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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清醒算否恋爱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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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最后一次删除了圆儿,她知道,利益可以等价交换,而唯独感情不是这样的,就像父母之爱子永远毫无条件,但是友情、爱情的天平永远是不平衡的,有一个人满一点,才能不倒塌,你给予了对方满满的爱意,对方不一定要接受,你的蜜糖可能是对方的负担。
木木可以接受圆儿不爱她,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不主动、不拒绝、不解释,可能,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对自己还是挺渣的吧,喜欢就权衡之后在一起,不喜欢就早早说清楚,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不清不楚搞暧昧,可能有人会喜欢这样,但是木木不行也不会。让一个急性子搞暧昧,逗谁呢?
两个月的假期过去的是那么快。开学后,翁翁怪笑着问木木:“怎么样?再续前缘,还是多年未见,你的圆儿长残了,让你滤镜破灭了?”
木木深深呼出一口气,苦笑:“前缘是无论如何都续不好了,当天吃饭到下午五点钟都没有动静,完了还带着他三个兄弟,不冷不热,爱搭不理,全是他兄弟在起哄。就这,我滤镜还不碎,我那不就成恋爱脑了?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删除他,再没有下次了,下次不会加他了。垃圾白月光,去死吧!”
不知名海域不知名海岛不知名山巅,圆儿看着缓缓熄灭的灯塔,同样苦笑,原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呀,祝你今生,平安喜乐,都是坦途。
木木这边,翁翁听着好友苦大仇深的吐槽,赶忙说:“恋爱脑怎么了!恋爱脑并不可耻,我们都是清醒的恋爱脑,拿得起,放得下,既体验了爱情,又不会被渣男骗财骗身,从来不失去理智,多好呀!”
不得不说,翁翁更是个顶级的恋爱脑,也许这天出生的都重感情吧。她说她很清醒,可是周围好友都不这么觉得。
小太阳翁翁最近也沉入了爱河。为完成学校的强基体育一学期20公里任务,翁翁在校体育场散步摇手机的过程中,被人搭讪了,从此就陷入了不得不说的一场虐恋中。
在翁翁的描述中,傍晚,橘红渐染半边天,在塑胶跑道上,她挥汗如雨,他不期而至,“美女,加个微信呗?”并体贴拿出半包纸,示意鼻塞的翁翁擦掉已经淌了下来的鼻涕。
翁翁亦是红霞遍天,就此一场邂逅开启。
这时候,年前出去旅游的室友碌碌也终于回来了,青绿长卷发,上挑的丹凤眼漾出些许异域风情,把行李箱往哐当往地上一摊,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清醒的恋爱脑,你不折不扣就是个恋爱脑,不,只有恋爱没有脑!你到底图他啥?要脸没脸,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醒醒吧!翁儿!”
木木紧接着:“对呀,翁翁,我也觉得董淇不行,加上你的当晚就发微信,直呼亲爱的,这么娴熟,一看就是长期混迹社交软件!”
翁翁想,我到底图他什么呢?可能因为,他是董淇吧。翁翁男女缘都很好,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都提不起兴趣,一直想谈恋爱却谈不起来。爱情就是这么玄妙,突然就不期而遇了。
翁翁把一切都解释为缘分。上天让你吃苦,宿命你是躲不掉的。对,就是这该死的宿命感。他明明很普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见面,就红了脸,他的形象也高大了起来,去年疫情,大家都尽量避免出行,紧张的和什么一样。可是,他却能骑着小黄,跨越大半个津城,只为给她送她爱吃的肉松小贝。
她知道,室友们最为担心的,还有现实因素。董淇并不和他们一样,是西大的学生,比翁翁小四岁,却已经在一家私企工作了两年。所以,室友们都很存疑,和翁翁相遇那天,董淇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大?又没有认识的朋友在这边,再加上熟悉的搭讪方式,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经常以这样的方式来勾搭学生?
碌碌一撩长发,看了眼行李箱,说:“等回来再收拾。今天晚上吃什么?这可是开年来咱宿舍第一次小聚!”
木木狂点头:“走!二食堂貌似新开了一家烤鱼,东门口橘子洲也新出了烤肉,或者海底捞?”
