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变量》晏温时

56、季研失踪！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对啊！季研哪儿去了！”黎珂扫了一圈众人，他看向艾意，艾意慢悠悠回答道：“被单独带走了。”

　　张时京眉峰一挑：“单独把他拎走算怎么回事儿？图钱？有锦年在这儿，图色？哥们儿这张脸不比他强？”

　　“我知道了！”黎珂猛地一拍大腿，推测道：“指定是那小兔崽子提前醒了，又在那儿耍少爷脾气瞎逼逼，嘴欠被单独拎走了！”

　　林聆暗自腹诽季研究竟在他俩心里是个什么德行，嘴上忍不住反驳道：“小季刚才那些菜吃了大半，按理说不可能提前醒吧？”

　　众人：“……”

　　黎珂还想再叨叨两句，李锦年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他：“别吵，有人过来了……是加油站那个女人。”

　　沈岚听到那女人正要来，双手的藤蔓瞬间暴涨变粗，原本温顺的爬山虎变得无比狰狞。

　　张时京斜睨着沈岚那模样，慢悠悠朝她摇了摇头。沈岚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把头扭到一边。他无奈的笑了下说道：“哟，有点东西啊，咱们这儿刚醒透，人立马就找上门了。”他说完假模假样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还用手捯饬了一下头发，然后走到门口侧耳听着走廊上又远及近的高跟鞋声。

　　黎珂看着他那副上赶着献殷勤的德行，猛地想起这人几天前还嚷嚷着喜欢锦年，怎么见了个女的就立马变了副嘴脸，当即火冒三丈冲张时京吼道：“你在这儿发情呢？！”

　　“哎，话别这么糙。”张时京眉梢挑得老高，一脸坦荡的无赖相，“我就是想瞧瞧这女的长什么样，丑的话当我没说，要是真个美人胚子，跟她玩玩怎么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懂不懂？”他啧了声，语气理直气壮，“再者说，从出任务到现在，老子都快憋成苦行僧了！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的，就我跟锦年在这儿喝西北风，清汤寡水的。对吧锦年？你憋得难受不？要不咱俩凑一对得了？”

　　说完还嬉皮笑脸地侧头朝人挤眉弄眼。

　　众人：“……”

　　黎珂瞪着眼，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说话还浑的，半晌才炸出声：“操！你他妈要不要点脸？这种屁话都能往外蹦？”

　　李锦年眼帘微垂，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也只给出了个沉默的“……”

　　这时门被钥匙从外边拧开，加油站那女人踩着细高跟推门而入。

　　守在门口的张时京一眼扫过她的身材长相，当即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哟，美女，够正点的啊。”

　　女人瞥他一眼，勾了勾肩头的卷发，眼神从上到下把张时京扫了个遍，红唇一弯笑道：“哼，看来我还算你口中的美人，够资格跟你玩玩？”

　　“哟，美女，这是长了双千里耳啊？”张时京挑着眉梢，目光在女人的红唇上扫过，语气带着股漫不经心的调笑，“我跟哥们儿在这儿扯两句男寝夜话，怎么还全被你听了个正着？”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丝探究，“你是一型听力改造人？”

　　女人笑了笑没说话，眼睛盯着上铺和艾意坐在一起的黎珂身上，然后又把目光转到艾意脸上，半晌她才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醒了那就跟我走吧，辰少要见你们。”

　　李锦年扶了扶眼镜问道：“我们还有一位成员是被你们带走了吗？他在哪？还有我们的车呢？”

　　女人回答：“我们又不是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人和车都在呢，现在我不就带你们过去吗？”

　　沈岚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盯住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你杀了月月？”

　　女人避而不答，只回答到：“那小女孩把我们十几个成员骗去她家，害他们送了命，我们没理由让她活着。”

