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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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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记录】
她和玛修在侦查的路上遭到了伏击。大抵是她魔力过于可口,徘徊迷失于此的妖兽将主从二人挑选为目标。进入森林,成群的妖兽将她和玛修冲散,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任务中和玛修分开。
玛修是实强劲的盾兵,并不需要她担心。反倒是她自己,颇有羊入虎口的架势。
但这里是大秦。现在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会着她看。即便是梅林他们的千里眼,能够看到的也只是“她”而已。
终于——能像自己样活一次了,彼时她心想。浑身漆黑的妖兽在她眼里与蝼蚁无异,无视装她就能使用gandr,更遑论她平时学习的魔术、体术甚至是魔法。
轻而易举处理掉围住她的妖兽,她拿起妖兽的獠牙在身上比划一番,看看划开哪个地方比较合适。毕竟,半吊子的魔术师孤身被围攻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实在有人问起,就说是爱德华的黑炎在保护她。
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之后她慢悠悠走向了玛修所在的地方。
根本就是个遭逢大难的形象。脖上的血痕,指尖的污血,已经失去效果的魔术礼装,踉踉跄跄的步伐……
完美,她心想。没人会怀疑她。
但是——
“真亏得汝能下得了呢。”皇帝轻飘飘地说到,就像她和玛修说自己没关系一样的轻飘飘。
“这样啊……”她歪了歪脑袋,“阿房宫的视野范围还真是不得了呢。”
一点也不心虚,一点也不惶恐。直白的,坦然的。
“哎呀,”她撑着脑袋的手指敲了自己的脸颊,“夸赞是真的哦,玛修还是费了一点功夫才处理掉的呢。”
“汝就不担心吗?”皇帝有些好奇。
“就此前的经验来看,陛下同我是注要做敌人的。”她漫不经心说到,“俄罗斯、北欧……”她啧了一声,“俗话得好,‘事不过三’。如果到了第三次仍然抱有侥幸心理未免太没有自知之。再说了——”她转身看向身侧的皇帝,“您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
她摩挲着衣角,哼起了古老的调子,“您是异闻带之王,我剪裁异闻带之人——您没道理直接把子民的终末都交付于我之手中。”
“汝唱的是什么调子?”皇帝突然发问。
“杨扁担那个软溜溜,那个姐哥呀啊哩啷。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呀,哥呀呀,下柳州那个哩个啷……”她哼起了歌,“是四川那边的民歌,陛下。”
她突然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与风雨交加的环境格格不入。
皇帝“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雨珠滴滴答地落,草叶窸窸窣窣地响,谁都没开口说话。半晌,她打破了沉寂。
“那陛下呢,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这样说到,“陛下我是个杀伐果决的人,那陛下呢?陛下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汝的评价是给的,那朕的评价不是应该由汝来说么?”皇帝又将问题抛回给了她。
“我么……”她似笑非笑看着皇帝,“我只知道我们那边的那位陛下。”她叹了一口气,“但是说实话,年代差太多,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哦。”
“所以?”
“所以我知道得知后这么句话——‘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是谁写的?”
“唐代的陈昂,《登幽州台歌》。其实说的是作者往前看不见求贤若渴的明君,后瞧不到礼贤下士的圣君——总之是说自己不受重用,心情苦闷这种。”
“朕的抱负可是已经实现了哦?”
“只看字面意思的话其实挺合适的。封建帝制的开创者,大一统国的缔造者,往前只有你一个,往后也只有你一个。”她认真看着皇帝,“天地间的独一份哦,陛下。”
她意有所指的说到。
“天地间的独一份啊……”皇帝沉思片刻,“汝想听什么呢?”
“就从您前往赵国成为质子开始吧。”她双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
“哼,”皇帝笑了起来,“汝还真是敢问啊。”
“那样久远的记忆,陛下现在也还记得么?”
