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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两个人不知胡天胡地地亲了多久,从地上滚落到水池里,又从水池里面亲到岸上,也不知是怎么个闹腾法,水还是那些,身子全湿透,发梢却干了。

      亲吻的那些空隙赵兰辞全用来喘气了,亲吻时呼吸他怎么也学不会,那张脸闭上眼睛亲过来他就变成了一块湿漉漉的小木头,他现在唇瓣红肿,像涂了一层亮晶晶的油,脸颊也绯红,一张清秀素颜艳得像太阳带回来的云霞。应雪晴只当这是短暂的休息,唇瓣碾着他的手腕,亲一口留一个红印子,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口接着一口,在素白的手腕内侧留了一串红痕,亲久了不嫌累,反而越亲越觉得有意思起来。

      赵兰辞可不敢让他继续下去,再往下万一发生什么可不是他能预料的,他虽年少只知苦修,未经人事,倒也知道情动下去做个全套是什么意思,若真冲动到了那一步,他是推也推不开,跑也跑不掉。

      正巧另一侧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有星鸥在叫唤,他瞅个空子急忙给人推开,手忙脚乱就去穿神官外袍。

      他低声问应雪晴,微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你不去看看?”

      “应该是司辰换值的领事牌送上来了。”应雪晴还不是那么想起来,还维持着揽着他肩膀和腰肢的姿势,又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是每到正点奏钟鸣鼓的那个十二司辰吗?”

      “无妨,让他们等一下也一样的。”

      哎!报时这玩意可不能等啊!

      他才刚到神界当上执墨使,这副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样子已经是不成体统了,也没出去和同僚交游,更何况还和掌世间风物的云中仙鹤滚到一起,以后他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对应雪晴又是推又是搡,求他快起来,如求情郎起床一般慌,赵兰辞在这边心跳如擂鼓,心里暗自腹诽怎么弄得和偷情一样,那边应雪晴和平时一般无二,仍旧是仪容端庄,威严无两,蒸干了身上的水汽之后,连鹊尾冠垂在发尾的穗子都不曾乱过一根。

      要不是他走过赵兰辞身边时又光明正大地亲了他耳垂一口,赵兰辞自己都要以为他刚刚是做了个大梦,赶紧推他去处理领事牌。

      直到远远地听到钟鼓声,赵兰辞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还好自己没有害出什么事来。

      他整理好衣冠才走到应雪晴身边,自然是看见了给自己留的位置,坐在上面便能随时眺望星河天幕。

      赵兰辞随口闲聊道:“司辰每日十二次换值都要告知你一声吗?”

      应雪晴回答道:“我会告诉他们具体的时刻,时辰本来也只是一种计量方式,该在何时报时,天象即可按照天时安置。”

      “你若是不在呢?”

      应雪晴看了他一眼:“会提前布置好领事牌。”

      “那也就是说,你一天要被敲醒十二次?也不分昼夜?”

      “嗯。”应雪晴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赵兰辞深吸一口气,忍下了眼睛里的怜悯,“我只是觉得……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总不能一直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赵兰辞看向身后刚刚获准从空中游上来,正在抖尾巴毛的太阳金乌。

      “我想抽几天,随太阳,看一次完整的日升月落。”赵兰辞说。

      金乌停止了动作:“咕咕?”

      应雪晴有些诧异,但是联想到赵兰辞一直对太阳和月亮十分好奇,便也理解了他这些凡人的小心思:“好。”

      “还有……”赵兰辞继续说,“天外有没有关于天象运转的书籍?我想多看看。”

      “没有,”应雪晴直截了当地回答,“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即使有,最初的版本也是我记下的。”

      -

      赵兰辞顺着昨日小春的指引,出现在了司辰鼓楼。

      司辰鼓楼位于二十七重天,从外部看去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泽,最显眼的便是楼顶的司辰鼓,赵兰辞站在楼下,以手遮凉棚抬头看,太阳的光芒将司辰鼓照得更为高耸沉重,如同一道铁的律令,不仅世间万物要依仗其分割昏晓,神界那些神明也要严格遵守时间的法则。

      赵兰辞敲了敲圆形大门,没有人回应,但是门没关,他推开了一条缝。

      “执墨使赵兰辞,前来拜会司辰神官。”他对着空气说,楼中回旋着他的回音。

      司辰鼓楼外观为八角,内部呈圆形,黑曜石地面上绘制一地晶莹星图,正对着大门是一扇半圆石门,上书子丑寅卯等字样。

      “是那个执墨使!他打上门来了!”