　　话音未落，沈岚周身的藤蔓突然暴起，像淬了毒的鞭子般猛地缠上女人的脖颈，狠狠将她凌空提了起来。

　　“她才7岁！还只是个孩子！”沈岚双目赤红，嘶吼出声。

　　“岚姐！冷静点！”“沈岚，快松手！”众人慌忙扑上去，死死拽住疯狂收紧的藤蔓。

　　女人的脸瞬间从涨红憋成青紫，双手徒劳地捶打着藤蔓，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濒死气音。黎珂见状，当即从上铺纵身跳下，一把攥住那根最粗壮的藤蔓，瞳孔骤缩，双臂肌肉瞬间贲张，只听“咔嚓”一声，竟硬生生将藤蔓扯断！

　　女人重重往下坠，黎珂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稳稳扶住了软倒的身体。

　　她伏在黎珂臂弯里剧烈咳嗽，缓过一口气后，抬头看向沈岚，眼神里看不出情绪：“她是小孩又怎样？她们一家杀死我们的人，最小的也才14岁！我们的成员就不是小孩了！就不是人了！你可真会双标！”

　　沈岚：“……”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肩膀垮下来，头重重垂着，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艾意的话、女人的嘶吼在耳边交织，她知道这话没错……月月是孩子，那些被她们家杀的人难道就不是吗？可早上还鲜活地拉着她的手、笑起来和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小小身影，转眼就没了……心底那点不敢与人言说的、想把月月当作女儿影子的私心，此刻像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得她心口发疼……

　　李锦年叹了口气，他知道沈岚的心病是她早逝的女儿。

　　在安全区时，她每夜都靠酒精和取乐麻痹自己，好压下那些翻涌的思念。这次遇到月月，这孩子太像她女儿了，就像把她压抑了太久的念想和寄托，突然从心底挖了出来，让她有了片刻的支撑……可这份支撑刚冒头，就随着月月的死被狠狠抽走，她怎么能不崩溃。

　　他走上前，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波澜，目光落在女人脖颈处的红痕上：“你还好吗？抱歉，等事情彻底了结，你可以向我提出赔偿要求，合理范围内，我会批复。”说着，他伸手从黎珂怀里扶稳对方，又问：“方便告知你的名字吗？”

　　“付雯雯。”

　　女人站起身，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脖颈上的勒痕。她先看了眼李锦年，又扫过一旁的黎珂，后者像是把自己这块烫手山芋终于给甩下来，只见他快步脱身，走到那张铺位下方，抬手准备将上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抱下来……

　　付雯雯：“……”

　　她沉默了半晌才转眼看向李锦年说道：“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但也希望她能理解我……你说的赔偿我自然会要，不过得容我想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跟我走。”

　　林聆连忙把沈岚扶起来，他伸出手安抚着她的背，张时京也站在她旁边低声说道：“刚才够冲的啊，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真把事儿闹大了没什么好果子吃，冷静点。”

　　沈岚没吭声，只轻轻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众人跟着付雯雯走出房间，才发现身处一栋大学宿舍楼里，走廊里亮得晃眼，大白天仍齐刷刷开着白炽灯，在末日背景里，这份稳定供电倒显出领导层几分能力。

　　出了宿舍楼，整个校区的轮廓彻底铺开：铺着沥青的校道上人影往来，年龄从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到六旬老人不等。有人推着小推车，车上堆着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往宿舍赶；几个老头搬了小马扎坐在梧桐树下晒太阳，眯着眼唠着家常。

　　这烟火气竟和北京据点没什么两样，黎珂当即揽住艾意的肩膀，嬉皮笑脸道：“等这世界恢复正常了，老子也来混个大学文凭得了……省得你整天嫌我这不懂那不懂。说不定你还能当我老师，咱俩搞个师生恋，多带劲！”

　　艾意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我不带本科生，尤其是需要从基础逻辑开始教的。”

　　黎珂：“……”

　　一行人走着，很快成了路上的焦点。尤其是林聆，背后那对灰白的大翅膀舒展着，在人群里格外扎眼。好几个人立马围上来搭讪，语气热络得过分：“帅哥，新来的吧？你这翅膀也太帅了！欢迎来白银啊！”

　　林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是他当爱豆时练了无数次的标准营业笑，弧度恰到好处，既亲和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被这么多人围着关注，那种熟悉的、被目光簇拥的人气感扑面而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就享受起了这种氛围。

