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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

  •   黄贵奇被突如其来的枪响惊得浑身一抖,他猛地弹起身就去关门,可门板才合上一半,便被门外的男人用身体狠狠撞开。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大门被撞开的瞬间,月月瞥见院子里黄苏豪倒在地上,头被打得血肉模糊,还有白白的脑浆从轰开的颅骨里流出……

      她瞪大了眼睛,一声尖叫卡在嗓子眼里,眼前一黑,当场吓晕过去。

      黄贵奇趴在地上,正挣扎着想爬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你们一家子躲在这儿,可真让我好找。”

      走进来的竟是加油站那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小弟。

      “你们是谁啊!跑我家来搞啥子!滚出去!”黄贵奇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吓的浑身发抖,但是嘴巴上还是强装镇定,他看着女人手上的枪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对着外面喊:“苏豪!苏豪!把这群人赶出去!”

      “别喊了,他已经被我打死了。”女人轻飘飘地往旁边一侧身,刚好把门外黄苏豪脑浆迸裂、脸都糊成一团的死状露了个正着。

      “我的儿!我的亲儿啊!”黄贵奇脸瞬间涨的通红,双手在地上胡刨乱抓,指甲缝里全是泥,身子跟抽了筋的蚂蚱似的往后缩!“你……你个挨千刀的!咋……咋杀俺的儿啊!”他嘴唇哆嗦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撞门进来的大汉正是加油站的赵哥,他打量着黄贵奇突然目光“唰”地钉在那人脚上穿着的红黑配色的AJ,鞋码明显大了一号,鞋帮处还沾着点未干的泥点,和黄贵奇身上套着的拉夫劳伦大衣、沾着油污的粗布裤子格格不入,活像驴身上套了副马掌,透着股子不伦不类的诡异。

      赵哥的眼瞬间红得滴血,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黄贵奇的衣领,像提小鸡似的把人拽起来!

      “你干啥子……”黄贵奇挣扎着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哥带着风声的拳头猛的砸歪了脸,伴随一声下巴错位的脆响,一颗沾满牙结石的黄牙混着血水从他嘴里飞出去……

      “狗娘养的杂碎!我弟看来就是遭了你的毒手!”赵哥的手指死死戳着那双AJ,一把就将鞋从他脚上脱了下来,“这鞋是我亲弟两个月前过生日,我找辰少给他换的!现在居然穿在你这杀人犯腿上!”

      挨一型力量改造人的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此时黄贵奇躺在地上,捂着腮帮子,疼的嗷嗷乱叫,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鞋、这鞋真是路边捡的!什么弟弟?我压根没听过!没看见过!跟我没关系啊——!”

      女人斜眼扫过后面,冷笑一声对着黄贵奇说道:“跟你没关系?那这些人又是干嘛的?从北京来的贵客你就这么安排别人趴着睡客厅啊!”

      “我弟呢!你把我弟弄哪儿去了!”赵哥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他一把揪住黄贵奇的衣领,将人从地上粗暴地拽起来,嘶吼道:“我弟才刚满19!你这个畜生!是不是把他杀了?是不是埋在后院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夺过女人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住黄贵奇的脑门:“今天不崩了你,我对不起我弟!”

      黄贵奇被枪口顶得浑身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语无伦次地磕头求饶:“别、别杀我!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放了我吧!”

      女人的目光扫过他□□处那片湿黏的、散着骚臭味的浑黄污渍,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就你这怂胆子,居然还敢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把我们的人骗来害死、抢东西的时候,就没掂量过自己有今天?!”

      “饶命!饶——”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桌上的蜡烛火苗猛地一跳,随即剧烈晃动。下一秒,黄贵奇的脑袋像被砸烂的西瓜般轰然爆开,滚烫的血混着乳白色的软体之物瞬间喷溅,在墙上糊开一片污渍。

      赵哥走到月月跟前,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人,内心没有一丝波动:“付妹,这小的是不是也……”

      女人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俩畜生就是靠这丫头片子在公路上装晕,骗路人上门吃饭,再用药迷晕了抢东西、害性命……她也不是什么无辜的,直接杀了。”

      “妈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一并崩了,省得留后患!”赵哥说着就举枪对准月月的头,女人却突然横眉一竖,厉声喝止:“别打头!看着恶心!”

      “……”赵哥没吭声但还是把枪口从头移到了心脏,然后扣动了扳机。

      女人踩着高跟鞋围着众人走了一圈,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半晌才沉声道:“怎么多了一个……”话音刚落,她径直走到黎珂面前,屈膝蹲下,目光在他脸上仔细扫过,忽然勾了勾唇角:“小帅哥,又见面了。”

      “付妹,你对这小白脸也太上心了吧!”赵哥快步跟过来,斜睨着黎珂,语气里满是不屑,“莫不是看上他了?我瞧着在加油站那会儿,你俩就眉来眼去的!可别被鬼迷了心窍,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货色,顶个屁用!”

