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瘦》析木ma

32、第32章

　　毕身着狱卫服小心翼翼穿梭在地牢中，他左右张望着，似乎寻找不到目标，可眼神里却透露着坚定。

　　这里的复杂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每走出几步眼前就出现了分叉，昏暗的灯光照不清尽头的路。他加快步伐，想把这地牢踏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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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粟与毕分别后正欲快马加鞭赶回行营，却在半道被若木拦下。

　　“首席大人，且慢！”

　　徐粟勒紧手中的缰绳，调了方向，看见若木驾着马向他赶来。话说他已经很久不见若木了，上次在哪见的都不记得了。

　　“什么事，慢慢说。”徐粟紧了紧脸上的面纱，风沙太大一张口免不了满嘴沙。

　　“首席，关于‘洪州之战’一事，您怎么看？”徐粟很诧异她竟然为了这个问题穷追不舍。“首席放心，不是主君让我问的。只是我自己想知道，如果首席不想回答……”若木不像是一时兴起。

　　“无妨。洪州的战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其中有你亲近的人，不妨说说我会帮你照看着……”

　　“不是的……首席大人……”若木一时语塞，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和她平时的样子很不相同。

　　“既然没想好就回去吧，等想好了再传书给我。”徐粟没有时间在这耗着，她若是私自出行消失太久免不了被主君发现。

　　“大人，我想问的是，您会服从主君的命令吗……杀了驻守在这里的军民……”

　　若木本不想这么问，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什么，只是徒劳而已。自己还是会被锁在地底，不能去解救困于战火的普通人。

　　徐粟想了想，他希望那是若木跑了这么久想要的答案：“罪不至死的话，我一般只听自己的。别想太多，回去吧。”徐粟拉了拉手中的缰绳，继续向前奔驰。

　　若木还小，如果能把她调到宁边就好了，可惜“宁边禁止哨卫入内”。徐粟不去想那份心思将会在她心里待多久，或许她做哨卫是对的，起码能时不时到外面去看看。

　　拿了地图，徐粟时快时慢地向行营驶去，他不想接受面前的一幅血淋淋的现实。越进一步他的心便越紧一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若木仍在原地徘徊着，进两步又退两步。

　　她相信，首席大人是一个好人，就如他每次见的一样；她无法解释为何如此笃定，就如日日驻守在荒漠边缘的那些人，即使不相识，也不愿意他们死于无妄之灾。

　　若木觉得自己长大了，她每天都想，什么时候能成为首席大人那样厉害的人。

　　【皇宫】

　　掌印太监独自坐于高堂之上，悠闲地品着珍贵的甘露茶，细细听着阶下人的汇报。

　　“宗主爷，那蛮族在边境好不安宁，听宁王的消息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让他们打，打个痛快，他们打完我们就轻松了。想来宁王也撑不了多久，一群纨绔怎么抵得过沙漠上的雄鹰。”

　　“宗主爷不怕蛮族不讲理，一路直冲京城？”

　　“哈哈哈，他们还没如此大的本事，被宁王打残又跑到这里找死。只等他们回家休养，然后一网打尽。”

　　“宗主爷好计谋。”

　　“哈哈哈……”

　　掌印太监越想越发觉得把五皇子支去边疆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过不了多久，中原就是他的天下了。

　　【宁王行营】

　　“王爷！蛮族进犯！”帐外的守卫大喊，伴着慌乱的脚步。

　　宁王冲出帐篷，强壮镇定说道：“传下去，提高戒备，准备作战！”

　　“是——”

　　踏步声、马蹄声溅起了地面的沙尘，飞得比往日都高。

　　宁王没想到蛮族竟如此心急，这注定是一场不仁不义之战。他头戴凤翅盔，身穿明光铠，身后的血红的长披风在飘摇中染了沙尘。最雄健的那匹马渐渐奔往队伍的最前沿，身后唯剩空荡的帐篷还有远在边际的装满无辜生命的城池。

　　不等天色暗淡，血已流成河，辉映即将黯淡的天空。除了战在沙场的人，没人能听见他们的呼喊，相隔太远。京城的人听不到。

　　马蹄踏在没留下名字的人身上，宁王手持长矛，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心里却对现掌握朝廷的人破口大骂：“狗屁朝廷，你不搬救兵我也能将那蛮族首领的头斩下。”

　　“启禀王爷，五殿下向西进了。”身后的副将报道。

　　“收拾收拾，跟上常离。”宁王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的亲弟弟，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漫长黑夜里他们跟着星星走，背后隆起了一个个小土包，流动的风是他们的墓碑，带走他们的痛苦，吹进亲人的怀抱。

　　常离收拾完挡在眼前的敌人，便马不停蹄地向西跑，是草原而来的雄鹰传来的消息。常离可以笃定，那是徐粟带来的消息。越往前路愈加狭窄，路也有了起伏，原本模糊的山林阻挡了视线。

　　“殿下，小心埋伏。”常离身旁的亲卫杜进正欲上前。

　　“无妨。都小心，切莫轻举妄动。”

　　常离仔细观察着四周。

　　“殿下，你说那些蛮族什么意思，我看着怎么像打一半不打了。有什么好躲的，要打就出来打。”

　　“嘘，小心为上。”常离觉得蛮族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而且不可能只有这么多兵力，虽说友方伤亡也不容乐观。

　　可越往里走地形越来越不利，山林的密集根本不容骑兵作战。可是，蛮族不也擅长骑兵吗。队伍里许多土兵根本不擅长复杂地形作战。

　　“先在此地休整，等与宁王的军队会合再行动。”常离觉得局势不利，贸然行动只会让伤亡更惨重。

　　“是。”

　　众人靠着树干休息，静静等着宁王的军队。

　　天逐渐开始泛白，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丝毫动静。眼看士兵们等的有些不耐烦，丧失了昨日的斗志。

　　终于在太阳完全出来之前听到了土地传来的马蹄声：宁王终于到了。

　　“殿下，王爷到了。”

　　常离向后望了望，心里疑惑：“不应该只剩百来号人啊？”而且看起来伤亡不轻。

　　不过这样看来才是合理的。

　　常离抬头看见了停在枝头的那只雄鹰，对杜进说：“你们先走，我稍后再与你们会和。”说完便扬鞭而去，追着头顶的那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