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被我威胁了》我是爱别离

7、第七章

　　周既白喉结滚动，伸手想抚上那处疤痕，却被陆晦拍开。"不睡就滚去墙角站着去！"
　　他扯过枕头砸过去，绒羽擦过对方耳畔，"还杵在这看我，你给我过去站着！"本来就烦！
　　周既白任由枕头骨碌碌滚到床边，垂眸盯着陆晦气鼓鼓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吐出个单音节："哦。"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故意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踱到落地镜前站定，月光将身影拉得颀长，黑色睡袍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半截精瘦的腰腹。
　　察觉到床上窸窣的动静，周既白微微侧头，镜片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陆晦的方向，故意挺直脊背，摆出副慵懒又挑衅的姿态。
　　当陆晦翻身时，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人就像棵挺拔的青松，偏生要杵在最显眼的地方，把存在感刷得铺天盖地。
　　陆晦盯着周既白赤脚踩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天塌了。少年苍白的脚踝青筋凸起，水珠顺着裤脚不断滴落。
　　他攥紧拳头又松开，喉结滚动着："告诉我，为什么不穿鞋。"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周既白歪头轻笑，镜片后的瞳孔诡异地分裂成两重色泽。
　　他向前逼近半步，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不穿鞋，你才会心疼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陆晦手腕，体温却冷得惊人，"我想睡觉^_^"
　　可当指尖却在触到对方掌心时僵住——那里密密麻麻布满掐痕，分明是自我伤害的痕迹。
　　周既白突然低头咬住他手腕，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声音混着血腥气溢出：
　　"心疼我就别走。"窗外暴雨如注，他赤脚踩住陆晦颤抖的脚背，"你看，连地板都比你温柔。"
　　陆晦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周既白赤着脚踩在冰凉地板上，气得上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
　　“周既白！你是不是有病？”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每个字，“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床上去！”
　　周既白却不慌不忙，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伸手轻轻覆住陆晦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让你心疼的事，顺手做了。”
　　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陆晦泛红的耳尖，“比如现在，你眼底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冻得发红的脚，模样像极了讨要关注的孩童。
　　陆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溢出一声带着讽刺的轻笑："周既白，你可真行！"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垂眸盯着自己冻得发红的脚尖："脚，凉。"
　　尾音还带着刻意拉长的颤音，活像撒娇的幼兽。
　　"凉？"陆晦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半截锁骨，猛地拽过对方手腕往怀里一带。
　　周既白顺势跌坐在床边，却被他强硬地把冰得刺骨的双脚按在膝头
　　"放我腿上暖！怎么着，还真想当霜打的林黛玉？"他抓起毛毯狠狠裹住那双腿，指尖却在触到冰凉的皮肤时，不自觉放缓了动作。
　　周既白轻蹙眉头，试着抽回双脚，却被陆晦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他又用力挣了挣，依然无果，只好垂眸望着对方泛红的眼角，声音放得极软：
　　"别这样，我怕冰到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陆晦膝盖处的衣料，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陆晦冷笑一声，猛地将人拽得更近。周既白踉跄着跌进他怀里，鼻尖几乎要撞上对方下颌。
　　"知道心疼我？"陆晦收紧手臂箍住他腰，掌心用力按压着那双冻得发红的脚，"那光着脚在冷地板上站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他的声音发颤，眼底翻涌的心疼与怒意几乎要破出眼眶。
　　周既白睫毛剧烈颤动，垂落的阴影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我不知道你会为我暖。"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某个易碎的梦，常年戴着的金丝眼镜滑落半寸，露出泛红的眼尾。
　　陆晦动作猛地僵住。怀里的人脚踝还带着寒气，却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像只小心翼翼试探的幼兽。
　　"周既白，你是不是真的没喝药？"他突然骂出声，却把人拽得更近，扯过被子将两人一同裹住。
　　黑暗中，周既白的呼吸突然变得灼热。他伸手扣住陆晦后颈，滚烫的掌心覆上他冰凉的耳垂："我会让你避开所有伤害的。"
　　沙哑的低语混着雪松气息喷洒在耳畔。陆晦认为，最大的伤害就是周既白的行为。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陆晦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脖颈。他刚要低头，就被周既白翻身压住。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少年颤抖的脊背，那人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得发颤："别推开我。"
　　陆晦喉结滚动，最终伸手环住那具紧绷的身躯，"神经病，睡觉。"他闷声开口，却在对方抬起头时，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汹涌的爱意里。
　　陆晦抬手就是一巴掌，周既白也只是闷闷应了句：“哦！”
　　阳光刚爬上窗棂，陆晦睫毛颤动着从混沌中苏醒。
　　朦胧视线里骤然撞上周既白的脸，那道目光太炽热不想不注意都很难，直直钉在他脸上。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猛地撑起身子，："周既白，你大清早杵在床边想吓死人？"
　　陆晦他真的有点无语了，能把他整无语的没几个，周既白算最厉害一个。?
