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甄时》风铃彩FLC

5、第 5 章

　　「本人赵毅成，男，身份证号310104xxxxxxxxxxxx。因个人矛盾对甄时先生怀恨在心，登录□□色情网站发布甄时先生的个人信息，并添加性暗示，侵犯了甄时先生的隐私权、名誉权，致使甄时先生在现实中受到猥亵，危害了甄时先生的人身安全。在此向甄时先生诚恳道歉。本人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郑重承诺，日后甄时先生再遭受隐私暴露的困扰，本人将无条件承担一切责任，补偿甄时先生的损失，并在互联网公开本次道歉视频。」
　　“你仗势欺人！”赵毅成看了他写的道歉信，顿时气得摔了纸，“不就是春秋笔法！我什么时候添加性暗示了，明明是那群人自己p的裸照！”
　　“哦。”吴帷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来了，“原来发个标题叫《同城约不约》的帖子，再放上人家的照片和号码，不算性暗示。”
　　赵毅成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清楚，嘴硬道:“这也算？你们太玻璃心了！”
　　吴帷打开那个色情网站，心平气和道:“那你把你妈照片发上去，用一样的标题，反正不算性暗示，你妈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也太玻璃心了，对吧。”
　　赵毅成哑了。吴帷收起笑脸，冷冷道:“你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畜牲啊，对你妈不敢做的事，凭什么对甄时做？”
　　“他又不是什么……”
　　“说大点声。”吴帷道，“怎么，你自己都不信你自己说的话？”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赵毅成吼出一句，突然收住，意识到自己不能对外人说太多，“还不是看上你的钱？你现在护着他也没用，他可不会知恩图报！”
　　换了别的男人可能就破防了，但吴帷听到这话，大笑出声——甄时一开始就是被他包养的，不图他钱还能图什么？
　　“你笑什么？你不信？”赵毅成看他这反应，有些急了，“你等着瞧吧！哪天发现自己被骗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吴帷笑够了，反问:“你怎么不去提醒你爸妈？甄时要想图你家的钱，可比图我的方便多了。”
　　“那是因为……”看来赵毅成被家人敲打过，嘴还算严实，“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吴先生费心了。我父母认回甄时自然有他们的打算。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告诉吴先生，甄时刚被认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遗产分配，他那些场面话你听听就好，孤儿院摸爬滚打出来的，能是什么白莲花？”
　　他看吴帷收敛笑容，猜测他听进去了:“知子莫若父母，我父母都看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吴帷淡淡道:“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不是来给甄时出头的。”
　　“甄时是什么样的人，跟这件事没任何关系。他哪怕犯了死罪明天就要被枪毙，今天我也必须把他没做的事说清楚。一码归一码。何况他现在事关我的脸面。”
　　从学校出来后，吴帷打开手机监控，看到甄时已经按照菲佣的引领进了卧室。看起来还算老实，四处打量了卧室的布局，就小心翼翼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椅上，拿了书本出来看。他不再关心这小孩在家里会不会闯祸，拨了个电话出去。
　　“是我。”他沉声道，“帮我查点东西，查查赵玉成最近在忙什么。”