　　张时京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回付雯雯身上：“行啊美女，你们这儿整得像模像样的，人来人往还挺有规矩，看来管事儿的是个能耐人？我们等会儿要见的那个辰少，就是他吧？”

　　“那当然，没有他，我们这些被安全区踢出来的人，指不定还在哪个角落捡垃圾呢。”付雯雯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地应道。

　　张时京长腿一迈就跟了上去，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你逗我呢？长你这张脸，安全区能不让你进？”

　　付雯雯脚步忽然顿住：“他们倒是让我进，是我自己不想去。”

　　她转头看向黎珂，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给你换汽油吗？因为你在加油站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世道，女人没权没势，光有美貌根本是死路一条……连进安全区门槛都是收费的，说明里面不知道多少像你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天龙人，我进去了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在这儿，大家一起找物资，干多少活拿多少积分，换东西也凭本事，至少不用看谁脸色。”

　　“哟，还搞积分制呢？”张时京眼睛一挑，语气里带着点算得门儿清的劲儿，“那我们这几个人头，你能落多少积分啊？”

　　“帅哥你问题倒挺会抓重点。”付雯雯继续往前走，冲他勾了勾唇角，语速都快了几分：“找着生活物资5分、吃的10分，药品50分，武器直接100分……对了，二型改造人，5000分。”

　　她顿了顿，眼神往众人身上扫了圈：“那你倒说说，这次我能赚多少？”

　　张时京瞥了眼付雯雯，没正面搭话，反而转头揉了揉林聆的翅膀，嘴角勾着点笑：“原来你这么值钱啊。”

　　“那可不！”林聆立马挺直了腰板，翅膀又轻快地抖了抖，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我可是三大出生的爱豆好嘛！我们队光一个商务邀约就两百万起步的，能不值钱吗～”

　　“哎哟哎哟，那怎么这一路都没人认出你来呢？”

　　林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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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随着付雯雯出了大学，走到旁边的高铁站。

　　进站口早已没了往日的安保人员，唯有那台人脸扫描设备还亮着冷光。付雯雯上前站定，人脸一扫，闸机“嘀”的一声弹开，门后竟立着一扇雕花繁复的红木大门，暗红色木纹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黎珂指着木门对着李锦年说道：“你家就是这个吧？”

　　李锦年视线落在门板雕花上，眼神没什么波澜，只语气清淡地划清界限：“不是。我家的是按最高标准做的，他这个……算次品。”

　　付雯雯暗骂了一句什么，伸手敲了敲，门“吱呀”开了，开门的西装小哥头发梳得能反光，打着领结，众人一脚踏进去，差点以为眼睛花了：这哪是高铁站啊，分明是把「老子是土豪」直接写在了脸上！

　　大门正对过去就是一副财神像，地下原本灰蒙蒙的地砖早被扒得一干二净，换成了能当镜子照的黑金沙大理石，每块砖边缘都嵌着一圈镀金条，墙壁也贴满了跟暴发户披风似的酒红色绒布，上面还绣着金线牡丹。

　　更离谱的是客厅正中央，立着一座4米高的关公像，红脸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雕刻得倒挺威风，可谁家客厅会摆这么大尊关公像！威严中又透露着一丝丝诡异活！最让人咋舌的是那吊灯，原本就高的层高被它占去一半，水晶串密密麻麻挂了上百串，这要是掉串砸头上，倒真能实现“被钱砸晕”的离谱人生成就。

　　黎珂用胳膊肘碰了碰艾意，语气里满是嫌弃：“就这装修，连我这种审美常年下线的都觉得简直土得掉渣，你说到底是哪种神人会有这种装修！”

　　连对这些毫不关心的艾意都忍不住皱眉，低声说了道：“根据美学标准，这种装饰风格的丑度已经突破测量上限。”

　　众人被西装小哥领到最里面的房间，门一推开，李锦年目光扫过屋内之人，一股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站在原地静望五秒，记忆里模糊的轮廓与眼前的人影逐渐重合，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确定：“你是季研的哥哥，季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