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什么的都去死吧！》甚慰迩处月光暖

3、月光碎地成了渣

　　大年二十六，街上已经有了浓浓的年味。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拎着大包小包，竟然还有穿羊毛大衣的。“这么冷的天气，这姐们是真的虎。”木木腹诽，默默拉紧了自己的围巾。

　　进了火锅店，烟雾弥漫上木木的眼镜，乍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木木快坐！”定睛一看，在坐的四位竟然都是熟悉的初中同学，数学大神小凉，当年的班长阿伞，爱打游戏老被班主任抓的柳子，还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圆儿。

　　略微寒暄过后，解下围巾、褪掉厚实的羽绒服，才迟钝地发现，店里是老式的条凳，四个凳子已经坐满，三个大男人都大刀金马坐在凳子中间，只有圆儿的条凳坐了一角，好像是专门给自己留的。

　　木木尴尬到不行，想要不要把小凉赶过去和阿伞坐。结果，小凉抢先起哄：“木木，快和圆儿坐一起！”

　　木木这才发现，圆儿在低头玩有神，任长条凳子空了一大半，不声不响。木木挣扎了半晌，坐在了凳子的另一端，两个人坐在凳子两端，中间可以再搁下一个柳子。可是他的热气还是传来，木木感觉有一些手足无措，甚至不敢抬眼看圆儿的眼睛。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还得是阿伞，阿伞打圆场：“都怪我们几个，前几天圆儿过生日，都没回来，今天给他补办，结果打牌给打过时间了。饿了吧，快点菜！肥牛羊肉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木木更抑郁了，原来不是临时组的局呀，明明早早约好和自己一起吃饭的，结果叫上这么多人不说，看样子，如果不是自己今天主动问人家吃饭的事情，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叫她一起。吃饭应该只是客套话。

　　木木看向圆儿，想听圆儿解释，可是圆儿仍是低头玩有神，仍是一言不发。

　　点过菜，木木开口破冰：“生日快乐呀，圆儿，不知道你生日，都没能给你准备礼物。”

　　圆儿终于回神，抬起头来。

　　记忆力白净清秀的少年终于褪去旧模样，面前浮现的是一张成熟的脸，眉似松针，眼若深潭，再不复当年的清澈，有着世故，有着坚毅，有着被提问的一瞬间不知所措，也有着看到多年不见的女孩子，长成了漂亮模样的一瞬间惊艳。

　　木木却发现，对方眼睛里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奇和探索。下巴上没有处理干净的胡茬，宽松黑格子毛衣，乍一看比木木要成熟好几岁。木木当场就想，他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只对自己调皮的少年吗？可是，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木木还是会心跳加速，甚至感觉心脏隐隐约约有点疼。

　　圆儿看懂了木木眼神幻灭，垂了垂眸，轻生道：“不用客气呀。我们四个每年在我生日这天都会聚一次，今年10号没赶得上回来，就约在今天了，打牌打了一整天，要不是你提醒，吃饭点都忘了。”

　　是呀，无尽海上飘了好几天，也忌讳正月里的说法，只简单梳洗一下，胡子都没来得及修，确实忘了饭点。还在海上飘着，阿伞就问自己有什么打算，想了想，说和木木约好了一起吃饭，这三个就非要跟着一起。仔细看这三个，也会发现胡子拉碴的，常年海上飘，哪可能一直板板业业。

　　圆儿其实来之前想，要是木木不主动提，今天就算了，毕竟漂了这么多天，状态也算不上好，他清楚的知道木木不会喜欢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多年后重逢，确实近乡情怯，他对木木，有一点叶公好龙。

　　他们三个一直催着他发消息给木木，他都没有接招。来火锅店，他们三个挑了只有四个条凳的桌子，心里知道他们小九九，他窃喜，也默认了。他不知道该和木木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很久很久之前，就选好的未来，何必再改？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爱着清澈的少年，可惜他刚好不是。