　　甄时安分地在家等到吴帷回来，才跟他一起吃晚饭。他的行李不多，几件衣服而已，生活用品本来就是便宜的，直接出二手处理掉了。现在装着那几件衣服的提包和甄时的书包一起躺在地上，吴帷皱眉:“怎么还没处理？”
　　他买的这间大平层房是平时自己住的，楼层低又地处市区，交通方便，所以请了菲佣打理日常生活。菲佣作为非常成熟的服务人员，在家里跟个透明人一样，做活也是默不作声的，很少留下尾巴，听了这话忙分辩:“是甄先生吩咐的，不让我收拾。”
　　“晚点我自己来。”甄时说，“先吃饭吧。”
　　吴帷道:“这有什么好收拾的，衣服柜子里都是，书包换个新的……”
　　“那是你给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甄时回答，“我得留着我自己的东西。”
　　“怎么，害怕被赶出去？”
　　甄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您应该会娶门当户对的妻子，我差太多了。”
　　“赵玉成还是唐娟教你的？”
　　“没，没人教我。”甄时说，“我自己想到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甄时的生活习惯就是一切从简，力图把所有行李收拾得一个手提袋或者行李箱就能拿走，这是离开孤儿院后几番辗转得出的经验。无牵无挂，走得也能干净利索，不给别人添麻烦也是不给自己惹麻烦。
　　为了维持这种极简的习惯，他就不能放纵自己，在吴帷家跟在宾馆一样，不是自己的东西尽量不去动。吴帷知道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就暂且放下:“那就先吃饭吧，你等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一餐饭，甄时没有问吴帷怎么处理的这件事，大概是这个金主以往给他留下了可靠的印象，让他相信吴帷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得体体面面。吴帷也没有问他怎么又惹着自己的弟弟了，电话响了几次又被挂断，他就三两口吃完，放下餐具出去接电话。
　　“这么快就查着了？”吴帷问，“该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哪敢哪敢。”对面那人声音清亮，听起来年纪不大，“我都不用查的，刚跟朋友吃了个饭，就听说了，哥，平时没人跟你八卦这些？”
　　吴帷心想我要是和你一样八卦那还得了，嘴上催促:“到底什么八卦，赶紧说。”
　　“赵玉成迷信，你知道吧？”
　　“做生意的多少都迷信。”吴帷道，“他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前几年还好，就是九华山上上香，两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大师，信得跟什么似的，快把人供起来了。”
　　“这大师跟他说过什么，能查到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模糊的能听说一点，不保真，大师说，他今年是流年，非常关键，需要随时准备好应对灾厄。这个他也不瞒着，打过交道的客户多少都提起过，本来预计的风投项目也取消了，就是图个安稳。”
　　虽然消息模棱两可，但是吴帷毕竟老道，一下就猜出来了大概的内情，只不过需要证据，何况自己算个外人，不能多说。他道:“你继续留意着，最好是能查到大师跟他说的具体的话，有条件把那个大师找过来也行。”
　　“哥，你也信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啊？”
　　“别问那么多。”吴帷吩咐，“别让赵玉成发现你在查他，就这样，挂了。”
　　不管这个大师说了什么，有没有提供度过流年的方法，赵玉成必然因此焦虑，从而去想办法解决遗留问题避免回旋镖。甄时被认回来绝不是巧合，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赵玉成早就知道这孩子的下落，并且不想把他认回来，只是出于迷信不得不把他找回来图个安心。
　　至于遗弃甄时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和唐娟生甄时的时候，公司运营正处于低谷期，甄时身体残缺，治病花费高昂，说出去也是件丢人的事。本来可能只是权宜之计，结果甄时之后的几个孩子个个出息，这个孩子就更没有找回来的必要。
　　想到这里，吴帷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两口子打得好算盘，认回来的孩子又这么快塞出去，吴帷都没跟他们算这笔废物利用的账，他们居然还想用甄时牵制吴帷赚个人情。也就是之前他包养甄时的时候感觉这小孩还算不错，心地纯净，否则早就翻脸不认人，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反正甄时在他家，他现在掌握主动权。吴帷也懒得再应付那两个混小子的找茬，给赵玉成发了个消息，用通知的口气告诉他，甄时考试结束之前不会领证，然后就把赵玉成设成免打扰，一句话也不回。知子莫若父，他可不相信那两个孩子一直针对甄时是自己的主意，十有八九是赵玉成这个当爹的言语暗示挑唆，现在拿领证的事警告他一下，至少甄时考试之前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也乐得清静。
　　“吴……先生。”甄时还是不好意思叫他的本名，小心翼翼拉开阳台门，“太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吴帷才发觉，折腾这么久，他又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一转眼已经十点多了。他说:“你先洗漱，我等会儿就去。”
　　甄时点点头，但还是没走:“我想问个事情，不知道您会不会生气……”
　　“你问。”
　　“您怎么确定那些照片是假的，还有网上的帖子——”
　　“现在确实挺晚的。”吴帷打断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菲佣已经把卧室收拾出来，你先休息，不要想这些。”
　　他看着甄时惴惴不安的样子，又补充道:“我等会儿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