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光与薄荷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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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小组第一次正式集训，祁野迟到了十五分钟。
他推开实验室门时，许沐阳正在白板前讲解解题思路。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
"抱歉，睡过头了。"祁野大咧咧地把书包扔在最近的椅子上，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许沐阳手中的马克笔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下次定闹钟。"
小组另外三个成员交换了个眼神。大家都知道许沐阳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上学期有个学生会的学弟因为迟到三次直接被他踢出了课题组。
祁野却像没察觉气氛似的，拖开椅子坐到第一排，从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倒了两粒丢进嘴里。糖纸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刚才的讲。"许沐阳推了推眼镜，"这道题需要建立三维坐标系——"
"太麻烦了。"祁野突然打断他，"用能量守恒定律，三步就能解出来。"
许沐阳终于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跳步骤容易出错。"
"那是你脑子不够快。"祁野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
实验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坐在后排的女生倒吸一口冷气——从来没人敢这么和许沐阳说话。
许沐阳放下马克笔，缓步走到祁野面前。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视线在空中交锋。
"证明给我看。"许沐阳从桌上抽出一张空白草稿纸拍在祁野面前。
祁野挑眉，从笔筒里抽了支铅笔，连草稿都没打，直接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起来。三分钟后，他把纸推回去："喏。"
许沐阳盯着纸上的公式看了半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答案是对的，但过程太简略，考试会扣步骤分。"
"能解出来不就行了？"祁野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们这些乖学生就是被条条框框束缚得太死。"
许沐阳突然俯身，一手撑在祁野的椅背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野呼吸一滞——他闻到了许沐阳身上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道。
"规则存在的意义，"许沐阳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就是用来打破的。但首先，你得了解它。"
祁野仰头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学生会长的叛逆宣言？"
许沐阳直起身，重新戴上那副完美学生的面具："继续讨论下一题。"
小组其他成员全程目瞪口呆，仿佛目睹了两头猛兽短暂交锋后又各自退回领地的奇妙场景。
放学后的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西沉，将整个房间染成橘红色。祁野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余光却一直瞄着在整理资料的许沐阳。
"喂，"祁野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总偷看我？"
许沐阳的手停在半空："我没有。"
"撒谎。"祁野把手机一扔，站起身朝许沐阳走去，"从开学典礼开始，每次我转头，都能抓到你的视线。"
许沐阳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实验台："...那是作为学生会干部在监督问题学生。"
"哦？"祁野双手撑在实验台上，将许沐阳困在双臂之间，"那为什么上周五在便利店，我揍那个混混的时候，你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许沐阳的耳尖瞬间变红。祁野近距离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突然发现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极小的泪痣，藏在镜片后面几乎看不见。
"我..."许沐阳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只是..."
"嘘。"祁野的拇指抚上他的下唇，"不想说可以不说。但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许沐阳的眼睛瞪大了，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他微微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祁野低头吻了上去。
许沐阳的唇比想象中更软，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一开始他僵得像块木头，但当祁野轻咬他的下唇时，他发出一声小小的呜咽，手指抓住了祁野的校服前襟。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你们怎么还——"物理老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迅速分开。许沐阳的眼镜歪在一边，嘴唇水润红肿；祁野的校服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锁骨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红痕。
"...在讨论题目？"物理老师僵硬地补完后半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是的，老师。"许沐阳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镇定，只是声音比平时略高，"我们在研究多角度解题方案。"
物理老师看了看桌上散乱的草稿纸，又看了看祁野挑衅的眼神，最终决定装傻："...记得锁门。"
门关上后，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操。"祁野先笑出声，"你说他信了吗？"
许沐阳摘下眼镜擦了擦，突然也笑了："...大概以为我们在打架。"
"我们确实在打架啊。"祁野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嘴唇，"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
许沐阳把眼镜戴回去，出乎意料地主动靠近一步："...再来一次。"
"什么？"
"我说，"许沐阳揪住祁野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刚才的...再来一次。这次换我主导。"
祁野的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沐阳——眼神锐利，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热。
"遵命，学长。"他哑着嗓子说。
这次许沐阳吻得毫无章法，却格外热烈。他的牙齿磕到祁野的嘴唇，手指插入祁野的发间，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情绪一次性发泄出来。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实验台上铺了一层银霜。
"所以，"祁野把玩着许沐阳的领带，"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沐阳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呢？"
"男朋友？"祁野试探着问。
许沐阳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祁野嘴里："...见面礼。"
祁野含着糖，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男朋友，要不要去约会？我知道学校后面有家奶茶店不错。"
许沐阳看了看手表："我七点要去便利店打工。"
"那我陪你去。"祁野不假思索地说。
许沐阳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用..."
"我想去。"祁野打断他，"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包括你打工的样子。"
许沐阳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伸手整理好祁野的衣领，轻声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保持着安全距离，但祁野总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薄荷香。他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教学楼，突然觉得这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学校，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月光与薄荷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