      楼中回响起小孩子大喊的声音,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赵兰辞仰头一望,原来这鼓楼内部空间宽阔,往上数竟有数十层之高,赵兰辞想到一天有十二时辰,便很容易想到应是十二层,隐隐有衣袍一角从栏杆之间闪过。

      听起来似乎来者不少。赵兰辞猛地回头,背面的某一层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在他转身之后嗖地一声又缩回去了。

      “司辰……神官?”赵兰辞喊了一声,头顶上窸窸窣窣总有脚步声,只见人影,却没人回话。

      那扇半圆石门,此时缓缓地打开了,露出背后登楼的石阶,和一个身着短打、系绑腿的小童子。

      “执、执墨使好,我……就是……司辰神官,我……我是子时。”小道童怯缩缩的,脸上长一个粉红色鼻子,头顶露出两只圆圆的大耳朵,背后一条细细长长的尾巴圈住小腿,显然是紧张极了。

      另外半扇门背后站着的小孩好像更怕一些,只露出半个身子,头顶的长耳朵几乎要垂在脖子上变成围巾,怯生生地应和:“我……我是卯时……执墨、墨、墨……呜……”

      “你们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赵兰辞无奈笑道,没想到司辰神官竟都是些没到他腰高的小童子。他蹲下身来视线和他们齐平:“你们其他人呢?”

      两个小童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眼下是辰时当值,还有在休息的。”

      “你们平日里换值,都要提前给玉尘子定省吗?”

      子时的胆子稍微大一些,便靠近他说道:“是,每至换班前都要告知玉尘子,玉尘子会告诉我们准确的时刻。”

      “他怎么能知道现在是何时呢?”

      子时想了想便说道:“执墨使,边走边说吧。”说着,便让出身后空隙,让赵兰辞沿着登楼阶梯向上走,卯时则在后面跟着。

      “一开始,天地间是没有时辰的,只是太阳飞了一圈便叫做昼,太阳不在时便叫做夜,一个昼一个夜,便叫做一日,由此便是已经分为两半了;

      后来,仙人们又管太阳飞得最高的时刻叫做正午,于是,昼又被分了两半出来;就这样越分越细,便形成了如今的十二时辰为一日。

      说到底,时辰只是把一日均分成十二份,玉尘子掌管日月,他自然知道眼下这一刻已经走到了一日之中的何等时分,便通报我等报时,有了这细分的时刻,才好约定何时起云,何时降雪,何时星鸥升落。”

      子时说着,带着赵兰辞已经走了五六层,赵兰辞低下头便能看见楼下地板上绘制的星图,身旁的栏杆周围有齿轮滚动,透明的墙壁间清晰可见流动的细沙,那也是他们计时的工具。

      司辰鼓楼的墙壁里细沙、齿轮和捆紧的弦每一样都永不停歇地转动着,正如永远也不会停止流逝的时间。子时拉了拉旁边的线绳说道:“我们平时就是用这个机关把领事牌送上去,等玉尘子校准时刻,领事牌会自动落入黄铜钟关卡中,落下的那一刻便是正时,我们就奏钟鸣鼓,日日如此。”

      说话间,赵兰辞又在柱子后面、门缝之间隐约捕捉到几片衣角、两束视线、几句窃窃私语,看来这剩下的几个调皮的司辰,还在偷偷看他呢。等他回头一望,又像木头人游戏似的全都不见了。

      “茶、茶……请用。”卯时端着一个盘子,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某一层钻了出来,竟从赵兰辞更高一阶的楼梯上下来。

      赵兰辞笑着接过茶:“你们怎么这么怕我?”

      “……”两个小童眼观鼻鼻观心。

      “……还是因为我是玉尘子的执墨使?”

      “……”两个小童你推我我推你,肯定的答复都写脸上了。

      赵兰辞抿了一口茶,说道:“那万一玉尘子记错了怎么办?”

      子时很奇怪地看着他,以为赵兰辞是在考他们,战战兢兢地说:“玉尘子是不会出错的。”

      “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不出错的。怎么能尽数指望于一人呢?”赵兰辞反而对他们这种理所应当的态度更奇怪,“万一他哪一天临时去赴宴了,或是去清谈了,不就误了时辰?”

      “从没有过。”卯时声音细细地说,“玉尘子虽然吓人……啊不是!玉尘子从未偏差过,就算有要务处理,也会提前布置好术法。千年以来,从未误时。”

      日月星辰系于一人,也就是说他千年以来几乎没有离开过天外。

      赵兰辞坐在神宫天外边缘,远远望着太阳在云层中露出的金光,在他眼前的半圆图纸上细细地绘制了新的刻度线。他一边想着白日里司辰小童们说的话,一边托着腮想应雪晴的事,都没意识到身后有人来。

      “你在做什么呢?”

      那个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

      赵兰辞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额头用红色涂料粗糙地涂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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