殿下这边多想办法。”八皇子脸色沉了下来。
　　*
　　二皇子家探马也第一时间传回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夫妇连夜造访十皇子府的消息。
　　“今天时辰不早了，明天你去三弟四弟府上打听打听怎么回事。”二皇子吩咐媳妇儿。
　　“臣妾醒得。”
　　“算了，明天我直接跟三弟四弟打听吧。到时再让人给你传信儿。”
　　*
　　夜已深，恭亲王已经不抱希望了。一个皇子也没见着。
　　“唉，今天应该去早朝的。”恭亲王长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有某种东西慢慢地失去……
　　*
　　第二天，二皇子刚到宫门口，就遇到了老十。
　　“二哥。今天怎么上朝来了？”
　　二皇子心说，我昨天就想来了。
　　思来想去，作为事实上的皇长子，大家的大哥，还是要矜持一点，稳重一点，这才拖了一天。
　　俺在家也忍得很辛苦好不好。
　　“十弟，我听说十弟妹昨天请了太医，这不，知道你府上最近闭门谢客，你嫂子就催我来打听打听情况。这不，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早朝时候碰到你……”
　　多么美好的理由。他可不是单纯来看老八笑话的。
　　“谢二哥关心，已经没事了。章太医昨儿开了副药，果然药到病除。今儿早上卫氏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二皇子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三皇子这时候也到了，“十弟——”
　　老十拱拱手，“三哥，昨儿是弟弟怠慢了，向三哥陪个不是。托三哥三嫂的福，卫氏昨儿吃了章太医开的药，已经好了。”
　　老十又向走进的四皇子拱拱手。 “四哥，昨儿是弟弟怠慢了，向四哥陪个不是。托四哥四嫂的福，卫氏昨儿吃了章太医的药，已经好了。”
　　“没事没事，十弟妹好了就好。”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摆摆手，并不介意这个。
　　随后赶来的卫侯这才知道女儿昨儿生病了，不过他总觉得怪怪的，女儿女婿都没让人通知他们，然后他听说的时候女儿已经好了。不过这种场合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八皇子九皇子也来了，老八冲上前热情地拍拍老十肩膀道“十弟，自打你那天醒来，还没见你呢。最近好些了吗？”
　　在场众人刷地全看了过来。
　　老十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道: “劳八哥记挂，没事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对视一眼。
　　唉。十弟太不容易了，还要在众臣面前兄友弟恭。
　　二皇子心说，没白来。他就喜欢看老八吃瘪。
　　. 毕竟是皇子，还是要讲些体统的，又是在大殿上，十弟虽然隐忍而克制，但对老八的不满还是能看出来的。
　　大臣们也都听说了十皇子和八皇子闹掰了的事，依十皇子的火爆脾气，本以为今天能看到些名场面，没想到现场如此清淡，不少人心里则觉得颇为遗憾。
　　不过十皇子冷淡的神情他们可是看明白了。看来闹掰的传闻不假啊。
　　老十心里则暗自庆幸，卫氏病重的事总算糊弄过去了。今天他要不及时采取措施，到时候惊动了太后，不说别的，章太医就要发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