“当然,”皇帝摸了摸她的头说到,“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1】
数次背叛主公,不断驰骋于不同的战场之上。
永远追随着主公,直至坠落之时。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天下无双之勇武,流浪之明星。
【2】
“你有和她说过了么,戈尔德鲁夫?”达芬奇问到。
“已经说了啦,她让我不要担心。”胖所长回答到。
“哎呀呀,就是说这样才会更让人担心啊。”
她在迦勒底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如果真要细究起来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御主Master肉眼可见的斗志高昂,而且情绪变化反复无常。
倒也不能说是反复无常,更像是无数个三分钟的热度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再短时间内。
每天反复冲击迦勒底之门,仿佛迦勒底第二天就要破产了似的拼命攒QP和狗粮。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成日泡在召唤室里抽友情池,往返于召唤室和达芬奇工坊之间不停地搓丸子……
常常错过用餐的时间点,并且比起卫宫布狄卡玉藻喵等一众英灵的手艺更愿意吃没有营养的压缩饼干和快餐食品。
迦勒底食堂的众人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你不能说御主每天游手好闲,因为她每天都有认真在打周常本。
你不能说御主每天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为她有事没事就抽两发友情池,搓几个丸子。
御主大驾光临地下食材储备区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多到穆尼尔认为她是不是图谋不轨想要卷物资跑路。
而且非常明显的,御主开始沾花惹草。
这是非常令人震惊的一点。
他们的御主变成了真真正正的中央空调。
准确一点,御主变成了非常非常温暖的人,不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一点起伏都没有。
举个例子,又一次闯了祸的黑胡子竟然没挨骂,还得到了御主的关心和问候。甚至月例还涨了五百QP。
“这只能怪梅林那个家伙吧,”伏提庚阴恻恻说到,“走到哪里花开到哪里的家伙终于把御主带坏了变成了一台没良心的中央空调。”
照理来说中央空调的情绪状态应该是很稳定的,但是御主她偏不。
她总是情绪非常稳定的做着一些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事情。比如在外刷本的时候一边微笑着和贝狄威尔说“要小心丛林里突然冒出来的海魔哦”一边手起刀落把冲出来的触手怪砍个稀烂,然后说什么“就像这个样子”之类的话。
以上的证词来自一同出击的兰斯洛特卿。
根据圆桌骑士团的供述,比起指挥作战的御主,她现在更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横扫的BERSERKER——而且她手上的那个武器,是叫做方天画戟么……
照理说这应该是属于另一位英灵的武器——或者说宝具——军神五兵,为什么会出现在Master的手上呢……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他们找到了宝具原来的主人。
“■■■■■■,■■■■■■■■,■■■■——”回答是这样的。
吕布奉先是狂化程度极高的从者,即便能从其干脆利落的动作中能感受到极高智慧,也无法从混乱不堪的字句,甚至是咆哮声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除了陈宫以外,无法与之进行沟通。
众人转而向陈宫求助。
“‘那是她的愿望,于是我献上了宝具,仅此而已。’翻译一下就是这个意思。”陈宫扶了扶眼镜说到。
愿望,什么愿望?
“这就不是在下的翻译范围咯~”他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Master而是在这里猜来猜去呢?找个直球从者类似迦尔纳阁下的那种不就好了么?再说了他不是还有贫者的见识这种技能么,问起话来不是更加的得心应手么?”
众英灵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唉,”赫赫有名的军师忍不住叹气,“去找那位一天到晚掉花瓣的魔术师吧。”
“梅林?”众英灵一惊。
“要说蛊惑人心——还得是他们梦魔吧。”
【3】
“这就是你来的原因么,梅林?”御主斜靠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看他,“我很好,我明白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啊……那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呢,my lord?”花之魔术师陷入了苦恼之中,“说到底,我也想听听你自己的分析呢。”
“客观原因是摄取的魔力量过于庞大导致了轻微的魔力逆流,让我的性情有些不安定、暴躁。甚至是充满了破坏欲。”御主抿了一口茶,“简而言之,我现在就像是一个BERSERKER。”她顿了顿,“为了抑制破坏的冲动我只能压抑自己,主观上就是变成了中央空调。我试图让自己的脾气变得好一些。”
“你还在试图增加魔术回路的数量么?”花之魔术师问到,“就我们而言,魔术回路的数量是不可增加的。”
“但对于我们而言是可行的,”少女念了一句口诀,魔术回路亮起发出莹莹的蓝光,“就和中国人习武讲究打通奇经八脉一样,不是增加数量,而是打通拓宽原有的回路。”
“但是你对魔力的需求量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梅林伸出手贴了贴Master的额头,觉得掌心有些微微发烫,“你已经超过了从食物中获取魔力的程度,甚至呼吸的时候都在从天地间汲取魔力。”
“我大概能够理解,”少女指尖微动,一道亮色的符咒成型,“我开始能够运用天地间的魔力——这意味着我本身的魔术回路变成了一个连通器,或者说过滤器。”
“你知道自己现在比起人类更像是什么么?”
