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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月之夜 ...

  •   阁楼地板上的保护圈发出微弱的蓝光,在血红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柯遥紧贴着沈墨站在圈内,手中那本揭露真相的古书仿佛有千斤重。

      整座宅子都在震动,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外,树影扭曲变形,像无数挣扎的手臂伸向天空。最令人不安的是那轮月亮——它不该这么圆,不该这么红,就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满月提前了,"沈墨声音紧绷,"它们在强行召唤血月。"

      柯遥的护符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她不得不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握在手里:"那本书上说血月之夜是契约续订的时刻...如果错过这次,它们要再等十九年。"

      沈墨迅速翻看古书,眉头越皱越紧:"原来如此...每十九年一次的血月,柯家必须献上一个血脉,否则诅咒会反噬所有族人。"他抬头看向柯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今年正好是第十九年。"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接着是木头碎裂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进入宅子。

      "地下室,"柯遥突然说,指向那幅平面图,"图上显示有一条秘密通道从厨房通向地下室,那里可能比这里更安全。"

      沈墨犹豫了一瞬,又一声更近的撞击声帮他做出了决定。他抓起背包,将古书和一些符纸塞进去:"走!快!"

      两人冲出阁楼,走廊已经变了样——墙壁上渗出黑色黏液,天花板垂下无数丝状物,像蜘蛛网又像头发。柯遥不小心碰到一缕,立刻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上来。

      "别看,别碰!"沈墨用匕首斩断那些丝状物,拉着柯遥冲向楼梯。

      楼梯扭曲变形,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有生命的物体上。柯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奇怪的嗡鸣声在她脑中响起,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楼梯拐角处有一团黑影在等待。

      "停下!"她猛地拉住沈墨,"前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一团人形黑影就从拐角处扑来。沈墨反应极快,匕首划过一道银光,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为黑烟消散。但更多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你的能力觉醒了,"沈墨喘息着说,"守夜人血脉赋予你预见危险的能力。跟着你的直觉走!"

      柯遥闭上眼睛,让那种奇怪的嗡鸣声指引方向。她拉着沈墨改变路线,不再向下而是横向穿过一条狭窄的仆人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这里!"柯遥推开门,里面是一段向下的螺旋楼梯,漆黑一片。

      沈墨点燃一张符纸,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楼梯。两人快步下行,身后的暗门突然被重重关上,接着是疯狂的撞击声,仿佛有无数双手在试图破门而入。

      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下延伸。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带着一股霉味和某种金属般的气息。柯遥的预见能力不断闪现破碎的画面——一间圆形石室、刻满符文的墙壁、一口小井...

      终于,楼梯尽头出现了一扇铁门,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沈墨看到后倒吸一口冷气:"守夜人封印...我父亲提到过这个。宅子下面有一个古老的祭坛,是当初立约的地方。"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符号中央。铁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正中央果然有一口小井,与后院那口大井形状相似但规模小得多。井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圈复杂的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石室墙壁上满是壁画,描绘着一些令人不安的场景——人与非人之物的交融、血祭、奇怪的仪式...

      柯遥走向最近的一面墙,壁画上清晰地展示着她的高祖父柯明远和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无疑就是沈青山)站在井边,面前跪着一个哭泣的年轻女子。下一幅画中,女子的血流入井中,而井水变成了黑色。第三幅画显示柯明远和沈青山握手,两人脚下躺着几具尸体。

      "这就是真相,"柯遥声音颤抖,"不是什么契约...而是一场谋杀。他们用无辜者的生命换取力量。"

      沈墨面色苍白如纸:"《镇邪录》中从未记载这些...我父亲也不知道..."

      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整座石室都为之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它们突破了上层防护,"沈墨迅速检查四周,"我们需要启动这个祭坛的防护,否则..."

      柯遥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壁画仿佛活了过来。她看到画中的沈青山转向她,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伸出手,似乎要抓住她...

      "柯遥!"沈墨一把将她拉回来,"别看壁画!它们被施加了幻术!"

