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纸片人》长不长

8、第八章

　　教室里桌椅归位的声响渐渐平息，陆晦紧绷的脊背刚靠上椅背，后颈的薄汗就被穿堂风拂得发凉。
　　他偏头撞进周既白含笑的眼底，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这里的人这么聪明？"
　　指尖无意识抠着草稿纸边缘，"尤其是许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像在扒我三层皮。"
　　周既白转着钢笔的动作一顿，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
　　他忽然倾身贴近，雪松气息裹着温热呼吸扑在陆晦耳畔："就是因为许棠，你才喜欢周既墨的！”
　　陆晦攥着笔的指节发白，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突然重重放下笔：
　　"只要离许棠远点，就能避开那个'双面哥'吧？"他猛地转头看向周既白，眼睛亮得惊人，却在对方摇头的瞬间黯淡下去。
　　"最近暂时没有威胁。"周既白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陆晦的钢笔，笔尖在纸面转出细小的漩涡，"除了周既墨。"话音未落，就听见身旁传来压抑的嗤笑。
　　陆晦单手捂住眼睛，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放下手时，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周既白，你知道人类的笑有多少种含义吗？"他扯住对方校服领口，额头几乎抵上对方，
　　"现在，我这张笑脸——"尾音陡然拔高，"是在表达对某个笨蛋的无语！我问的是！有没有能要我命的危险！！！"
　　陆晦骤然拔高的吼声像石子投进深潭，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陷入死寂。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他攥着草稿纸的指尖微微发颤，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
　　垂眸数了三秒，再抬头时眼眶已经泛起水光，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周、周既白，我不会那道题，你也不能这么凶啊！"
　　周既白握着钢笔的手僵在半空，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
　　他盯着陆晦泛红的眼尾，沉默片刻后才冷冷开口："笨，就是笨。"
　　语调生硬得像在嚼冰块，却不着痕迹地碰了碰陆晦的胳膊。
　　后排打闹的声响突然逼近，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生大大咧咧凑过来，却在触及周既白冰冷的眼神时瞬间怂了。
　　他挠着后脑勺，结结巴巴道："学霸，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的，况且......"
　　话音未落，班长已经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说什么呢！作业写完了吗？"
　　连拖带拽地把人拉回座位，临走前还不忘给陆晦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陆晦望着班长拽着红毛哥远去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知后觉摸了摸后颈——
　　这哪是同情，分明像在看即将落网的猎物。他轻嗤一声在心底腹诽：你还是同情同情周既白吧！
　　刚要转头吐槽，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许棠斜倚在过道旁的课桌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像蓄势待发的弓弦，眼神里流转的狡黠几乎凝成实质。
　　陆晦感觉头皮发麻，喉结滚动着慌忙低头，作业本边缘被他捏出褶皱："大妹子，你长得这么可爱，笑的这么邪恶的嘛！"
　　他偷偷用课本挡住半张脸，耳尖却在发烫，生怕被看穿方才那些虚张声势的演技。
　　周既白看到陆晦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许棠，许棠只是简单的笑了一下，就又低头写作业了。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粉笔灰还悬在半空。班主任抱着教案稳步踏入，米色风衣下摆扫过门框发出轻响。
　　"我们的家长会，大家别忘了通知家长。"她将教案轻轻搁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满室狼藉，嘴角却噙着温和的笑意，"学习重要，劳逸结合更重要。"
　　陆晦握着笔的手顿在半空，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团。
　　他悄悄抬头打量讲台前的身影，班主任正弯腰调试投影仪，浅棕色卷发垂落肩头——这和他预想中拍桌怒斥"不想学就滚"的场景，简直天差地别。
　　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他戳了戳身旁的周既白，压低声音："老班今天没带火药桶？这画风是不是不对劲啊......"
