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瘦》析木ma

35、第35章

　　“你不必为我的死感到惋惜，主君早就想杀了我，我不愿意死在他的刀下，便想了这样一种方法了结。我既救了你，你要帮我做件事。铲除灵琼。其实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你是我最信任，最佩服的人，除了你，我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没完成也没关系，记得带上你的佩剑来看我。我很喜欢你的剑，但我没有福气再把玩它了。好了，我要去解救遇难的徐大侠了。”--黥羽

　　【皇宫】

　　正值官员考察期间，地方县镇的官员纷纷进京。京城的热闹让人忽视了边境发生的战争。

　　严青刚到京城便到处打听徐粟的消息，只怪自己在京城相识的人甚少，并没有打听到徐粟的消息。虽没找到好友，但好消息是，今年东扬的收成很可观，县里的盗匪，乞丐也少了许多。严青希望自己能留任东扬县令。

　　在茶馆坐了半个时辰，严青起身回小店休息。大街上车马拥挤，他专门走小巷。

　　走的好好的，背后突然有东西撞过来。下意识回头看看，发现竟是一位姑娘。严青向后退了退，说：“近日城里人多，姑娘走路当心。”

　　“无意冒犯，公子莫怪。”

　　她看上去有些惊慌。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严青认真询问。

　　她垂眼低声说道：“先谢过公子。今日外出跟丢了家仆，迷了路，烦请公子指路。”

　　“是这样啊，姑娘要去哪里？我虽不是京城人，但也待过一些时日。”

　　“就去……这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又漂亮的地方？”

　　严青笑了笑，说：“姑娘原来还没决定好去哪里啊。好玩又漂亮……当然有。姑娘信我就跟着我走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她虽这么说，还是跟着严青走了。

　　“不会，不必顾虑。”

　　“公子如何称呼？到时好备上谢礼。”

　　“我叫严青，字秋阳。谢礼就不必了，我也没帮多大的忙，顺手的事罢了。”

　　“姑娘会骑马吗？”

　　她跟在严青身后小声回应：“不会...”

　　严青顺道在半路包了辆马车，总不能让一个姑娘走过去。“姑娘坐稳，路上有些颠簸。”严青专心驾车，尽量少些颠簸。

　　她没想到很好的回复，于是回了句；“多谢。”

　　中间有很长一段沉默，她的婢女不在身边，她不知如何应对。独自望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很陌生但她很开心，她憧憬着下一秒会是什么样的景色。

　　“姑娘，可以下了。”严青在车帘外伸出手。

　　她拉开车帘，在严青的搀扶下下了车。

　　“这是京城南郊。但姑娘放心，这里该有的都有，前面有茶馆，要不去歇歇？”

　　严青担心马车封闭，呆久了身体不适。

　　两人坐在茶馆外，严青开始为她介绍眼前的事物。

　　是原野，平坦的原野，还有很多稻草人，空气很好，很凉爽，远处还有很多看不清的小人，远远传来了笑声，云有形状，不用抬头也看得见。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姑娘，要不要坐秋千？”严青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看向严青，说道：“秋千？好啊。”她坐上秋千，那是很普通的秋千，也许积落了灰尘，可她身着华服，严青没想到这，这时脱下外衫也不妥。

　　她看着出生不凡，身边又没有下人陪伴，大概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她的背影很瘦小，乌发上的珠钗在摇晃。黄昏下的阳光照得她闪闪发光。

　　水车不停歇地转着，水声淅淅沥沥的，激起的水花和她一样闪闪发光。金色的水面慢慢失去了光泽，她的脸也显得忧伤起来。

　　“姑娘，天色暗了，该走了。”

　　直到这时，她的目光才从辽阔的原野中收回。

　　她想不知道北蛮的草原是不是也这么漂亮。

　　【河滩旁】

　　常离醒来的时候庆幸两人没有分散，徐粟还在他怀中。将徐粟抱上岸，常离在一旁生起了火。

　　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在火堆上消了毒，常离想趁徐粟昏迷时处理他的伤口。消完毒转时身，发现徐粟已经醒了。他坐起身，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揉着眼睛。

　　“你先缓缓，待会我帮你处理后背的伤。注意别躺着了。”常离到他身前坐下。

　　“不必。现在就行。”虚弱的语气也能说出这么倔的话。

　　徐粟趴在常离提前铺好的席子上，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还是很硌。他静静地趴在那，任由常离解开他湿漉的衣衫。常离的手穿到他的腹间解开系带，然后轻轻将衣衫自肩上剥落。

　　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常离不知从何下手，他拨开粘在后背湿了的碎发，可这一小小动作就让身下人吃了痛。他撑起身子，不敢向身下人借一点力。刀划开伤口处的皮肉，鲜血溢出，他也跟着颤抖起来。常离下意识放慢动作，不想他吃太多苦，可是不及时止血会更危险。

　　“你再忍忍……”

　　常离加紧手上的动作，他隐隐感受到身下的人在颤动。他没去看，只是认真处理着伤口。可是，颤动变成了抽泣。然后就听到了眼泪滴落的声音。

　　常离俯下身去，想帮他擦拭眼角的泪。但他推开了常离的手。

　　“马上就好。”常离低声在他耳边说，为他完成最后的包扎。跪久了膝盖很是酸痛，常离直起身，说了声：“好了。”

　　“你先休息，我去找找能不能猎到野兔。”

　　常离脱下外袍，放在地上。

　　“衣服湿了就放火边烤烤吧。先拿这个将就将就。”常离醒时在火边坐了好一会，外袍基本干了。

　　徐粟停下换衣服的动作。

　　“殿下，别去太久了。”

　　“知道了。”

　　常离拿起剑，走入徐粟前方的深林中。

　　“在他难过时，我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常离把情绪全都“强加”到手下的兔子上。手上拿着兔子，常离现在甚至不敢回去看他的脸。

　　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推下他，让他看到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