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Edition1]》云竹松

11、11

　　【未知记录】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迦勒底这样的行为有错，我只是不爽这种手段被用在玛修身上。而不是像加拉哈德那样单纯的对这种行为本身表示不爽。”她轻声说，“对于迦勒底来说，只要有必要，就去使用。我认同马里斯比利对于保障人理存续所采取的一系列手段的必要性。打心底的认同。比起整个人类的命运，个人的损失算是什么呢？”

　　“如果他们因此向汝复仇，汝也能理解吗？”

　　“当然。”她斩钉截铁地说到，“我决定将他们的权利置于人理存续之下，他们就有权将自己的权利置于人理的安危之上。我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她顿了顿继续说到，“我不知道马里斯比利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因为行为本身是恶，将它们用于善就会成为善，但这并不能改变它的基石是恶。又或者你可以说技术本身并无对错，只看使用者是怎么想的。善和恶——并没有那么容易分开。”

　　“唔，比起中立·善，汝看上去更像是中立·恶或者中庸呢。”

　　“中立·中庸？”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可不是韦伯那种人，用中立·恶来形容我更加合适吧？”

　　“听妲己她们的说法，我还以为会是苍生道呢。”皇帝“唔”了一声，发出感叹。

　　“没想到是个逍遥道？”她哈哈大笑起来，“拯救世界本身并不全是赶鸭子上架，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苍生道是她，逍遥道是我。如果不是我愿意，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您聊天了。”

　　“汝似乎并不避讳这一点。”

　　“我只要保证迦勒底一直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行，剩下的事情——”她突然就顿住了，旋即，她放低了声音，“我们有这样的勇气啊。”她轻声说，“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去承担整个世界，所以我只能沿着原来就有的路往前走，因为这是目前已知的，最可靠的路线。”

　　“那边的朕——已经抵达迦勒底了么？”

　　“他很好。”

　　“朕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我不会输，您也不会。”她诚恳地说到，“我们‘战场’上见分晓吧，陛下。”

　　“汝可真聪明。”

　　“多谢夸奖，陛下。我们明天见。”

　　她捏了捏发汗的手心，用魔术迅速消失在皇帝眼前。

　　她心里其实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谈起这件事。

　　她并不确定皇帝是否会因此与她在战场上以人的身份对决。如果面对的是整个阿房宫——那是现阶段的她无法解决的难题，攻略异闻带的时间就得无限期后延。

　　她能确保■■里没有这样的剧情。

　　她长舒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面临过别的挑战，但至少她遇到了，看来回去得给他们提个醒。

　　就像在北欧那时候一样，如果不能让皇帝发起内心的认同迦勒底那一侧的世界，那他们是决计不可能赢过异闻带之王的。

　　“但愿能行得通。”她低声说。

　　【1】
　　挥舞着梣木的白杆枪，驱逐盗贼，驱逐邪祟。

　　这乱世间最为珍贵的——信任。

　　“交付信任于我吧，我会献上我全部的血与肉，献上我的忠义。”

　　“愿您成为正直且善良的人啊。”

　　向心爱的国家献上了忠义，而心爱的国家也回报以信任。

　　啊啊，真是太好了。

　　【2】
　　"良，"巴御前和秦良玉正在保养各自的武器，“听说你的酒把御主给放倒了？”

　　“呼哈哈，”秦良玉大声笑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啦。”她停下手里的活，把心爱的长枪小心地放置到一边，“不过话说回来，真亏得御主能把那么一整坛酒全部都喝掉呢。”

　　“难得见御主喝一次酒呢，就好像开了窍一样，从那以后就变成小酒鬼了呢！”巴御前一边擦拭着长弓一边说着，“哎呀，真是可爱呢。”

　　“酒啊，”秦良玉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喃喃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有其名。”过了一会儿，她复而笑出声来，“如果是荆轲一定会这么说吧。”

　　“啊，这个我知道，”巴御前兴高采烈地比划，“是李白的《将进酒》！对吧？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义仲大人也爱酒呢！”