　　陆晦扯过枕头往脸上一盖，闷在布料里的声音嗡嗡作响："周既白，你是极少让我无语的人。”
　　指缝间漏出半道视线，正好撞上对方委委屈屈的眼神，那张向来冷漠的脸此刻耷拉着，活像被主人冷落的大型犬。
　　周既白突然凑近，粉唇轻抿又松开，眼尾泛红地朝他晃了晃脑袋。
　　陆晦盯着那张一动一动的嘴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作势要砸："你真的有病！"
　　周既白垂眸睨着陆晦泛红的耳尖，喉结轻滚咽下未说出口的话。
　　他收回探出去的手，指尖在床单上无意识蜷缩了两下，凉薄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
　　"不亲就不亲。"尾音拖得极淡，像雪夜里转瞬即逝的叹息，裹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陆晦抓过校服外套胡乱套上，背对着他整理领带的动作却顿了顿。
　　镜中倒映着周既白此刻的模样——那人垂着头盯着交叠的手指
　　发梢在晨光里晕开层毛茸茸的金边，本就苍白的嘴唇此刻更是没了血色。
　　"发什么呆。"陆晦转身时故意放轻脚步，却还是惊得对方猛地抬头。
　　他伸手扯住周既白的领带往前一带，在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时突然松手，"要迟到了，小白。"
　　周既白僵在原地，听到他叫小白，盯着陆晦转身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摸到自己发烫的脸颊，新称号，喜欢。
　　陆晦看着他那样子，没救了，死恋爱脑。
　　校门口梧桐树影婆娑，周既白刚要跨出步子，手腕突然被拽了一下。
　　陆晦把他扯到墙根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骨，目光却警惕地扫过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学生。
　　晨光斜斜切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压低得："周既白，我要演戏了。敢拆台今晚就把你喂给流浪猫吃。"
　　周既白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喉结滚动着吞下即将出口的调笑。
　　陆晦已经松开他往后退了半步，神色瞬间变下来，连眼尾都泛着可怜。
　　正巧几个女生抱着书本路过，他立刻颤抖地出了声："周、周既白，我自己会走的。"
　　看着陆晦朝自己使的眼色，他配合着勾起嘴角，眼底却漫起冷意："跟上。"
　　转身时故意撞了下陆晦肩膀，余光瞥见对方藏在袖子里攥紧的拳头。
　　刚进教室，陆晦就被班长围住讨论话剧社的事。
　　陆晦被围在课桌中央，前排同学的课本几乎要戳到他鼻尖。
　　他睫毛颤了颤，突然垂眸将整张脸埋进臂弯，再抬头时眼尾泛着薄红，声音轻得像要融进空气里："我、我真的不想参加......"
　　"别啊陆晦！"许棠直接跨上椅子，运动鞋重重磕在桌腿上，震得粉笔灰簌簌往下落
　　"你这双含情眼往台上一站，台下女生得哭成河！就你这冷白皮，往聚光灯下一照，妥妥的忧郁王子！班长你说是吧？"
　　她手肘猛地捣向旁边的班长，对方差点把刚喝的牛奶喷出来。
　　教室里瞬间炸开锅，几个男生起哄着要扒陆晦校服外套当戏服。
　　混乱中，周既白突然将课本重重拍在桌上，清脆的声响让喧闹戛然而止。
　　他慢条斯理转着钢笔，眼尾斜睨着人群："陆晦过敏体质，穿别人的戏服进医院，你们谁负责？"
　　陆晦诧异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却见周既白已经站起身，修长手指勾住他后颈往自己身边一带："想找演员，我倒是认识个专业的。"
　　说着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上跳出某个当红话剧团的宣传海报，"这位是我表哥，得过金狮奖的。"
　　许棠狐疑地凑过去："陆晦你什么时候和学霸关系那么好了，你不是....."
　　陆晦被挤在课桌缝隙里，耳尖通红得要滴血。他攥着校服衣角，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周、周既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周既白人很好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用气音呢喃，"他很好的，我真的很喜欢。"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蝉鸣。许棠突然怪叫一声跳上桌子，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得噼啪响：
　　"我懂了！原来你喜欢高岭之花类型的！你要让喜欢你的女生哭死在厕所啊"说完她掏出手机疯狂拍照。
　　陆晦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怎么一个个的又聪明又笨的。
　　陆晦仰头望着逆光而立的周既白，阳光穿透他微卷的发梢，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截断：“对，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许棠夸张的“哇哦”声打破凝滞的空气，陆晦猛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