碌碌说:“海底捞算了,烤鱼和橘子洲我可,离得近。”
翁翁支支吾吾:“我下午要和董淇出去,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木木和碌碌恨铁不成钢,“研二下了!大姐!你不实习,也不写学年论文和毕业论文初稿,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翁翁说:“哎呀!没事儿的!还有一年半才毕业呢,到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话,我收拾收拾先出去了哈!咱们三个明天再一起吃饭呀!”
木木和碌碌同时翻了个白眼。
碌碌坚持不陪木木去海底捞。木木又开始了一个人海底捞的独行,只是,这次她不会再给谁傻乎乎发消息了。
一个人走在西大的路上,初春还是寒意萧瑟,北方还是冷呐,这妖风,简直要把人吹倒。在呼呼的风声里,忽然有人喊木木:“木木,这么冷的天,你是要出去?”
原来是丰然之。瘦高白净的男孩子,脸也冻的通红,拎着电脑包,看样子,是要去自习。
“是呀,去吃海底捞,太冷了,论文又没有新的idea,今天就暂时放纵一把。你这是去自习?”木木没好意思说,她不止今天放纵,平时也浪的不行,老和翁翁一起,翘课烤肉火锅KTV,只是翁翁现在有人陪了。
“海底捞呀,”男孩子的脖子红了半圈,“我也喜欢吃火锅”。
“嗯嗯,下次有机会攒局我们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呀”。木木挥了挥手,一个人踏上奔往海底捞的路。
翁翁这边,一飞奔出校门,就看到了在校门口五十米外等她的董淇,刚开年,花都还没有开,树上仅仅有几点绿意,他就站下绿意之下,一见到翁翁向他跑来,平平凡凡的脸上漾出笑意,立马张开双臂迎接翁翁,“宝,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
翁翁立马说:“北新村新开了一家鸡公煲,我一直想去吃,我们去吃这个?”
董淇揉了揉翁翁的脑袋:“好的呀,再给你买一杯村上叔叔。”
翁翁顿了顿:“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喝奶茶!我要喝可乐!”
“好!就喝可乐!”男孩宠溺笑笑。
北新村是西大附近的一个市场,虽然名字带村,但实际上是一个集菜市场、小吃、日化为一体的集市,平日里熙熙攘攘都是来这边觅食的老师和学生,当下刚开年,学生都没回校,许多店铺也还没有开业,冷冷清清。幸好远远看去鸡公煲开了。
翁翁和董淇牵手漫步在一片冷寂中,十指相扣。翁翁可是高中就早恋过的人,和董淇已经在一起大半年,翁翁还是会和他牵手时心跳加速,比初次谈恋爱还紧张。翁翁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只有一个人,就是董淇。
难道,这就是生理性喜欢?看到他,就想牵他手,和他拥抱,亲吻他,和他距离贴近,贴近,再贴近。她默默攥紧了董淇的手。董淇突然停下,一只手覆盖了翁翁的眼,俯身而下。空荡的街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深邃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她一个人,跨越时空,跨越山海,只有这一张脸能让他心动,而面前又恰好是这样一个炽热的灵魂。
董淇的吻落下,翁翁面色发红。董淇的吻如他这个人一般,像可乐,初尝是刺激你感官到极致的气泡,热烈,直接,不懂迂回婉转,让人无法拒绝,之后便是温暖的回甘。两瓣唇被轻微抿了抿,接下来,没有丝毫试探,唇齿相接,长刀直入。
翁翁喜欢和董淇亲吻。她是个热烈的人,内里却抗拒和别人走的太近,除了木木和碌碌,她看似对每个人热情,但是某些隐秘的角落也仅向这两个好友开放。
她深爱董淇的热烈。对谁都看着淡淡的,唯独对自己热。
两个人吃完鸡公煲又在附近的街区遛弯晃了晃。走着走着,董淇若无其事来了一句,“要不要搬来一起住?”
翁翁顿了顿。翁翁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父亲和母亲都在体制内工作,工作忙到没有空管她,对翁翁的要求却尤其严格,成绩不能出前十,晚上必须八点回家,吃饭必须荤素搭配,火锅烤肉对在家住时的翁翁简直是可望不可及。
也许是这样传统,似千万家庭般普通、却稍带压抑的家庭相处模式,令木木很难再与别人走的很近,与父母都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何况现在有缘相聚、几年后各奔东西的朋友们呢?
所以,翁翁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绷着,直到董淇,唯有董淇触碰了这根弦。
翁翁说:“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