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它不照沟渠》久酒安

12、第 12 章

　　这个男生叫许沐，是心脏病，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几道手术痕迹。但是这男生总是喜欢凑到女生面前说，“我的病巴拉巴拉，我给你看我身上的手术痕迹巴拉巴拉。”然后真的开始扯开自己的衣服给她们看自己的手术痕迹。
　　女生们有些害怕，这人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掀开自己的衣服展示手术痕迹，说自己做手术的故事，男生们有部分和他玩儿的好——因为这人带他们回去看一些少儿不宜的片子，看完后带他们去女生面前说荤话，甚至有几次还动手扯人家的小背心带子，女生们还没有学过生理知识，但是有些也懵懵懂懂知道一点，又气又无可奈何，打吧，万一打出个好歹，说吧，对方一群男生自己气势上就输了。
　　甚至有的男生不想和他们一起行动被以许沐为首的男生们孤立和嘲笑，回宿舍发现洗漱用品被人动过，被子乱糟糟都是基本的。
　　最后这群人只能去找班长求助，秦明月威望很高，还是学泰拳的，那群男生不敢闹到她面前去，虽然秦明月总说自己的泰拳是老师手下的学生里面最烂的，但是在这群学生眼里已经是厉害的了。
　　秦明月也去警告过，但是这群人当面点头，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这群男生被这个男的带的认为这样在女生面前很酷，女生的生气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害羞”，这个男生的成绩也不错，所以老师的眼里他还算乖巧，秦明月除了经常去警告，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要是真打了，那群人万一不敢找她打回来，找其他女生就糟糕，暴力解决是最差的办法。
　　秦明月彻底爆发是许沐和他同桌在桌子底下□□，明明上面就是监控，但他们还是看着前桌的女生□□，小声谈论着哪个女生来月经了。下课后那几个女生颤抖着过来找秦明月，终于忍不住了，她们在前面对后面的男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些“艹来艹去”的字眼让女生们又恶心又害怕。她们哭着说，“班长，我们害怕。”
　　“砰”一声，秦明月直接把她们的桌子拉开，把跟这个男生玩儿的好的几个男的名字叫出来，“你们几个，把桌子搬过来，换位置。”秦明月直接把这组的女生全调走，让那群害群之马调在一起。
　　“凭什么啊班长。”许沐直接说，他家有钱，因为他的病他爸不管他，基本上就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状态。
　　“我手里有你们全部人的家长的联系方式。”秦明月一字一句道，只是初中生的班长当然得不到这些，她这周用一些谎言从徐丽的电脑里找到的。
　　这些男生和许沐不同，他们很多人的家长甚至是管的非常严格的。
　　“有家长有联系方式有什么用，有没有还另说呢。”许沐说，他嗤笑。
　　秦明月走到郑渠面前一伸手，郑渠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
　　一群男生的脸色才变了变，怪不得一开始许沐邀请郑渠加入他们的活动，郑渠还不答应，后来就答应了，原来是早就被秦明月串通好了。
　　“有备份吧？”秦明月故意问。
　　“当然。”郑渠说。
　　秦明月把这沓照片分发给他们，“不客气，仔细看，要多少有多少。”
　　上面全是他们在许沐家里看着一些低俗片子还有聚众抽烟喝酒、半夜溜出学校的场景。甚至每一个张照片的后面用马克笔写有他们各自的家长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秦明月只看一眼那个家长名字就呢嗯准确把这个照片发到对应学生的手里。
　　“班长，我们搬，我们搬。”男生们把照片挼成一团塞进抽屉，迅速搬起桌子。
　　女生们小声欢呼，“班长好厉害。”
　　班里面的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秦明月看着他们这一组全部是许沐一帮小团体，总算满意地点头，郑渠委屈地举手，“班长，你忘记我了。”
　　秦明月把自己的位置搬到最后，“没位置了，你单独坐我和我同桌后面吧。”
　　“好！”郑渠假装没有看见这群男生仇视的视线，搬着桌椅就到了秦明月的桌子后面。
　　“班长班长，你说好要保护我的哈。”郑渠搬到秦明月身后，稍微一探头对秦明月低声说。
　　“我说话算话，”秦明月转头对同桌抱歉，“抱歉，我这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坐在这个最后面的位置，如果你看不见黑板，我让徐老师给你调个位置。”她得看着这帮男生，班里面已经有将近一半的男生被许沐带着变成了混蛋。
　　“班长，你说错啦，你背后还有我。”郑渠小声说。
　　“不不不，班长班长，我乐意我乐意，我就陪你在这后面。”同桌兴奋地红了脸，班长好帅气啊。她又开始担心班长这么一调位置，会不会被班主任说。

