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目睹这一幕的苏念思：心碎太平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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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思的位置，离路远和聂小小并不算太远，但也隔着几个画架。角度的关系，她并不能完全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动作。
她刚刚完成画布上那个红苹果最亮部分的高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看看路远画得怎么样了。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偶尔会用眼神交流一下进度，或者分享一个会心的微笑，那种感觉，就像是茫茫大海中，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看到的灯塔，温暖而指引方向。
然而，就在她目光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的，却是让她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
她看到路远侧着身，站在聂小小的画架旁。聂小小的脸颊上似乎沾着颜料，正仰着头，似乎在和路远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表情。然后，她看到路远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她熟悉的，带着一点无奈和宠溺，但此刻看来，却让她感到一阵刺眼。紧接着，路远伸出了手——
那个动作，如同一个慢镜头，在苏念思的眼中无限放大、放慢。
她看到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了聂小小圆润的脸颊。
捏脸。
这个动作，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念思平静的心湖。
路远的指尖触碰着聂小小圆润的脸颊，他的笑容那么自然，那么亲昵。而聂小小，虽然拍开了他的手，但脸上似乎带着一种娇嗔的红晕，和那种被宠溺后的、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的表情。
那一刻，苏念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周围画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水桶里涮笔的哗哗声，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所有的声音都瞬间离她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刺眼、令人心痛的一幕，和自己耳边嗡嗡作响的轰鸣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路远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聂小小笑？怎么可以……那样亲昵地，捏她的脸？
苏念思的脑子一片空白，紧接着，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带着海水的咸涩和冰冷。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好到可以这样亲昵地打闹？路远看聂小小的眼神，和他看自己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还是说，他对所有女生都这样？他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好，那些关心，那些在昏黄路灯下的陪伴，那些在画室里不经意的对视和微笑……难道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都只是他随手洒下的、对普通朋友的善意？
她想起聂小小这几天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提到路远的名字，想起刚刚聂小小去找路远请教问题时那熟稔的样子，想起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耐心讲解，一个认真聆听，那种和谐的画面……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苦楚，如同带刺的藤蔓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个陷在自己编织的粉红色泡泡里、自作多情的傻瓜。她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雀跃不已、辗转反侧的心情……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卑微。
她以为他们之间正在萌芽的感情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是只有他们彼此才能感受到的。可现在看来，或许在路远心里，她和聂小小，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他对聂小小更加亲近、更加放松、更加……宠溺？
嫉妒，委屈，失望，还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种种复杂而尖锐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盘，一片混乱，丑陋不堪。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眶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看到路远转过身，似乎准备继续画画，脸上还带着那种轻松愉快的笑意。那笑容此刻在苏念思看来，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还在不断地搅动。
心碎太平洋。
这个有点夸张、有点戏谑的网络词语，此刻却无比精准地形容了苏念思的心情。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真的碎成了一片一片，坠入了冰冷苦涩的太平洋海底，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暖的光亮。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试图用身体上的疼痛来压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汹涌的眼泪。她不能哭，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更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和狼狈。
但那股巨大而压抑的情绪，像是一头困兽，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寻找着一个出口。她需要发泄，必须发泄，否则她觉得自己会被这痛苦和愤怒淹没，会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