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也在努力挽回火葬场》南樱今天又在崩人设

5、第五章

　　太医开的药没什么用，江郁离断断续续咳了一宿，天将亮时才歇下。没睡多久就起了，听雪听见动静，走近挽起床帘，青年更加苍白，似乎随时要驾鹤西去。
　　“公子可是要起了?”听雪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怕惊碎了脆弱的人。
　　陌生的称呼，愣了几秒又反应过来，大概是皇帝也听不下去管一个男人叫娘娘，又或者，是对昨晚的补偿。
　　“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若是迟了，万一皇帝突发奇想，治他个不敬之罪就不好了，虽然惩罚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想好好的。
　　听雪过来扶他，拿过个枕头让他靠在床头，语气不由的带上些许不忿。“公子咳了一夜，陛下怎么也不免了公子的请安。”沈明佑虽然派他们来监视这位皇后，可并未让他们有所怠慢，江郁离平时又待人温和，不曾难为过谁，这样好的公子，她自然是当成了自己人，此刻也是不免有些心疼。
　　“要不奴婢去跟陛下请示，您刚睡下，身子又弱，这一见风，怕是又要病倒了。”
　　听见人关心，江郁离换上副笑脸，温柔的回应着，“不过是小毛病，不碍事，不必劳烦陛下了，只是太后娘娘那边，怕过了病气，我在寿康宫门外让人通传一声，太后娘娘仁善，不会为难我，很快就回来。”对于关心自己的人，江郁离永远是疏离且礼貌的，永远一副清浅的笑脸。
　　听雪还想说什么，可这眼前人已经下了决定，也不好再插嘴，只是默默的换了件更厚实的大氅。
　　太后果真不曾为难，吩咐人送了不少药材，还交代最近不必抄经，好好休息。
　　一天才过了一半，午膳时沈明佑来了，身后还跟着昨晚的太医。
　　“朕听说，你昨晚咳了一夜。”这人身子还真是娇贵，不过一杯酒，沈明佑有些心虚，自己是皇帝，而他不过是被随手牵连进来的棋子，天子所赐，自然是拒绝不了。
　　“让太医在给你看看。”
　　“劳烦陛下费心了，臣已经无碍了。”他向来命硬，一宿过去已是恢复如初。
　　沈明佑皱起眉，不赞同道:“还是让太医在给你看看，听说你今早去给太后请安了?”听到消息时他都不敢相信，这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想着给人请安。
　　江郁离却是误会了，以为皇帝是来问罪的，这语气实在算不上什么关心，向把脉的太医道了声谢，这才回答沈明佑的问题。“回陛下，礼不可废，寿康宫那边臣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怕给太后娘娘了病气，只是站在门外，让人通传了。”
　　关心的话被噎在嘴里，不上不下，他就那么不近人情?“太后那边，你最近不必去了，病恹恹的让人看了心烦。”话说出口就变了味，沈明佑沉默几秒，终究是放弃再说这件事。
　　“臣明白了。”不咸不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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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已经吩咐了，以后宣玉殿不会出现半滴酒，昨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道个歉，只是自小尊贵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江郁离似乎看出来了，“是臣任性，高估了自己的身子，惹陛下担心了。”
　　沈明佑不再说什么，转了话题，“皇后想下棋吗。”
　　“臣陪陛下。”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子捏在青年纤长如玉的手指间，格外赏心悦目，让人不免盯着看。
　　“朕……这次不会食言了。”这话说出来，沈明佑自己都有些心虚，“只要朕能给的，你提便是。”
　　青年没说话，沉默的落子。片刻后才开口，“那臣先谢过陛下。”
　　室内很安静，沈明佑有些不适应，试图挑起话题。
　　“昨日你说你母亲不曾哄过你，怕是有些误会，天下父母哪有不爱孩子的，你父母为你取名念安，想必也是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昨天青年落泪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总想让人为他拂去那泪珠，驱走那些伤心事。“你是家中长子，要求难免严苛了些。”