      柯遥踉跄后退,撞到了中央的小井。一瞬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一个雨夜,年轻的祖母抱着婴儿(是她!)匆匆穿过走廊,将婴儿交给一个陌生女子;同一个婴儿被放在城市某户人家的门口,祖母含泪离去;十五岁的沈墨跪在父亲尸体前发誓要保护柯家血脉;然后是现在,血月之下,她自己站在井边,身后是...

      幻象突然中断,柯遥发现自己跪在井边,双手死死抓住井沿。井水漆黑如镜,映出她惨白的脸和身后站着的沈墨。但有什么不对劲...井中沈墨的倒影在笑,一个她从未在现实中的沈墨脸上见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沈墨!退后!"柯遥尖叫着向前扑去,就在这瞬间,井中的"沈墨"伸出手,几乎抓住她的头发。

      真正的沈墨一把将她拉开,同时匕首刺向井中。井水沸腾起来,发出一声几乎震破耳膜的尖啸。

      "它想把你拉进去!"沈墨喘息着说,"井是通道,它们想带你过去完成仪式!"

      柯遥浑身发抖:"我的预见...我看到祖母把我送走的场景,还有你...你父亲..."

      沈墨的眼神变得复杂:"血月之夜,血脉记忆会苏醒。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过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次更近,似乎就在他们头顶。石室天花板出现裂缝,黑色的液体渗漏下来。

      "没时间了,"沈墨拉着柯遥退到墙边,从背包中取出古书快速翻阅,"根据这个,血月之夜要打破契约,需要当初立约者的后裔自愿献血,同时念诵解除咒语。"

      他指向书页底部一段用红字写成的咒文:"这是解除契约的咒语。但需要两个人的血——一个柯家血脉,一个守夜人血脉。"

      柯遥看向那口小井,井水现在完全沸腾了,黑水中不时有苍白的手一闪而过:"所以我们要重复当年的仪式,但不是献祭,而是解除?"

      "理论上是这样。"沈墨的表情却充满疑虑,"但书中没提到代价...解除这种古老的契约通常需要..."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石室一角坍塌了,露出一个黑洞,从中涌出无数黑影。这些黑影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实体化,隐约能看出扭曲的人形,但头部异常细长,手臂垂至膝盖。

      沈墨迅速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洒向逼近的黑影。黑影碰到血发出嘶嘶声,暂时退缩,但更多的黑影正从洞口涌入。

      "听我说,"沈墨转向柯遥,声音急促,"我会尽量拖住它们,你念咒语,把你的血滴入井中。不要停,无论发生什么,直到井水变清为止!"

      "那你呢?"柯遥抓住他的手臂,"需要两个人的血!"

      沈墨的眼神变得决绝:"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加入。现在,快!"

      他转身迎向黑影,匕首在手中划出银色的轨迹。柯遥咬牙奔向小井,用沈墨给她的刀划破手掌。鲜血滴入漆黑的井水,发出滋滋声,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柯遥开始念诵古书上的咒语,一种古老而拗口的语言,但奇怪的是,她竟然能流畅地发音,仿佛早已熟记于心。

      随着咒语进行,井水沸腾得更加剧烈,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墙上的壁画剥落,露出后面更多的符文,这些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血红色的光。

      柯遥的余光看到沈墨在与黑影搏斗,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匕首每次挥动都精准地斩断一个黑影。但他的体力显然在迅速消耗,动作开始变慢,有几次差点被黑影抓住。

      咒语进行到一半时,异变陡生。井水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把抓住柯遥的手腕。那触感冰冷刺骨,仿佛能直接冻结灵魂。柯遥尖叫一声,但并未停止念咒,任凭那只手将她向井中拖去。

      "沈墨!"她喊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沈墨回头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他放弃防御冲向柯遥,却被三个黑影同时缠住。其中一个黑影伸长变形,像鞭子一样抽在沈墨背上,衣服立刻撕裂,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

      "继续念!"沈墨咬牙喊道,忍着剧痛斩断缠住他的黑影,"不要停!"

      柯遥感到那只手的力量越来越大,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拉得倾斜向井口。就在她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一个念头闪过——预见能力显示的画面中,井是通道,但也是力量的源头...