　　木木低头涮火锅，越来越委屈，更加确信了他根本没想找她吃饭，包括今天也是主要犒劳他的兄弟们，自己只是顺带。偏偏这时候又聊起了，老掉牙的，相亲的事情。圆儿沉默了一下，说：“我奶奶让我过年回老家相亲。”阿伞顿时挤眉弄眼：“你和木木凑一对儿呗，木木条件多好呀，家还在一块儿。”哐当一声，是木木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大家手忙脚乱帮木木喊服务员拿新筷子，抽纸巾，让木木擦拭衣服沾上的芝麻酱。偏偏圆儿这时候稳如泰山，不喜不悲坐在那里，置身事外，一声不吭。木木从来都没有这么尴尬过，自己被架了起来，偏偏人家不搭茬，还对自己爱搭不理。木木简直快哭了。

　　接着就是聊毕业去向，游戏里人物，木木突然觉得，难以呼吸，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连戏都懒得好好演。打开手机，假装接了个电话：“妈？你找我，我现在就回来。”说罢就急匆匆离开，不理会他们催圆儿送一下木木，圆儿还是那样不动如山。

　　木木走后，柳子觉得难以理解，“圆哥，干嘛呀！明明这几天开心的和什么一样，我们都看你最近可兴奋了，今天一说和某人吃饭，我们就全都明白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连我都看不清楚你了。”

　　小凉叹了一口气，说：“不都还是放不下么，我猜圆哥一方面是放不下，一方面也是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想离她太近，把她拖到这片浑水里。但是，圆哥，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在她心里可能就从白月光变成大渣男了，你这行为，就算我们知道内情，看着都渣！”

　　阿伞继续声讨：“是呀是呀，费尽心血画游戏攻略，动不动就是，以后在一个城市试一试呀，先做朋友呀，和人家暧暧昧昧了一年多，不主动，不拒绝，渣，真的渣。也就是木木这时候喜欢你，等她清醒了，有你后悔的。”

　　圆儿还是默不作声，这些行为确实出自于他，他确实犹犹豫豫，拿不起也放不下，难以轻易许诺一个未来，“以后在一个城市就试一试呀”确实是真心话，如果有以后，他真的想和她一起，可是，以后是未知，是万分之一可能。

　　他不舍得放下这温暖，可是也不能承诺她太多，尤其，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未来风平浪静，等她知道了，想起一切，那时候，她还会坚定选择他吗？中学时候的他，才是在她潜意识里一直回荡，一直不舍的那个影子吧。

　　圆儿呼了一口气：“算了吧，还是不合适。”

　　木木也想算了吧。凌晨，木木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事情必须有个结果。打开手机，直接发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三点钟，圆儿回复：“我不知道”。神他妈我不知道！木木觉得自己真相了，翁翁也真相了，自己暗恋了十几年，又撩了一年多的，是个大渣男！狗男人！老子不要了！于是木木发了特别长的一篇小作文，把圆儿骂的那是个狗血淋头。

　　“我很早就和你说过喜欢你，你也说过等我们以后在同一个城市落脚，就试一试。你说从朋友做起，我就和你做朋友，做了一年多朋友，成天早安，晚安，打游戏，分享日常，换来的是，你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在我看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知不知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有时候直说会更好，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

　　圆儿秒回，是一个OK。

　　木木气炸了，这个男人，她无论如何都不要了！什么白月光，滤镜碎一地，白月光什么的，都去死吧！

　　事后，柳子联系了木木，中学时两人坐前后桌，也算相熟。“木木，你这就打算放弃啦？其实圆儿今天和你吃饭，我们看的出来他老早就可开心了。”

　　木木反问：“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多了。他应该只是想和我做朋友吧。”

　　柳子急眼：“他咋不叫别人吃饭？”

　　木木更气了，就是这样的若即若离，不远不近，让人不上不下。说：“我确实看不透他的想法，他也太难懂了。算了吧，我想找个喜欢我的，在意我想法的，而不是让我猜来猜去的。”

　　柳子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说：“圆儿确实难懂，我也老感觉看不清他。顺其自然，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木木说嗯。白月光在她心里，从此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