　　秦良玉潜意识里觉得哪里不太对。

　　【4】
　　秦良玉找到御主的时候御主没在喝酒。

　　她拿了把刻刀在刻木头。

　　“Master？”秦良玉敲了敲MY ROOM的房门，“现在方便吗？”

　　“良？”御主停下手里的活，轻轻吹去细小的木屑，“请进哦。”

　　MY ROOM的里间是御主的起居室，根本就不是什么会客的地方，因此也没有什么可以供秦良玉落座的地方。

　　御主“啊”了一声。

　　“良！”御主指了指她的床，“坐在这里就行。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只有这张床离她的书桌还算近，位置又还算大。

　　看来得稍微布置一下她的房间了，她心想。

　　因为先前——

　　“……ster……Master？”

　　她猛地醒过神来。

　　“啊，非常抱歉，良，我走神了。”御主快速收拾好桌面，把雕了一半木头收进了抽屉里，“对啦，良，你找我什么事情呀？”

　　她转而坐到了秦良玉的身边。

　　秦良玉歪着头问到：“你很不对劲哦，御主。”

　　“啥？”她并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虽说最近感觉要好一点了？”她偏了偏头，“还是很不对劲哦？”

　　“不对劲？”

　　“我的酒有这么大的魔力么，御主？”秦良玉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探究的意味，“真是有些好奇您耍酒疯的样子呢。”

　　“谁？耍酒疯？我？”御主一头雾水，“不能吧，小茄子说我很乖的！”

　　“噗，玛修啊，”秦良玉忍不住笑出了声，“玛修当然会觉得你乖了，毕竟——”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吊人胃口。

　　“良！”

　　“好啦，”秦良玉调笑道，“是陛下啦。那位医神大人没有告诉你么？那个时候他通知的是陛下不是玛修啦。听说您把陛下搅和得一团糟呢。”

　　秦良玉捂着嘴笑着说到。

　　御主的大脑宕机了。

　　“……”御主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听见。

　　“我的酒好像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呢，Master。”过了一会儿，秦良玉说到。她贴心地给了一小段时间让御主缓了缓，或者说，让御主的羞耻心缓一缓。

　　“换了从前您一定会找一张办公桌，您坐在一边，我坐在另一边，就像谈论公事一样谈论今天的话题。”她侧过身子看着少女，“您——精神比起往常更加高度紧绷，状态却又好像比以前更加放松了。”

　　御主沉默了片刻。

　　“很明显么？”她小声说，“我感觉这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

　　“唔，倒也没有。”她安抚道，“您，是在担心我们吧？这次的异常涉及到了太多的英灵——您，心生怒火，我们都能理解。”

　　“你不会觉得我没用么？”

　　“如果根源是可以对抗的存在——”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能说，我很高兴我的御主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以前呢，您对我们都很好，但总是觉得都隔着一层，就好像我们在前面说说笑笑，您就在后面瞧着，笑着，也不上来搭话——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停顿了片刻，“现在不一样啦，现在的小酒鬼，不仅会上来搭话，还会坐在我们的身边啦。”

　　“这个，我想送给您，”秦良玉双手手心朝上，魔力凝聚，变化成为一杆梣木制成的长枪，“梣木是非常优秀的材料——有粘性，有弹性，有韧性，可以说是最适合制作枪的木材了吧。据说除了在我们的国家以外，希腊也会用这材料制作枪。对一味遭掠夺的农民来说，枪是能赐予他们抵抗力量的武器。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枪是能带来凶恶力量的凶器。”她顿了顿，“但最终，这都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志，因此，我希望这柄枪的持有者能是一位维持正直的人。但愿这人，不会成为掠夺他人之人。怀揣着这小小的祈祷，我制造了这杆枪。”