　　“自首”总是比被别人先自己发现或者被告发好，秦明月接下来一节课去办公室找徐丽说这件事——本来换座位不是现在，还没来得及找徐丽谈话劝徐老师做出这个选择，但是现在因为许沐被迫提前了。
　　“哎。”秦明月不在，郑渠趴在桌子上又一次忍不住叹气，秦明月这做法换个古板的老师肯定觉得她在胡来，希望徐丽不要古板啊。
　　郑渠一开始小学的时候都是好学生，妄图吸引他爸的注意力，后来发现自己就是做无用功，于是就开始沉迷说一些别人的痛处看着他们的变脸和愤怒。
　　初中之后也是这么浑浑噩噩过来的，他觉得他爸就是对他不闻不问都比这样跟疯子一样事而漠视，时而半夜拎他起来揍一顿好。他一天里面能有半天在睡觉。
　　许沐一开始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小团伙，郑渠拒绝了，许沐就是个垃圾，他对垃圾不感兴趣。
　　对看垃圾变脸也没兴趣。
　　直到秦明月找他，希望他打入许沐的小团伙内部，获得一些他们的证据。
　　“干嘛找我，”郑渠不理解，指着自己,“我很像好人吗？我看起来很闲吗？我不靠近垃圾。”
　　“我们做交易，钱或者其他的条件你开，非你不可。”秦明月说。
　　“为什么非我不可。”郑渠来了兴趣，他直勾勾地盯着秦明月。毕竟在班里面大部分的人眼里自己就是隐形人，在认识自己的人眼里自己就是个受虐狂，被人打了还不还手是个懦夫。
　　不得不承认，听到“非你不可”时，他心动了。
　　“首先，我观察过了，班里面的男生你刚好属于不会被许沐影响，不会被他拉着跑向变成垃圾，当然这样的男生也有，其次，你不怕他，你看不起许沐，在许沐面前演卧底这种事，其他做起来难免会露馅。”秦明月实话实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郑渠好奇道。
　　“你们说话的语气，还有态度，还有一些平时别人的态度什么的。总之，能得出这样结论的信息还挺多的。”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其实后面的理由什么的，郑渠就是听个乐，他就是单纯觉得好久没有人对他说“非你不可”了，有些新奇。
　　“不违背道德底线，不违法犯罪，尽我所能。”秦明月承诺。
　　“那就，保护我吧。”郑渠伸手给她看自己胳膊上还没好的伤口，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好心的班长一定会答应他的，自己都这么可怜了。
　　奇怪的是，秦明月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低下头斟酌。
　　“不行吗？”郑渠疑惑道，明明是为这件事做出这么多事的班长。
　　“可以。”秦明月抬头，眼神坚定。

　　秦明月走进班主任的办公室，和平常汇报事情一样，语气平淡地说了这些事。班主任取下老花镜，有些大跌眼镜，没想到循规蹈矩的班长会做出这种事，她揉揉眉心，她也快到退休的年龄了，对于学生的想法总是没有心力去做这件事。好在班长心智早熟的可怕，很多事情处理的很好。
　　“老师，”秦明月犹豫道，“有些事情，您会觉得校园霸凌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吗？”
　　老太太正色，“当然不会！明月，谁被欺负了。”
　　“老师，不是某一个人，是全班女生和部分男生被霸凌了，”秦明月郑重道，“我有证据，而现在，决定性的证据在监控室里，你能不能带我去监控室里和我一起找这个证据。”
　　“老师我有一部分证据。”秦明月把手机拿出来，把照片给老师看，其实她已经有了最差的打算，要是老师打算糊弄过去，骗她把照片删了，她就假意当面删掉照片和手机里的备份，再回家去用电脑里的备份举报到教育局去。
　　这些照片不仅郑渠拍的，还有秦明月自己在校园里拍的许沐和那帮学生骚扰女生的照片——当然，秦明月拍完照片还是去处理了的。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完，神情严肃，最后颤抖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说，“咱俩，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你......你把照片发我一份。然后咱们再去监控室。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在我们那时候，这是要当流氓罪抓进去的！现在的学生太不像话了！”
　　“好！”秦明月露出进入办公室来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