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34章 ...
-
徐粟乖乖解开衣衫,让常离为他包扎。不知是不是哪句话惹怒了他,常离的手下并没有留情。常离边包扎边说着话,像是为了转移徐粟的注意力来减轻他的痛苦。
“你也敢穿着这一身就向前冲,不怕他们把你伤了,这些伤口有多少是你自己人伤的。”
“没有,不是他们伤的。我动作快他们伤不到我。”
他张口就是谎话。
“我看这处就是。”常离细细摩挲着那处伤口,随即用了些力气。
“呃——”徐粟移开常离的手。“殿下这时候就别折磨我了。”
“下次再见你时,别再受伤了。”
“这也算殿下的命令吗?”
“算是吧。”常离拿着药箱去为其他伤员包扎了。
天明,雨声渐消。
宁王和几位将领正在檐角下分析局势,常离也在。没有舒适的坐榻,没有名贵的檀香,取而代之的是枯朽的木柱,和雨水的气息。
宁王看着好像也伤的不轻,更何况其他人了,如果“蛮族”再次侵袭,以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足以抵抗。
站在宁王身旁的老将说:“没想到蛮族竟能想出此等战术。”
“是我们大意了,战事紧急,何况后方也没有支援,能走到这已经不易了。”宁王现在最担心的是再次遇到突袭。
此前在与常离回合的路上就遭遇了一次奇袭,虽说人数不多,但宁王占据不利地势,蛮族的弓箭手并箭齐发,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损失惨重。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蛮族在拖延时间罢了。
如果按此推演下去,常离这边理应也会有些“小插曲”才对,不然一支弓箭队的牺牲实在不值。
“想必是其中有高人相助。”宁王佯装思索。“究竟是什么拖住了敌人的脚步?”
常离下意识看了眼徐粟的方向,却忘记了此时窗户正开着,两双眼睛正好对上。
看了一眼便回过神来,常离说:“暂且不管是何原因,只要与我们有利,不管是敌是友都没有追究的价值了,还是好好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吧。”
“殿下说的对,时间紧迫...只是现下我们面对的不只是蛮族了。”老将早已看出端倪。
灵琼终于出手了。况且还有常离的侍读相,宁王等这一刻许久。
徐粟靠着墙壁休息。宁王他们商讨了数天也没结果,这效率在我们那早就人头落地了。徐粟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是不是呆坐太久,徐粟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随着时日渐增。
雨早就停了,伤口仍然疼着。
徐粟盯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树枝弯了腰,入了画。
是鹰。
徐粟扶着墙壁翻出窗,鹰飞上他的手腕。取下信筒,它又飞回了树枝,一动不动。
信上是……毕!不对——
“糟了!”徐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奔进寺庙大喊:“快走!有偷袭!”
然而没有人听他的,这不是他的地盘。众人疑惑,四周安静得很,寺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常离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
徐粟拉住常离的手腕,说:“宁王呢?”
“他带着小队去前方探路了。走了有一个多时辰。”
“殿下,敌人天黑之前会包围这里,宁王已经擅自逃跑了!请相信我!”
“宁王?怎么会……”常离虽然十分怀疑这则消息,但还是转身,说:“保险起见,我们先转移阵地。”
可还是晚了一步。
常离前脚踏出门槛,乌压压的黑色已经填充了树木的间隙。
他们没有特殊的武器,甚至连弓箭和盾都没有,但铁剑早已出鞘,泛着银光。黑色的斗篷遮盖了全身,体态相似,甚至找不出真正的指挥者。像一个阵法,将对手层层包围,没有突破口。
徐粟似乎在哪见过这个阵法,思索了许久,还是拔剑比较快。
“主君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灵城所有暗卫应该都在这里吧。”徐粟这么想,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从这逃脱的概率几乎为零。
常离深知局势不利,对徐粟说:“你的话对他们有用吗?”
“没有...但殿下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兵戈相向,争权夺势的世界战争不会止息,顷刻间尸体铺满土地,更权换代的新朝廷都是由无数无辜鲜血浇灌而成的。此时的他们身后什么都没有,腐烂的朝廷正得意洋洋地欣赏他们的悲剧。
密不透风的阵法没有破绽,如此下去就算躲过了剑刃之伤,迟早会被耗死。其实徐粟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毕竟作为一名刺客,本来就离死亡不远。
“徐粟!快!”常离不知何时开出一条缝隙来,指向只容一匹马通过的小路。
常离向他伸出手,他拉住了。
不,常离哪来的马?
那是……毕!他怎么来了?
他为什么来?
“你们走,我断后!”毕大喊。
毕一个人怎么敌得过?
在徐粟犹豫时马已经奔出百米,毕的身影早已不见。
但狭隘的小路并阻挡不了他们,不久他们的身影在两旁的树上跳跃着,源源不断。数十个飞镖飞来,马翻倒,两人滚落在地。
徐粟的后背剧烈地痛着,不过,他还挺庆幸主君新练的“杀手”没达标。
突然一声“砰”,四周蔓延起了烟雾。毕在烟雾里,说:“拿着。前面有条河,跳下去。”说完一把剑扔了过来。
徐粟拔出剑,他想上前,他想再次与他们决一死战,他不想就这样抛下毕。如果他走了,毕会死。毕很厉害,但他不是无孔不入的。毕很年轻,他不应该死。
可常离在他身后拦住他,拖着他。
他看见烟雾渐散时,毕一人跪倒在地。身上插着利剑,数不清的利剑。
……
你不是很厉害吗,才多久就倒下了?你不是一直很体面吗?现在你比我狼狈多了。
黥羽,你不该来的,我没求你来救我。
徐粟被拽着转过身,向下坠去。
下面是一条长河,还没看清,视线黯淡了,他隐隐感受到有指尖插在他发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