“知道哦,不就是吸血鬼嘛。”
“你打算怎么处理呢?”梅林感到头疼起来,“如果一起这样下去,你要么疯掉,要么因为魔力紊乱而爆炸。”
“最好的办法是在摄入大量魔力维持平衡的同时消耗掉紊乱多余的部分,”她继续说到,“也就是战斗。你们也是为了这柄方天画戟才会来问我的吧?”少女打了个响指,一柄刃金柄黑缨赤的长戟猛地出现在房间里,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显得格外安静与沉稳。
“不愧是武器中的名作,堪称是万能型武器的存在。”梅林发出一声赞叹。
“军神五兵。斩、刺、打、挥、切、射击。横扫千军的无双之宝具。”
“你的愿望是什么,my lord?吕布奉先说你向他许下了愿望,所以他才会献上了宝具。”
方天画戟沉稳而又内敛,和在上一任主人的手中显得截然不同。但不变的是,它的破坏性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因为主人的放任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少女弹指落在戟身上,方天画戟发出沉重又轻快的嗡鸣声。
“你听见了么,安布罗修斯,”她低声说,“它在回应我。”
【4】
梅林混混沌沌走进了调度室。
一众英灵等候在此处,满心焦虑。
“什么情况,Master说什么了?”众人焦急地问到。
“……什么?”他迟疑着回答到。
气氛渐渐变得奇怪。
“啊!是魅惑!”阿尔托莉雅·卡斯特发出惊叫声,“梅林你中了Master的魅惑了啦!”
小C呆连忙吟诵宝具解放的台词:“此为终将到来的预兆之星。希望之地、乐园的遗迹。无需他人呼唤,你也会捧起星辰吧。命运为何人而存——环抱着你的希望之星。”
一阵光芒过后,阿尔托莉雅关切地问到:“你好些了么,梅林?”
“我……”梅林迟疑片刻,“该不会是中了御主魅惑一类的精神麻痹的效果吧……”
众英灵一脸怜悯地看着他。
“让他去坐小孩儿那桌吧。”众英灵嘀嘀咕咕走了。
梅林内心凄苦万分。没有对魔力那能是他的错么?能么?能么?
更何况对面坐着的还是他们亲爱的Master。
【5】
食材储备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正在一如既往巡视领地的御主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
“咔嚓”。
“咔嚓”。
像是在咀嚼什么的声音。
御主悄悄地靠近。
迦勒底位于地下的区域显得很是昏暗,而高大的食材培养箱里发出特定波长的光。
御主紧靠在箱体上看着露出了一角的斜斜影子,猛地探出身子打出一击GANDR。
重物应声倒地。
烟尘散去,御主挥了挥手扇去飞舞的灰尘。
出现在人理最后御主面前的正是——
赤兔马,堂堂登场!
“……”
赤兔马醒过来的时候御主正坐在一边生啃胡萝卜。
“嘎吱”。
“嘎吱嘎吱”。
“MAS——TER——?”
“啥事?”
“嘎吱嘎吱。”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现在是在吃胡萝卜么?”赤兔马迟疑了片刻说到。
“是哦,”御主头也没抬专心吃着胡萝卜,“你从哪里弄来的胡萝卜?灵力充沛,品质上佳。”
“嘎吱嘎吱。”
御主吃个不停。
“御主最近好像很缺魔力啊,”赤兔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您原先不是最讨厌吃胡萝卜了么?烧在鱼香肉丝里都不愿意多看它一眼。”
“说得好,确实很缺,”御主把手上这根胡萝卜连皮带肉啃了个干净,胡萝卜汁弄在手上有些黏黏的,她用指尖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湿巾纸抽了一张擦手,又小心翼翼包好塞回去,“所以只能多吃一点了。”
“直接找从者补魔的效率不是更高么?”赤兔马还是觉得很奇怪。
“说得好,但是老祖宗说得对,”御主伸手摸了摸赤兔马亮橙色的鬃毛,“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对吧?”
“啊,您果然是——”
“嘘……”御主向赤兔马比了个手势。
“如果不是为了追求根源——”过了片刻,赤兔马说到,“您是为什么才需要补充这么大量的魔力呢?”他继续说,“我能感受得到,您在呼吸间就已经在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了吧?”
“哈哈哈,”御主听闻此言却突然发笑,“哎呦真是,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高洁没有私欲的魔术师么……”她怔怔看着没有光线的地方。
那是失落之间的方向。
“私欲的话,大家都有吧,咴。”赤兔马想了想说,“主公想要成就霸业施展自己的力量,我想要更多的胡萝卜——Master呢?”