　　对面的人没抬头，沉默着将白子落下。
　　“陛下君子之见，想必是臣心胸狭隘，误会了。”皇帝也是一样的，江家表面功夫向来做的好。
　　沈明佑觉得，他似乎说错了什么，青年笑的更深，身边的疏离感却更强了，似乎在推着人离开。
　　抿唇不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唯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不久，熟悉的剧情上演，青年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堵死黑子的所有道路。
　　“陛下，臣赢了。”
　　“有什么要求或是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你。”其实过分一点也无妨，左右这人在他掌控中，想要宠爱或是权利，他不是给不起。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沈明佑有些迷茫，一枚棋子，有必要让他如此吗。
　　“臣有些娇气，良药苦口，求陛下在每日送药时让人多给一盘蜜饯吧。”今日太医虽然说他已与常人无异，皇帝还是让人开了滋补的药汤，吩咐日日送来。
　　不痛不痒的要求，就算他自己吩咐一声，宫人也会满足。
　　“就要这个?”难以置信。“机会难得，皇后不如好好想想，朕今日心情好，不会与你为难。”大概是上次反悔，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陛下不准吗?”青年反问，微微侧头，发丝散在身后，领口出微微露出雪白的脖颈，看的人有些口干舌燥。
　　勾人的妖精，沈明佑心想。
　　将蜜饯的事吩咐下去，两人又下了几盘，江郁离没再赢，只是随意应付着。
　　“你让着朕?”态度过于敷衍，沈明佑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臣没有别的要求，何必费心去赢这棋。”
　　皇帝气笑了，“那皇后赢了朕有奖励，皇后输了，是不是也轮到朕提要求了。”这话说的有些不讲理了，就算提了，江郁离能给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连住的宫室，穿的衣物都是皇帝赐下的。
　　“臣一无所有，陛下想要什么呢?”轻飘飘一句话，扎进了沈明佑心里。嘴上却不想就这么放过。
　　“呵，皇后确实一无所有，也就这副皮囊还堪堪入眼。”
　　嘴硬的讽刺着，转眼却看见青年已经在解自己的衣带了。
　　“你做什么！”忙冲过去给人把衣服拉上，脸红到了耳根。
　　“朕不过与你玩笑罢了。”
　　青年被人按在怀里，没反抗，“臣是陛下的人，陛下喜欢臣这副皮囊，臣自当顺从，若是能讨得陛下欢心，臣日后也能好过些。”不过一具身子，给便给了，左右不过一晌贪欢，日后遵守诺言，将他放出宫去就行。
　　“你好好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走到门前，又忍不住解释。“朕并非想要折辱你，只是一时……不忿，是朕不好。”
　　“陛下很好，是臣入不得陛下的眼。”
　　这人总是一副温顺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总让人心里堵得慌。
　　“此事莫要再提了。”似是告饶，又像是逃避，慌慌张张的跑了。
　　“呵~陛下还真是，正人君子。”自言自语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隔日跟药一起送来的，果真有一盘蜜饯，捻起一颗放入口中，甜腻的有些过分。
　　就这样一盘蜜饯，母亲都舍不得施舍给他，甚至比不上一个外人。
　　大概是为了补偿，隔三差五的来人送来东西，有时是珍贵药材，有时是奇珍异宝，甚至是御膳房新研制的糕点，后来不知听了谁的主意，甚至送来些游记话本之类的，说是怕他在宫里憋得慌，解闷用的。
　　皇帝偶尔也会过来坐坐，陪他用个膳，只是看着他猫一样的食量，每次都皱着眉，欲言又止，隔日又让御膳房研究新的菜品。
　　沈明佑这人，他有些看不懂，年轻气盛，带着些孩子气，自小被宠着长大，偏偏嘴硬心软，嘴上或许不饶人，转身却想办法补偿 。有必要吗?江郁离问自己，如此费心，又不要他身子，江郁离想不明白。他身上有什么值得皇帝可图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