　　枪身乌黑中透着些许翠色，枪缨是明亮的柳枝的颜色，枪尖黑白分明，花纹清晰。

　　“这是我其中的一个宝具，尽管枪本身没有什么传说故事，但拥有能让反英雄从者害怕的效果。”秦良玉将长枪交托到御主的手中，“我知道您已经拥有了那位飞将军的方天画戟，同为宝具，或者说同为武器，白杆枪的等级定然不如军神五兵。但我仍然相信，在某时某刻，这柄枪一定能帮上您的忙。”她认真看着御主，“就像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总有一次，我一定能够帮上您的忙。”

　　“我将我的枪，献给您，我亲爱的御主啊。”

　　【5】
　　秦良玉在迦勒底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

　　在正史中作为《明史》里唯一作为女性武将留名，在迦勒底则以单挑金闪闪而闻名。

　　认真又勤奋，存在感却莫名的很弱。

　　顺带一提，是个熊猫爱好者。

　　【6】
　　相较以往，御主总算安定了不少。但是非常不安定的是，御主去找迪尔姆德·奥迪那拜师学艺了。理由是她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第二把枪。

　　“一柄方天画戟还不够她造作的么？怎么又多了一把白杆枪？”戈尔德鲁夫两眼一黑几近昏倒。

　　“那位哪吒太子不是还送了乾坤圈给Master嘛，安心啦，”小达芬奇安慰到，“御主现在都快变成行走的武器库了，也不差这一件了，乖，不哭了。”

　　“阿弥陀佛，”戈尔德鲁夫画了个十字，“老天爷保佑不要再出别的岔子了。”

　　黑胡子跟着周回本的队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精神恍惚的。

　　因为这已经不能够称为周回，这能够说是御主想要锻炼身体，但是又舍不得周回本的掉落素材，因而带着一队伍的英灵上前蹭羁绊——然后自己像BERSERKER一样，如同一阵暴风般碾过去。

　　排在队伍前列的是哪吒太子、秦良玉和迪尔姆·德奥迪那。

　　三位英灵分别指点御主的一部分武技，并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虽然爱德华觉得一点点这方面的必要都没有。

　　打完周回本——或者说，御主的晨间锻炼结束之后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

　　黑胡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语言，思来想去，决定闭嘴。

　　现在的御主总是让他想起那位项羽刚来不久时候的样子。

　　【7】
　　御主冲了个凉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找出之前没雕刻完成的那个木雕。

　　木雕圆圆的，像只沙梨。木料挑得到是不错，是上好的黄花梨。

　　御主又选好刻刀带好护具，随性雕刻着。

　　过了半晌，已初具雏形，大概能看出来是某种四肢颇短的黑白生物。

　　等到五官样貌都雕刻的差不多了，御主就把东西都收拾好钻进了被窝里。

　　“滴滴。”

　　荧光的屏幕展开，少女操作界面连通隔壁的迦勒底。

　　“晚上好，在做什么？”屏幕上显示出友人那张瞌睡懵懂的脸，“今天是斯卡哈老师的特训，我快死了。救救我，■■。”

　　“秦良玉给了我她的白杆枪。”少女简明扼要说到。

　　对面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哇哦，恭喜你哦，十羁绊结婚证到手！”

　　“我现在有拜托刷哥教我双枪的用法。”少女神采飞扬，心情颇好。

　　“一柄方天画戟，一柄白杆枪——哇哦，■■，我觉得你下一步就要向着赖光妈妈的方向进化了。”少男比划了一下一手长戟一手长枪挥舞虎虎生风的样子，瑟缩了一番。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她打开了开关，周身魔力涌动，“你瞧，连魔力逆流的现象也得到了改善。”她继续说：“看。”

　　少女默念口诀，空气中的魔力凝聚成了一块块宝石。

　　“凛可真是个天才，”她对着灯光查看着宝石的纹理，“用投影魔术制作宝石，再用宝石发动宝石魔术——正可谓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向卫宫学习投影魔术，向伊什塔尔学习宝石魔术，■■，你也真是个人才。”