      女人也没说话,她站起身来看了眼沈岚:“这女的命真好,一堆帅哥围着她转。”

      身后的小弟们立马不乐意了,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带着点撒娇似的耍赖:“付姐!您这话说的哪儿对!我们哥几个长得差吗?!”

      “少贫嘴。”女人眉梢一挑,语气陡然利落起来,“赶紧把人都拖上车!这群主儿有能耐又有背景,直接拉进城,给辰少过目。”她走回到赵哥身边,朝着小弟催促道:“手脚都麻利点!这单要是办得漂亮,咱们所有人都能往管理层挪一步!别磨蹭!”

      小弟手忙脚乱的把众人抬上车,赵哥一屁股坐到了掠夺者的驾驶座:“真霸道啊这车!”他拍了拍副驾驶:“付妹,坐我旁边!”

      就这样,掠夺者开在前面,后面的小弟拉着一车的人跟在后面。

      ……

      ……

      黎珂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大脑里的晕沉感还没散,刚撑着胳膊坐起身就想起被迷魂前的一幕,吼了一嗓子:“艾意!艾意!”

      他猛的坐起声,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上铺床板上。他疼得嘶了口凉气,摸着头环顾四周,只见四张高低床挤在小屋里,典型的大学宿舍格局,对面铺李锦年睡得沉,身侧连铺的张时京打着轻鼾,斜对面林聆也闭着眼,倒都没有缺胳膊少腿。

      “安静点。”

      上铺传来冷淡的嗓音。

      黎珂抬头,就见艾意坐在上铺边缘,双腿散漫地搭在外面晃悠,指尖还无意识的抠着下唇的死皮,两人对视的瞬间,黎珂刚刚没看到人的心一瞬间就安生了下来,他伸手就攥住对方露在裤管外的一小节脚踝,指腹蹭过温凉的皮肤:“还好你没事。”

      艾意垂眸瞥了眼他的手,没挣,只淡淡道:“我们被带到白银市区了。”

      “操!那老登的药劲儿真他妈大!”黎珂揉了揉撞红的额头,借着床架扶手两三下翻上上铺,动作利落地挤到艾意身边,故意往人肩上靠了靠,“我们不是被毒晕了吗?怎么跑白银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艾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人腾位置,他没直接回答,反而抬眼扫过他额角的红印,语气没什么起伏:“撞疼了?”

      “疼!咋不疼!”

      “……”

      “你给摸摸就不疼了。”黎珂说着就往艾意身上凑,脑袋直往人跟前拱。

      艾意抬手拨开他额前的乱发,指腹精准触到那块发红脱皮的撞痕……从痕迹深浅能直接推断出他起身时的爆发力与情绪波动幅度。

      只听黎珂懊恼地啧了声:“操,是我大意了!太低估人性有多恶毒了!早听你的也不至于栽这跟头……”他叹了口气:“还好没出事,不然没死在仿真人手上,反倒折在阴沟里,太他妈丢人了。”

      “不用道歉。”艾意的指尖轻轻顺着他的发缝摩挲,语气平静,“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局,顺着月月的戏演,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下铺传来低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滞涩。黎珂探头往下瞅,见李锦年坐起身,他取下眼镜,指尖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脸色还有点苍白,眼神却已清明了大半。

      艾意刚要开口,斜对面的床铺突然传来动静。

      “从那小丫头片子一醒过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抢东西吃就看出来了。”张时京翻身坐起来,一手摸向口袋找烟,摸了个空才发现身上那件拉夫劳伦大衣没了踪影,当即骂了句:“我这可是限量牌子货!”

      李锦年皱眉:“时京,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张时京朝李锦年挑眉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诺贝尔医学奖小组成员,就这么说吧,她的演技太拙劣了!是吧,博导?那篇鬼佬的论文叫啥来着。”

      艾意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在长期饥饿状态下,身体为了节省能量,会大幅降低消化系统的活动,大致表明为胃酸分泌减少,胃肠蠕动变慢,食欲也受到抑制。”他顿了顿补充道:“在1944的明尼苏达饥饿实验里,被试验者经历了长期的饥饿状态,突然被允许自由进食,许多人报告称他们无法像预期的那样狼吞虎咽,有些人甚至对食物感到恶心或进食后不适……”

      黎珂一拍大腿:“所以,月月一开始就是装的!?”