      她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将手臂更深地探入井中,同时加快念咒的速度。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似乎震惊了井中的存在,那只手松了一瞬。柯遥趁机用另一只手将整本古书投入井中。

      井水轰然炸开,黑色的液体如雨般洒落石室。那只手终于松开了,缩回沸腾的井水中。柯遥继续念咒,血滴得更急,现在能看到井水的黑色正在变淡,逐渐呈现出暗红色。

      沈墨终于摆脱黑影的纠缠,踉跄着来到井边。他的衣服多处撕裂,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现在...一起..."他喘息着说,将流血的手掌覆在柯遥的手上。

      两人的血混合着滴入井中,咒语进入最后阶段。井水现在变成了暗红色,沸腾也逐渐平息。石室中的黑影开始尖叫着后退,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伤害。

      就在咒语即将完成时,最大的变故发生了。井水中突然浮现一张巨大的人脸,占据了整个井口。那张脸有着沈墨的五官,但扭曲变形,眼睛是全黑的,嘴角咧到耳根。

      "叛徒!"人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直接冲击着两人的心灵,"守夜人一族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契约!你背叛了血誓!"

      沈墨挡在柯遥面前,尽管已经伤痕累累,却依然挺直腰背:"不...守夜人真正的使命是保护无辜者不受邪恶侵害...你们欺骗了我的祖先...现在该结束了!"

      他抓起匕首,用尽全力刺入那张人脸的正中。人脸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开始扭曲变形。沈墨继续念诵咒语的最后部分,声音因伤痛而嘶哑却坚定不移。

      柯遥加入他,两人一起完成最后几句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井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人脸如烟雾般消散。石室中的所有黑影同时发出尖啸,然后像被无形之力拉扯着退回井中。

      震动停止了。墙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寂静突然降临,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石室中回荡。

      柯遥瘫坐在地上,精疲力竭。沈墨摇晃了一下,然后重重倒下。

      "沈墨!"柯遥爬到他身边,惊恐地发现他的伤势比看起来还要严重——背部那道伤口深可见骨,腹部还有一个穿透伤,可能是被黑影的某种突起刺穿的。

      "没事...契约解除了..."沈墨艰难地说,嘴角渗出血丝,"它们...被暂时赶回了自己的领域..."

      "别说话,我帮你包扎!"柯遥撕下自己的衣袖,试图止住最严重的出血。

      沈墨抓住她的手:"听我说...解除不是终结...只是暂时击退...它们会卷土重来...你必须...离开..."

      "我不会丢下你!"柯遥声音哽咽,"我们一起走!"

      沈墨的眼神开始涣散:"书...最后一页...有你要的答案..."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呼吸变得微弱。柯遥疯狂地翻找背包,却想起古书已经被她扔进了井里。就在绝望即将吞噬她时,她注意到地面上散落着几页从书中掉出的纸张——可能是搏斗时落出来的。

      她抓起那些纸页,果然在其中一页上看到了关于解除契约后的说明:

      "契约解除后,守夜人与被守护者之间的血誓将转化为共生之契。两者血脉相连,生死与共。一者死,另一者不得独活..."

      柯遥倒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读:

      "...欲完全终结诅咒,需寻得最初之井,以双方之血彻底封印..."

      文字在这里中断,剩余部分已经遗失。柯遥低头看向沈墨,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如果没有理解错,现在他们的生命已经以某种方式联系在一起了...

      "不,你不会死,"她咬着牙说,继续用布条按压他的伤口,"我们得离开这里,找医生..."

      石室突然再次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井水又开始变黑,一个小小的漩涡在中心形成。

      "它们...要回来了..."沈墨微弱地说,"快走..."

      柯遥看向井,又看向重伤的沈墨,做出了决定。她用尽全力扶起沈墨,将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我们一起走。你说过我们是生死与共的,记得吗?"

      沈墨想说什么,但一阵咳嗽打断了他,鲜血从嘴角溢出。柯遥不再犹豫,拖着他向铁门移动。每走一步都像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重量,但她咬牙坚持着。

      当他们终于到达铁门前,井水已经完全变黑,一只苍白的手再次探出,摸索着井沿。柯遥用肩膀顶开铁门,拖着沈墨进入螺旋楼梯。就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她听到井中传来一个声音,既像沈墨的,又像某种非人之物:

      "我们会再见面的,柯家血脉..."

