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剥衣》鸷鸟羽光

27、第027章

　　“我要和热奶奶，不要和凉的。”袁小弟推开面前的牛奶，撅着小嘴拒绝，卡通鲨鱼拖鞋撞击桌脚。

　　“别踢，把牛奶喝了，停电没有热水。”袁母朝袁小弟甩动的腿拍了一巴掌，口气不善地说道。

　　“我不要，除非你给我看动画片我才喝。”袁小弟皱着小眉毛，睁着圆溜溜的眼珠试图和妈妈讲条件。

　　“停电了看不了，所有电器都用不了。你听话，先喝牛奶。”深吸口气，袁母再次尝试和儿子将道理。

　　“不要不要就不要，我不喝。小宝今天不喝奶奶，一天都不喝。”袁小弟观察袁母的表情，继续胡搅蛮缠。

　　“你...”袁母运气，袁小弟却先一步大嚷大叫眼泪迸出眼眶。

　　“我的奶奶，我的奶奶没了。”

　　袁媛放下杯子，嘴角糊了一圈奶白，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袁小弟。“你不是不喝吗？我帮你喝掉不是正好。闭嘴，你太吵了。”一睁眼袁小弟的叫喊声和袁母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扰得袁媛不能继续睡回笼觉。

　　袁母不赞同地看了眼袁媛，到底没说什么，戳了戳袁小弟的额头，进厨房再给他用凉水泡了杯牛奶。“就该让你姐治你。”

　　餐厅的混乱暂时告于段落，袁母又用凉水冲了麦片端上桌。

　　“就这？”袁媛顿时没了食欲。袁小弟斜睨一眼，将头瞥到一侧，表示他还在生气，不吃。

　　“停电了，做不了饭，先吃这些，等来电了妈再给你们做。”袁母喝口水泡麦片，口感偏硬，也还能吃。

　　“那我不吃了。”袁媛起身打算带点零食回房，她记得前几天网购一大袋牛肉条的快递箱还未拆，正好拿来垫垫肚子。

　　“我也不吃，我要玩玩具。”袁小弟有样学样，从凳子上蹦下来。

　　“都给我坐好，不吃完谁都不准走。”袁母一拍桌子，果然震慑住袁小弟，袁媛瞥了她一眼，脚下动作不停。

　　大门被打开，袁父回家了，时间才八点五十。

　　“怎么这个点回家？是有什么事吗？”袁母皱眉看着换鞋坐到桌前的袁父追问。

　　“喝粥啊，都没泡发呢，我尝尝。唉，别提了，停网停电，公司让我们调休先回家，等来电来网再上班。”没泡发的燕麦粥有点拉嗓子，袁父一口气喝完砸吧嘴。

　　“这得停多久？饭都还没做呢。”

　　“怎么不用天然气？好歹让孩子们吃口热的。”

　　“还用你说，这不是都停了没办法。”袁母感觉一早上所有人都和她闹别扭，说话的口气又硬了几分。

　　父母两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袁媛回到房价内盘腿坐地板上，拆开牛肉条，味道有点咸，筋道一般，但比粥强点。几分钟的功夫，十几个包装袋散落在她身旁。

　　中午十一点半通了一小时电，袁母赶紧做饭，电炒锅清洗很不方便，她只做了三个菜便不得不罢手了。

　　下午社区工作人员开着喇叭循环喊话，让大家不要急躁，电缆断了目前正在抢修，抢修时段会保证居民吃饭时间用电，其他时候希望大家能耐心等待。至于水、网络、天然气等，也会逐一恢复。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停了？”袁母不解。

　　“听说是虫子咬坏的，密密麻麻的虫子把好些电缆线都咬断了。”袁父早晨出门听了一耳朵。

　　“不能吧，虫子还能不怕电？”袁母不信。

　　“可不是，说是被电死了一大片，但架不住数量多。”袁父唏嘘。“突然的怎么就出现了这许多虫子呢？”

　　这么过了七天，袁媛的牛肉条第三天吃完的，家里的零食也在第五天消耗光，停电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早晨、中午、下午各供电一小时也缩减到半小时，今天干脆直接不来。小区附近几家小卖部早就不营业了，最近的超市也在昨天宣布停业。虽说每日还是会有社区工作人员带着电喇叭在小区里循环播放安抚人心的话，但几十年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过惯安逸日子的众人心底发慌。小区活动坪的人日渐减少，人们大多都龟缩在家中，一时街头巷尾空荡荡的。

　　晚7:30，天已彻底黑下来，没有电，袁家四口早早上床躺着，因这两日没正经吃饭，袁小弟的奶膘都掉了，鼓鼓的脸颊瘦了两圈，倒显出清秀的面容来，只精神恹恹的。

　　轰，嘭，楼上突然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连续十几下后响起一声渗人的惨叫，随后归于平静。

　　“不怕不怕，爸爸妈妈都在呢，老公？”袁母坐起抱紧被吓到的袁小弟，手从下往上抚摸他的额头，不安地看向袁父，住他们家楼上的正是肖理一家三口。

　　袁父起身下床。“你带着小宝，我去上面看看。”

　　“别去吧，说不定是两口子打架。”袁母不想袁父去，家里小的小，弱的弱，她很不安。

　　“肖理不是会动手的人，肯定有什么事，我们两家平常关系好，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袁父安抚妻子几句，在家里踅摸一圈，拿起拖把出门，袁媛也跟了过来。

　　“闺女，听话，不出门，爸去楼上看看肖叔叔家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袁父阻止袁媛，他不想女儿遭遇到可能的危险，当然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他不愿意让女儿涉险。

　　“爸，一起。”袁媛抓着袁父的手臂不让他离开，袁父挣脱不开，只得答应。

　　“那你呆在爸爸身后，若真有危险你就跑，知道吗？”

　　袁媛点头，快速换鞋跟在袁父身后。

　　肖理家大门被撞出一米宽的凹槽，下侧合页挂着摇摇欲坠的门板，靠近门口能听到屋子里叽叽咕咕的咀嚼声。

　　袁父咽下涎液，示意袁媛呆在原地，由他上前查看。走到门边，袁父提着的嗓子带着微不可闻的颤音。“肖理，你在里面吗？”

　　叽咕的咀嚼声应声而停，袁父壮着胆子打算进去，肩膀被人拉住，毫无防备的他差点惊叫出声。回头，女儿朝着他摇头。

　　大门是不锈钢材质的，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将它撞成这样，袁媛不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绝对不是袁父能够对付得了的。

　　袁媛眯起眼盯着门内的黑暗，将袁父往后拉，门内停下的咀嚼声再次响起，她制止要开口的袁父，先一步跨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