      “嗯,如果一件事的一开始就是由谎言构建的,那么这件事情的走向90%的可能都是往更糟的地方滑。”艾意盯着黎珂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带着点冷意,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看得人心里发沉,“谎言本身就站不住脚,为了圆第一个谎,只会扯出更多漏洞,最后要么彻底崩盘,要么就得用更极端的方式填坑。”

      黎珂被他看得眉头直皱,后颈莫名窜起股凉意……这话听着简单,细想却让人浑身不舒坦,总觉得藏着没说透的东西。他刚要张嘴问,就听艾意别过眼继续道:“他们三个都是普通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耍不了什么花招,除非剥夺掉你们的「绝对力量」。”

      “所以他们才下了毒。”李锦年叹了口气,刚刚艾意的话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他突然抬眼看向斜对面的人:“时京,你分明也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吃那块萝卜?”

      “因为是你头回给我夹菜啊,我能不赏脸?”张时京挑着眉笑,语气里带着点惯有的轻佻。

      李锦年一怔,不由轻蹙眉头,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截了话头。

      “逗你玩呢。”张时京摆了摆手,语气正经了些,“有艾意在这儿镇着怕什么?我那博导不仅聪明不说,战斗力还强,关键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摆在那儿!我要是不吃,反而显得刻意,坏了这场戏的节奏……再说了,被迷晕了正好,这几天都没睡好,权当补个安稳觉了。”

      这时,林聆和林弋也醒了。林聆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睡得好沉……咦?这是哪儿啊?我记得明明在月月家吃饭呢。”

      林弋皱着眉环顾四周,眼神里满是警惕。

      “可不是嘛,后来到底怎么了?咱们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了?”黎珂转头朝艾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

      艾意把众人昏迷后发生的事平静地叙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一直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众人的沈岚突然哽咽出声……她睁着眼,枕头早已被泪水浸透。

      “你是说……月月死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一秒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得几乎要滴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指着艾意的手都在发颤,“你明明没晕过去!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月月才7岁啊!她懂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她不那么做,能在她爸和她哥手里活下来吗?!这么小的孩子!你就看着她被一枪打死!你简直就是个冷血怪物!”

      宿舍里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艾意,连黎珂都忍不住皱起眉,眼神里带着点复杂。

      艾意迎上她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沈岚,杀月月的不是我。”

      “你太自私了!!”沈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头发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她指着上铺的艾意声音嘶吼道:“见死不救和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她才七岁啊!一个孩子!你眼睁睁看着枪对准她,你连动都不动一下,你的心……你!你没有说谎!你是真的没有人性!”

      “第一,我没有自私这类情绪,这是生理与心理层面的客观事实。第二,若非要用自私定义行为,我们不妨梳理完整因果链。”艾意淡淡的说道:“最初在公路发现月月装晕,我明确提出将她留在原地,是你出于对女儿的执念,把她当作替代品,非要强行带在身边……这是你第一次因个人情绪改写因果轨迹。”

      沈岚听完一怔。

      “到了月月家,因为至始至终都知道这是骗局,所以一到家我就再次要求立刻离开,又是你用眼泪潜台词的表达想多陪月月一会儿,以道德绑架的方式留大家吃饭……这是你第二次用情绪左右了集体决策。”

      沈岚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只喃喃说出声:“我、我……”

      “从因果关系来看,我在危险萌芽的「因」阶段,至少三次试图切断风险链。而最终月月死亡的「果」,根源是你两次拒绝离开的建议,将所有人拖入预设陷阱。”艾意的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没有指责,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现在你将「我未在终局逆转结果」等同于「杀人」,却无视自己在因变量上的决定性作用——”

      众人瞬间陷入死寂,方才齐刷刷落在艾意身上的目光,此刻全都带着复杂转向了沈岚。

      “沈岚,你这不是道德批判,是逻辑上的强盗行径。”艾意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落在那个披头散发、脑袋死死垂着的人身上,字句清晰。

      “对……你说的都对……”沈岚的声音细碎地从臂弯里钻出来,带着气若游丝的绝望,下一秒突然崩溃,她猛地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脑袋狠狠往膝盖上磕了两下,泪水混着呜咽砸在床单上,“是我!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非要带她走,是我非要留下来……是我害死了月月!对不起……对不起啊……”

      林聆见状慌忙的扑到沈岚身边按住她自残的手,一边一下下顺着她颤抖的脊背,一边红着眼眶急声道:“岚姐!别这样!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等我们出去,一定找到那两人,为月月报仇!”

      凄惨的哭泣声回荡在房间里。

      张时京烦躁地啧了一声,狠狠揉了把头发。他忽然觉出点不对劲,这满屋子要么哭泣、要么叹气、要么沉默的、但少了个最能叽叽喳喳的动静。

      他抬眼扫了圈四张高低床,眉头一挑,扬声问道:“季研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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