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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0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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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森林中闪烁点点绿光,它们在距离邢升很远处就飘忽转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在夜晚进入大山,不,即使是白日他也绝无深入茂林的经历。
孩子幼年的恐惧大多来自成人的描述,家长总会告诫他们的孩子,踏入山中会被野兽叼走,再也回不来。类似的言语在往后的将来化为拴住大象的绳索,牢牢地禁锢他们的行为。
邢升从前自然也从未踏足过,哪怕他生命这十几年来从未真正见过一匹误闯人类世界的野兽。
但此刻,进入这片领域他才真实的感受到危险,他却没有恐惧,只有被命运选中的兴奋。是啊,能让地表最强生物成为自己的坐骑,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
驮着背后的小子一口气跑了十几公里,将左右碍人的树撞倒,袁媛停在一处山坡上,月光落在她浅黄色的眼球上泛着绿光。
不耐烦地甩头,直到身后发出惊呼袁媛才停下动作,鼻腔重重喷出一股热气,她没好气地让骑在后背的小子赶紧下来。
数次相处让邢升能明白袁媛在这个形态表达的大部分意思,他稳住身子,顺着她后背从尾端滑下,落地后立在她的身边。
手掌下是能让人安心的粗糙坚硬的皮肤,邢升深吸口气,呼吸着夜晚森林清新的空气,仰望浩瀚的星空。
嘭的一身,他的身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飞出数米,重重地撞在树干上。
袁媛尴尬地收回弹出的指头,她只是不习惯有人摸她的腿,一时忘记这小子十分脆弱。瞥见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自己才龇牙咧嘴地拍拍身上站起来,她这才松口气。
邢升毫无芥蒂地又回到袁媛身侧,只是这次没有再碰触到她,一人一龙相安无事。抬头仰望着身侧将他笼罩在阴影下的巨大身影,遥望远处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树林,他感慨道。“没想到夜晚的森林如此奇妙。”
呵呵,合着这是让我带你来探险呢。斜睨身侧矮小的小子,袁媛翻了个白眼。
袁媛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月轮泛着一圈光晕,星光暗淡,远比不上那处的璀璨。也不知崽崽们过的怎么样,这是回来后第一次,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似有所感,邢升仰头目光落在袁媛脸上,看着她眼中淡淡的悲伤,有些话差点要脱口而出,幸而忍住了,转而安慰。“这一片好像也没有,下次我们再换一个方向,一定能找到的。”
我都不想拆穿你,这半个多月骗我领着你在山里东奔西走,哪一次找到过。合着带上我就怎么都找不着,你一个人就可以,谁信啊,下次直接给我带过来。浅绿色的眼珠紧紧盯着身下的少年,袁媛没好气的想。
“下次我们肯定能找到,你相信我,先前不也找到过吗?”接收到袁媛的意思,邢升急急地解释。到底是个少年人,慌起来就不知掩饰了。
重重的鼻息将邢升的头发彻底搅乱,袁媛高昂起头颅,懒得和小孩子计较。
顺着留下的气味回程,中途调转方向,袁媛朝着流水声响的方向奔去,她渴了。
溪水边的动物们早在她来之前四散而逃,袁媛低垂着头,将嘴深入溪流中,大口豪饮。姿势的改变让后背上的邢升身体前倾,差点滚落到溪水里。
吞咽声让邢升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一路吹着风,他也口渴了。只是这波光粼粼的溪水看似清澈,他却是一口也不敢喝的,只能强忍着。
饮了足量的水,袁媛颠了颠后背,等人坐稳了才再次上路。
山里并不如人们想象的安静,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夜枭的鸣荡声,无处不在的虫鸣,和一些远远感觉到危险逼近的动物迅速逃跑的声响,交织成了黑夜的鸣响曲。
然而这自然和谐的声响中夹杂着不该存在的另一种声响,人类的声音。
袁媛突然停下脚步,任由后背的邢升整个扑到她脖子上,转动头颅,锁定声音的方向,快速朝那处奔去。
谁能想到,大山深处会有一处占地不小的木屋,屋外停着一辆皮卡,屋内则发出一声声瘆人的惨叫。
感觉到背上的小子身体僵硬,袁媛轻轻晃动身体,示意他先下来。
邢升落地时脚有些发软,他清楚地听到木屋内发出极度惨烈的求饶,那该是怎么的痛苦才能让人发出如此的惨叫。他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木屋的袁媛,给自己鼓劲,有它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吞咽口水,小心地跟在袁媛身后。
木屋只有一层,这里的窗户对于袁媛来说太矮太小,她直接咬住屋顶用力一扯,一小片光亮从破损处泄出。
“这小子吵死了,不杀了至少给他一针,我这耳朵迟早得聋。”
“你懂什么,打了针体内就有药物残留,到时候影响效果卖不上价钱从你那份扣?别啰嗦,快干活。”话虽这么说,这人还是狠狠给了被捆住手脚的小伙子几个耳光,惨叫变成了低低地呻吟。
“叔,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躺着的小伙刚回过神就见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对准自己的肚子,一时又激动起来。
“小子诶,要怪就怪你自己贪便宜去免费体检,不然谁知道你呢。”身后的响声让这人皱眉,但锋利的刀口仍是稳稳地落下。
“怪物,有怪物,啊啊啊,有怪物...”躺着的小伙瞪圆了双目,惊恐地盯着后上方剧烈挣扎,尖叫得都破音了。
落刀处偏了一点,那人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帮我按住他。”却迟迟不见同伴动作,彻底恼怒起来。“你...怎么了?”
同伴侧仰着头,表情和躺着的小子如出一辙,他奇怪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手上的一颤,差点握不住刀,一只泛着浅黄的大眼睛出现在破损的屋顶上。
屋内只有三个人,一个被捆住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另外两个是一伙的,正在干着违法地勾当。
袁媛直起身,消失在破损的屋顶处,下一秒,头猛地扎向屋顶,木块破碎,袁媛发出一声怒吼。如此近距离的叫声,屋里的三人只觉耳鸣脑胀。
将第一个人撕裂吐出,鲜血喷到床上的青年和握刀的那人身上脸上,一个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另一个则惊恐地往唯一的生路,大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