      门关上了,切断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柯遥在黑暗中拖着沈墨向上爬,每一步都像是最后一步。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上方透出的微光——是月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银白色。

      当他们爬出暗门,回到厨房区域时,柯遥几乎虚脱。宅子出奇地安静,仿佛之前的恐怖只是一场噩梦。但沈墨的伤势和满地的狼藉证明那都是真实的。

      柯遥将沈墨安置在厨房的长桌上,找来了水和干净的布,尽最大努力清理他的伤口。最严重的是背部那道伤口,几乎从肩膀延伸到腰部,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为什么..."沈墨突然开口,声音微弱,"为什么要救我...守夜人的使命就是为柯家牺牲..."

      柯遥小心地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因为没有人应该被当做祭品...不管是柯家人还是守夜人。"

      沈墨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黑亮,他凝视着柯遥,嘴角微微上扬:"你...真的像她..."

      "像谁?"

      "你祖母...她也是...第一个把守夜人...当人看的柯家人..."

      柯遥感到眼眶湿润,低头继续处理伤口。当她的手无意中碰到沈墨的手时,那种熟悉的幻象再次闪现——但这次不是恐怖的画面,而是沈墨少年时在祖母膝下读书的场景,温暖而平静。

      幻象消失后,柯遥发现沈墨正看着她,眼神中有某种新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守护者与被守护者的关系,而是更深、更复杂的...

      "我们需要去医院,"柯遥说,声音比想象中更轻柔,"你的伤..."

      沈墨微微摇头:"普通医生...治不了这种伤...药...在我房间..."

      柯遥点点头,正要起身去取药,突然听到宅子前门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僵住,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

      "柯遥小姐?沈先生?你们在里面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喊道,"我是陈医生,您祖母的老朋友。我看到血月出现,知道出事了..."

      沈墨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可以...信任..."

      柯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前门。开门后,她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老式的医药箱。老者看到满身是血的柯遥,脸色大变。

      "天啊,孩子,你没事吧?沈墨呢?"

      "他伤得很重,在里面。"柯遥让开路。

      陈医生快步走进宅子,看到沈墨的伤势后倒吸一口气:"比我想象的还糟。帮我把他抬到干净的地方。"

      两人合力将沈墨抬到客厅的长沙发上。陈医生打开医药箱,取出一些柯遥从未见过的草药和药膏,熟练地处理起伤口。

      "你们成功解除了契约?"陈医生一边工作一边问。

      柯遥点点头:"暂时击退了它们...但古书上说它们会卷土重来..."

      "当然会,"陈医生叹气,"除非找到最初之井彻底封印。不过你们已经创造了奇迹——近百年来,从没有人能活着度过血月之夜。"

      他给沈墨喂下一种深绿色的药汤,伤口的出血很快止住了。沈墨的呼吸变得平稳,陷入沉睡。

      "他会没事的,"陈医生对柯遥说,"守夜人的恢复力比常人强得多。倒是你..."他仔细打量柯遥,"你的血脉觉醒了,是吗?"

      柯遥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偶尔会变得异常敏锐,能看清月光下最细微的灰尘:"是的...预见能力..."

      陈医生若有所思地点头:"有趣...非常有趣...守夜人血脉通常在女性身上表现得更强烈。你母亲当年也有类似的能力。"

      "你认识我母亲?"柯遥惊讶地问。

      "当然,"陈医生露出慈祥的微笑,"我为你祖母和母亲接生过。事实上..."他压低声音,"是我亲手把你送到你养父母家的。"

      柯遥感到一阵眩晕,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陈医生扶她坐下,递给她一杯热茶。

      "休息吧,孩子。最危险的一夜已经过去,但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他看向窗外的月亮,"它们会回来的...而且下次会更强大..."

      柯遥看向熟睡中的沈墨,又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井中那只手抓住留下的青紫色痕迹。陈医生说得对,这只是一个开始。要彻底终结诅咒,他们必须找到最初之井...

      但今晚,至少今晚,他们活下来了。而这已经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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