　　“我们和迦勒底的因缘都在中华系英灵身上——我记得你那边也有项羽吧？他怎么说？”少女打了个响指，瑰丽的宝石化为齑粉消散在空中。

　　“他看见的比你似乎要更紧迫一些，”友人抓了抓黑色的短发，“但是危险性似乎并没有你那边的要高。”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会遇到，但是并没有那么危险？”少女思索到，“也就是说，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作出变化？”

　　她停顿了一下。

　　“哈，”她显露出嘲讽的语气，“是心魔。”

　　“心魔？”少男摸了摸下巴，“真是符合中华修仙系统的产物。不过也能理解，你可要比我固执得多的多的多。也就是说，执念越重，特异点的特异程度也会越重吧？”他笑了笑，“不过说实话，你是那种乍一看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要在乎的人呢，■■。”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问，“刚开服那会儿吧？”

　　“那会儿助战挂的还是白贞，但是没人愿意加两只菜鸟。”思及过去，他笑了起来，“所以我俩互相加了好友，挂了都只有没几级的玛修在列表躺尸。”

　　“后来有大佬愿意加我，我就用她的白贞开荒。”她数了数年份，“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大佬了。”

　　“还记得1.6的那个时候么？”他也笑了起来，“我在圣都正门被高文制裁，改了名字到处借助战，但是刷得到的都用不到，用得到的都刷不到。”

　　“最后你借了我的月神，单挑过了，”她挑挑眉毛，“阿尔忒弥斯回来和我吐槽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有这么烂的操作，要不是你还在我的好友列表里我估计她都想直接抢了你的令咒单独显现然后战斗了。”

　　“这不是那个时候菜么，”友人打了个哈哈，尬笑几声，“再之后我俩天天助战借来借去就熟络起来了吧……”他感叹一声，“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你都能不依靠从者单独进行战斗了……”

　　他还是忍不住吐槽。

　　“喂，你要揪着这一点吐槽到什么时候去啊？”

　　“我也没有想到的是，我现在竟然也会去学习奇奇怪怪的魔术，和莱妮丝一起讨论了……”

　　“哇哦，”友人发出一声暧昧的赞叹声，“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使得曾经的芥操选手变成了学者。”

　　“嘿嘿嘿。”他“啊”了一声，“说到这个，不要过分压榨自己的潜能哦，■■。”他“唔”了半天，“嘛，不过看你最近的状态应该也还好的样子，至少比起前段时间要好得多了。”

　　“哦，我的老天，”少女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我真是太感动了。在爱情与事业的间隙间，你我的友情还能占据一席之地我找可真是太感动了。”

　　“喂！”

　　“哈哈哈哈。”

　　“那啥。”

　　“？有话就说哦？”

　　“不要太勉强自己哦？嘛，想说的就是这个。”友人长舒出一口气，“终于讲出来了——哎呀，要是面对面真怕被你揍呢……”

　　“为什么？我又不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吧？”她有些好奇。

　　“该怎么说呢……”他抓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不安与躁动，“你是那种不会喜形于色的人嘛，但是你最近开始透露出一股‘啊啊，果然好累啊’的气息了哦？总之——”他顿了顿，“实在不行去找玛修撒娇嘛，学妹赛高对你来说不是么？”

　　【8】
　　御主落下了最后一笔。

　　是一只熊猫。

　　这种生物很奇妙。

　　就像秦良玉一样。

　　少女心情愉悦吹了一声口哨。

　　【9】
　　第二天……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第二天，只能说是下午。

　　仅仅半天，整个迦勒底就都知道了Master亲手给秦良玉雕了一只可爱的大熊猫。

　　滚圆滚圆的身子，短短的耳朵，比例失衡的四肢、正在咀嚼的竹笋……

　　“好可爱……”

　　得到了综上所述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概括的评价。

　　“安珍大人，清姬也想要……”

　　“小鹿崽，快点再雕个给我！”

　　“哦呀，在您的心里大哥哥是这样的一文不值么，my lord……”