“我的话——”
“■■■■■■■■■■■■■■。”
他沉默了很久。
他们肩并着肩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一起生啃胡萝卜。
“这样啊。”赤兔低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他转头看向他的御主,“如果这是达成愿望所必需的的手段的话——我好像能理解主公为什么会把方天画戟交给您了。”
“说真的哦,赤兔,”御主低声笑了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甩下去的来着。”
耳边是赤兔马爽朗的笑声,“我原本是一匹择主之马。是一匹暴躁的马。但是,我从未想过将您甩下去,御主。而且——”他顿了顿,“您那个时候竟然还说……我很有礼貌……真的……非常感谢。这一定是因为御主是您吧。”
他又低声笑了起来。
“赤兔啊,”御主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啊,而且——”她停顿片刻,“说句可能会让你不太开心的话,总是会让我想起另一位双枪的LANCER……”
“声音好听么……咴,确实有人说过呢,至于那位枪兵,是指迪尔姆德?奥迪那阁下吧,确实不止一个人说过我和他的声音很像。”
“但是你们完——全不一样哦~”御主笑了起来,笑声清脆。
“Master,”过了很久,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无论如何都会达成自己的愿望么?”
“是的哦?”她晃了晃手中的胡萝卜,一用力把胡萝卜掰成两截儿,“任何胆敢阻挡我的事物都只有这个下场哦?”
过了片刻。
“如果可能的话—— ” 他低声说,“愿意与我一同驰骋于清晨的草原上吗?啊,虽然现在是在彷徨海什么的没有这个条件。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
“希望有一天,能与您一起驰骋。千里、两千里、三千里。直到世界的尽头。”
他向他的御主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6】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不同于漫长的风雪交加的夜晚,这样的雨夜没有狂风怒号摩擦雪原发出的尖锐的爆鸣声,也没有冷风灌进空洞发出的呜咽声。
深夜的迦勒底并没有停止运转,而是进入了休眠的状态。
英灵和工作人员在漂浮的若有若无的织带上各司其职。
迦勒底的御主和英灵蜷缩在昏暗的地下食材储藏室里,悄悄地,小声地交流着自己的愿望。
驰骋于天下,万夫莫当之英杰啊——
“我想和迦勒底的大家永远在一起。”
【7】
“我想和迦勒底的大家永远在一起。”
御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句话。
这就是她的愿望么?
毕竟她和吕布奉先也是这样说的,然后他就献上了军神五兵。
心脏砰砰直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魔力逆流带来的痛苦不是一星半点。
她的身上开始发烫,皮肤的颜色比起上次醉酒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从床上爬起——在汗水还没有打湿床单之前。御主跌跌撞撞冲向了卫生间。
她躺在浴缸里,凉水直直地往身上冲。
冰水冲刷身躯的时候她忍不住瑟缩,她用仅剩的理智和余力引导魔力在体内完成循环。多余的魔力在她的指尖不停地凝聚,变成了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宝石。
少女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暖橙色的头发像是冰冷的海藻在水中漂浮着,魔力在体内循环避免窒息。
裸露在外的指尖不断凝聚着魔力,宣泄多余的燥热。宝石叮叮咚咚砸落在地上,因着溢出的水液滑出一道道弧线。
【8】
少女湿漉漉站在浴缸里。
已经是一池温热的水了。
御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瞥了一眼地上成堆的、结构扭曲的宝石,迦勒底的御主忍不住“啧”了一声。
少女用剩余的魔力烤干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放掉一池子的温水,少女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个纸箱子,然后把投影出来的宝石按照可使用的价值挨个分了类,最后仔细收进了箱子里。
拖着沉重的箱子出了卫生间,御主一脚把箱子踹进了床底下。
她看着穿衣镜里形容疲惫的人,愣了片刻。
世间万物果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心想。
魔力逆流的副作用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的多,她五指张开,看着透着明亮颜色纹路的掌心。
她猛地握拳,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简直就是无药可救的正反馈。
她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内嵌式的光源现下正莹莹发着温和的光——但这光对于一个精疲力尽的人类来说还是过分刺眼了。
御主蹬掉拖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又在床上转了一圈。
用冷水降温的后遗症现在来了。她如今冷的直打哆嗦,只能尽可能延长自己呼吸的拍子来控制呼吸的频率。
现在她像是一只茧,颤抖着蜷缩在一处。
她默默催动着魔力在体内运转,以期望多产生一部分热量。少女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空调遥控器。
空调被调到了最高温,她本想施展火焰魔术取暖,却担心先下控制不了火焰烧到什么不高烧着的东西。
极冷与极热。
她的脸颊上开始结霜了。
她只好又冲进卫生间站在淋浴喷头下冲热水。热水一接触到肌肤很快就变得发凉,于是立刻进了下水道。
【9】
终于结束了。
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他们迟早会发现MY ROOM的用水情况不对劲儿。
如果光通过战斗并不能处理掉所有多余的魔力,那她应该怎么办呢。
她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