　　周既白垂眸转着钢笔，金属笔杆在指间划出银亮弧线：“流程就是这样。家长会后衔接运动会，紧接着放旅游假，回来直接冲刺高考。”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谈论的不是人生大考，而是周末出游计划。
　　陆晦手指死死抠住课桌边缘，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窗外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扯松校服领口，看着黑板右上角鲜红的高考倒计时牌——明明还剩三个月，怎么听着像在度假？
　　“这哪是高三？”他猛地转头，眼尾泛起薄红，“比我当初填报的大学还逍遥！”
　　周既白笑了笑开口说“我想亲。”陆晦听了闭眼装听不到！周既白又开口“我说我想亲！”陆晦睁开眼还是装听不到，周既白继续说“我说我想亲嘴！”
　　周既白忽然侧过身，暖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尾音像沾了蜜般黏腻："我真的想亲。"
　　陆晦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干脆阖紧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他把下巴埋进竖起的课本后，活像只把脑袋扎进沙子的鸵鸟。
　　周既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他校服下摆，声音又低又哑，"我再说一遍——"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对方掌心，"我想亲。"
　　陆晦猛地睁眼，耳尖红得滴血，却偏过头盯着窗外假装看风景。
　　周既白轻笑一声，突然倾身贴近，咬住下唇，眼尾泛起水光，声音带着蛊惑的气音，"我想亲你的嘴。"
　　陆晦觉得他真的该去看看了，他愿意出5块钱去给他看病。
　　陆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语说“下课好吗？非要上课亲，那么多人看着，你想暴露我？”
　　周既白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哦！”
　　下课铃刚响，陆晦就被周既白拽着往走廊尽头跑，不是你这么急嘛？老师还没走你就先走了？
　　而班里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以为是陆晦惹毛了周既白，才被拉走，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这件事。只有许棠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初夏的阳光斜斜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陆晦被抵在无人的消防栓旁，后背撞上金属箱发出闷响。
　　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既白的手掌已经托住他后颈，温热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了上来。
　　"唔......"陆晦慌乱地推着对方胸膛，却被更紧地拥进怀里。
　　雪松混着柑橘的气息将他笼罩，周既白舌尖轻轻扫过他发颤的唇瓣，在他张嘴要说话时灵巧探入。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陆晦急得去掐周既白手臂，换来的却是更缠绵的亲吻。
　　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两人才分开。陆晦红着脸整理被揉皱的衣领
　　发现周既白嘴角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眼尾泛着情欲的水光。
　　"陆晦，"周既白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还想。"
　　陆晦咬着牙抬手，指腹悬在周既白泛红的脸颊上方顿了顿，最终轻轻落下，与其说是拍打，倒更像情人间的抚触。
　　周既白顺势扣住他的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顺着血脉直窜心脏，薄唇辗转吻过他泛红的指尖，喉间溢出带着笑意的叹息，尾音像羽毛扫过耳畔："爽！"
　　陆晦耳尖瞬间烧透，想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他真的要改改周既白这个该死的毛病了。
　　上课铃恰好响起，陆晦和周既白一前一后跨进教室。
　　陆晦的校服领口歪斜着，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嘴唇更是鲜艳欲滴，连说话时都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沙哑。
　　许棠"嗖"地一下过来了，手机镜头对准他的脸："陆哥！你这脸怎么回事？是不是周既白欺负你了？"
　　她目光扫过陆晦微肿的嘴唇，倒抽一口冷气，"天呐！这是下了多重的手！"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几个男生撸起袖子要为陆晦"报仇"，班长慌忙拦住："都坐下！上课了！"
　　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依旧没停："周既白平时看着高冷，没想到这么暴力！""陆晦这也太惨了吧......"
　　陆晦涨红着脸往座位上钻，却被周既白一把按住肩膀。
　　少年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他们都以为我欺负你了，"
　　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没有！"说着，指尖轻轻擦过他泛红的嘴唇，"还想！"
　　陆晦脖颈还泛着未褪的绯色，狠狠剜了周既白一眼，抬手作势要敲他脑袋：
　　"亲上瘾了？"对方却抓住他手腕，指腹一下下摩挲着内侧敏感的皮肤。陆晦挣了两下没挣脱，气得磨牙："这么想亲，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亲的"
　　周既白突然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声音闷闷地从胸腔里滚出来："有照片，虽然是之前的......"
　　陆晦看着他委委屈屈的模样，心口突然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他猛地抽回手，抓起课本挡住半张脸，耳尖红得要滴血："亲亲亲！回家让你亲个够！"
　　听到这个周既白嘴角一扬，又瞬间放下去。陆晦从书里抬头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死孩子真会装！
　　陆晦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角，咳一声："周既白，下周家长会......"他垂眸盯着校服袖口的线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有爸爸妈妈，我能不能找个演员来冒充啊？"
　　教室里的风穿过窗户，将周既白的衣角掀起又落下。即便早已知道真相，他还是感觉心口被钝器狠狠撞了一下。
　　沉默片刻，他突然伸手扣住陆晦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那天我带你出去玩。"
　　陆晦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像落进星光的深潭："真的？"他来这里后，每日都是上学，连校门口的梧桐树都没仔细看过。
　　"嗯，我让他们去给周既墨开，至于班主任，不用管她。"周既白攥紧他的手，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陆晦抬头看着周既白觉得这个时侯的周既白帅的要命，有范的要命！
　　陆晦突然一拍脑门，他攥着周既白的校服袖口，眼睛里泛着懊恼的光：
　　"差点忘了话剧的事！"指尖无意识揪着对方衣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艺考我明明能稳进表演系，结果临场怂得连名都没报！早知道会穿书，我拼了命也得拿个录取通知书！"
　　他越说越激动，连耳尖都泛起薄红，"现在倒好。"
　　周既白修长的手指覆上陆晦紧绷的手背，轻轻摩挲着他指节：
　　"别急，我找人替你。"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陆晦拽住，对方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周既白，你爱我吗？到底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