　　然后是潮水般涌来的订单。

　　“偶尔做一个是情调，一天到晚做那叫工作！”迦勒底的御主发出了抗议。

　　但是很显然被淹没了……

　　迦勒底的御主今天也在苦哈哈地进行雕刻呢。

　　至于最后御主在刻刀上附魔，通过雕刻来锻炼对魔力的控制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10】
　　御主今天很早就洗漱上床准备睡觉了。

　　梦中。

　　“有几天没见了吧，梅林？”御主出现在一个黑黢黢的空间里，四周皆是虚无，“你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梅林冲御主挥了挥手。

　　花之魔术师一抬手，一扇门出现在他们眼前。梅林向她伸出了手，“想来我的阿瓦隆坐一会儿么，my lord？”

　　“乐意之至。”

　　穿过那道虚影似的门，天地倏而开阔。

　　浅粉色的花朵肆意生长，天空湛蓝，白云渺远。远处是一座高悬于天的白塔，孤独又静谧。风有些凉，阳光倒是暖融融的。

　　那花朵生得高挑，竟然有她腰部那么高。

　　御主伸手触摸离她最近的那一枝花——花瓣细嫩，摸上去像是有绸缎般的触感，花萼是清透的翠绿色，长着些细细的绒毛，枝叶则纹路明显。

　　梅林打了个响指。

　　一头白色的巨龙——与其说是白色倒不如说是虹色，因为它的鳞片在灿金的阳光下闪烁着七彩般的光芒——凭空出现振翅向他们飞来。

　　空气被双翼搅动，狂风席卷了空间。花瓣脱离了归宿，纷纷扬扬随风而起漫天飞舞。

　　就像是下了一场雨。

　　“幻想生物。”她喃喃自语。

　　少女伸出手，一片花瓣安安稳稳地落在她的手心，然后如雪花般消融了。

　　御主转头看向梅林。

　　“这就是你的梦境么，梅林？”她站在山坡上向远处眺望，“我需要多久才能办做到你这样的地步呢？”

　　“唔，不好说呢，my lord，”花之魔术师笑着回应，“也许很快，也许很久。这里是我的梦境——好歹我也活了这么多年嘛。”

　　“我开始有点好奇我的梦境会是什么样子的了。”少女兴致盎然。

　　“来吧，我会好好教你的——你要的东西我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梅林示意她跟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看你的梦境呢。让我猜猜看，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桃源乡（阿瓦隆）吧？”

　　“哦呀，窥探少女的隐私可是会挨揍的哦，大哥哥~”得到了一句模棱两可却明晃晃的威胁。

　　“门在这里，闭上眼睛吧，my lord，”梅林抬手遮住她的双眼，“来吧，欢迎光临~”

　　【11】
　　“欢迎回来，my lord，”花之魔术师笑眯眯地说到。

　　他正坐在小山坡上享受他的“下午茶”。

　　比起她离开的时候这里多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显而易见都是大理石的制品，雕工精巧卓绝。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粗糙，有些凉。

　　于是她问到：“这是你的思维还是我的？”

　　“都有，”梅林耸耸肩，“当你对这件东西并不存在印象的时候我的思维就会占据主导地位让你觉得‘哦，这件东西原来是这样的’，能明白么？”

　　“本质就是一场博弈啊。”少女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梅林打了个响指，茶壶凌空而起给少女面前的茶杯住满了茶水。

　　少女挑了挑眉毛。

　　“你赶我走啊，梅林？”

　　“我哪敢啊。”

　　御主伸手捏住茶杯转了转，“酒满留客，茶满逐客——”

　　还故意拖长了调子。

　　梅林无奈地笑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他岔开话题。

　　“挺奇妙的吧，”她抿了一小口茶，“唔，九曲红梅？你还喝过这个？”

　　“这就是你的思维了，”梅林用小汤匙搅弄着杯子里的茶水，“我给出的设定只是‘你喜欢的一种红茶’，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就像是在画画一样，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后来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又有一点像是什么农场经营的种田类小游戏。”她的指尖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滑动，“还蛮有趣的。”

　　梅林下意识笑了笑。

　　“那就加油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